「我……」她为难地咬住下唇.
她爱了锺尚诺七年,从来都没有萌生过放弃爱他的念头,就算是四年前他决定远行,提出分手,她还是默默地守候在他的身后,希望他一转身就能看见自己。
可是,欧阳烈的出现却冲击着她的心墙,逐渐动摇她的信念,软化她的意识,让她不由自主地偎向他的身边,寻求快乐与踏实感。
「算了!妳的感情世界从认识锺尚诺的那一刻起,就是一笔烂帐了。」苏淇娥无奈地摆摆手,想了想,修正道:「不对,妳上辈子一定是放高利贷的,因为逼死了他,所以这辈子才得做牛做马地偿还!」
薇光俯下脸,苦笑,沉默地附议苏淇娥的论点。她的爱情确实足一笔烂帐,而她的心就像木栅那栋老公寓一样,残破、败坏、伤痕累累,这些伤全都是锺尚诺留给她的。
难道,爱情一定都得是苦痛伴着忧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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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融融,台北市的夜空亮得看下见一颗星星,倒是整个盆地都浸在繁华璀璨的灯海中。
从欧阳烈的寓所打开落地窗,恰好可以看见台北市的新地标l0l大楼像座巨大的灯柱,矗立在水泥丛林里。
为了庆祝欧阳烈所设计的作品,入选为「雅巢居」杂志评选的年度美学设计大赏,丁薇光特地斥资买了一套西装送他,希望他能又帅又有型地出席颁奖典礼。
「阿烈,快点来试穿看看!」薇光打开精致的手提袋,拿出一套白色的西装。
「我才不想参加什么鸟宴会!那种既要卖脸、又要卖笑的场合,我没兴趣。」欧阳烈不愧是学设计的,言谈之间流露出艺术家的孤傲气息。
「那是免费宣传知名度的最好时机,放弃多可惜啊!」薇光说服道。
「我对虚名没兴趣。」他径自将脸埋入财经杂志里,隔绝她的聒噪。
「阿烈,我帮你想好了造型,连衣服都准备好了耶……」她软软地哀求道:「而且我答应过小伍,绝对会让你出席宴会的,你不去,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吗?」
他不悦地抿紧唇。
薇光祭出缠功,踮起受伤的脚丫子,一拐一拐地走到他的身边,挽住他结实的手臂,撒娇着。
「拜托啦!欧大设计师,带我这个乡下土包子去开开眼界嘛!人家好想看看上流社会所举办的宴会……」她像个小孩般,摇晃着他的手臂,漾出一抹无邪的笑容。
「欧阳。」他冷冷地纠正。
他姓欧阳,单名烈。
是复姓!
「宇宙无敌超级有才华、帅到令人头皮发麻、酷到掉渣的【欧阳】设计师,小的衷心地恳求你出席【雅巢居】所举办的宴会,领那座你看不入眼、但别人都羡慕到死的奖座好不好?」她软声软调地央求着。
撒娇,果然是软化男人最好的武器。
连欧阳烈都抵挡不了这既温柔,又狡猾的攻势,为了讨好她而弃守了自我的原则。
「嗯。」他酷酷地允诺。
「那来试穿一下这套西装!」她将西装递给他。
「不要!」他别过脸,拒绝再妥协。「我才不要让那鬼东西勒住脖子!」
「你不想要打领带喔?可是我认为你穿上整套白色西装,一定会像极了白马王子,酷毙了耶!」薇光为了达到目的,继续灌着迷汤。总不能让欧阳烈穿着一身破牛仔衣去赴宴吧?
「我是室内设计师,不是白马王子!而且我穿全身白色的衣服,看起来会太壮。」他很坚持自己的穿衣风格。
她抚着下颚,美眸直勾勾地打量着他魁伟的身材。他长得挺有型的,虽然不适合走俊美路线,但是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发型和穿着,就颇有当白马王子的本钱。
「那就走随兴酷帅路线怎么样呢?就维持你现在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再加上这件白色西装外套好了。」
在她的哄劝之下,欧阳烈百股不情愿地站起身,套上了白色的西装外套.
他一身轻便随兴的牛仔裤,搭配上白色的手工西装,合宜的剪裁衬托出他顽长英挺的身材,帅气中带着几分犷悍,彰显出强烈的个人特色.
「又酷又有型,挺适合你的!」她眼底流露出激赏的光芒。
「这样可以了吧?」试穿完毕,他脱下西装,放在沙发上。
薇光弯下腰,打开化妆箱,取出剪刀和梳子,还有一条干净的布巾,指挥他坐在椅子上。
「又要做什么了?」他沉着一张酷脸,瞟见她美丽的星眸掠过一抹狡光,这才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
「你都已经答应要出席宴会了,就顺便把头发剪一剪吧!」她笑得眼睛瞇瞇的,将黑色的布巾围在他的肩膀上,准备替他剪发。
「妳行不行啊?」欧阳烈疑惧参半。
他向来不习惯与陌生人太过接近,也不喜欢被碰触,所以除非必要,否则他不轻易让人在他头上动刀剪发。
「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造型师,剪个头发对我而言还不算太困难。」她为自己的手艺打包票。
她倾身靠近他,一手拿起梳子,一手拿着剪刀,梳起过长的发丝,利落地修剪着,将他一头过肩的潇洒长发,修剪得清净儒雅,露出深邃的黑眸、刚毅的下颚。
她娇小的身躯忙碌地周旋在他的身边,将两侧的发丝修剪整齐。
薇光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而微甜的茉莉香气,萦绕在他的鼻翼,窜入他的心肺,骚动着他跃动的心。
欧阳烈抬眸,触及她浑圆的胸线,胸臆间涌起一股热流,灼烫了他的体肤。
他很想爱她,想留住这美丽的时光,所以不断地拖延房子的装潢进度,就怕一离开,她身边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地。
他想坦荡地表达他的爱,就怕骇着她,更怕破坏这份和谐,让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好了。」她满意地放下梳子和剪刀,撤下围在他肩上的黑巾。
「我看看。」他扒扒利落的短发,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将镜子递给他,笑道:「是不是很帅啊?」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剪短发了。」他看见镜子里映出,一张清峻刚毅的脸庞。
「再来只要把胡子刮干净就好了!」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将刮胡霜挤在手心上,均匀地抹在他的下颚和腮颊上。
欧阳烈抿紧唇,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
她噙着笑,安抚道:「放轻松一点,我技术挺好的。只要再把你的胡子刮干净,就大功告成了。」
她手中亮晃晃的刀面,令他神经紧绷。
「阿烈,你现在很紧张对不对?」她顽皮地眨眨眼睫,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放心,你平常对我这么好,我会『刀下留人』,不会刮伤你的脸。」
她抬起他刚毅的下颚,小心翼翼地将他脸上的白色霜沬轻轻刮起,剃除髭须,露出一张线条方正、峻峭的脸庞。
她欺近他的脸庞,蓦地,一股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萦绕着她,令她耳根灼烫,心跳如擂鼓.
「好了。」她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过亲密,正要退开来时,腰身却被他强而有力的大掌给扣住,动弹不得。
他灼热的眼神瞅得她心慌意乱,令她白皙的脸颊晕上一层绋红的光彩。
「阿烈……」她怔住,感觉到自己柔软的身躯熨贴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上,亲密得没有一丝距离,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强而稳健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