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等你,就这样。」
「待会见。」她收线,冷若冰霜的艳脸薄噙笑意,快步入座。
「谁?」她一入座,欧阳朔问得理所当然。
「倪世。」她也下以为意,立即回答。
「他找你有什么事?」
「当然是那件事喽,不然呢。」蓝羽辰喝着他递上来的饮料。「他现在人就在这家饭店二十一楼的总统套房。」
「你现在要过去?」他微愕。
「一个钟头后。」
「你要独自去吗?」
「嗯。」
欧阳朔沉吟了下,看着菜上桌,先替她夹了几道菜,道:「要不要晚一点,等婚礼结束我陪你一道过去?」
「不用了,婚礼结束,你这个弟弟应该也有很多事要忙吧。」她接过便吃。
「可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毕竟关于倪家的事,他也调查了不少,说穿了倪家根本就是黑帮中的败类。「还是拨个电话要昱尊过来一趟?」
谁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
「不用了,哪那么费事!放心吧,倪家是什么底细,我比你还清楚。」啧,她什么时候可怜到要躲在男人后面才能做事?
「但是……」
「放心,倪世放肆是放肆,但是还不敢把脑筋动到我身上。」动她,岂不是等于自寻死路?
「但是……」
「好了,吃饭,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一样。」她啐了一口,随口吃了几样菜。
坐在身旁的欧阳朔微敛下眼,暗自思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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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酒?」
「不用了,我刚才在楼下喝了一点。」一进总统套房,蓝羽辰冷艳的眸环视里头一圈,再缓缓地在客厅沙发落坐。
套房里有三个人,除了倪世,其他两个人她似乎在哪见过,但是一时之间也喊不出名,猜想,大概是他会里的保镳吧。
这种状况,不佳,但还可以接受。
很随意地看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古怪的设备,心略微松懈。
「你刚才真的在楼下参加喜宴啊?」倪世绕过小型吧台,随手替她带了杯饮料。
「嗯,人家刚开桌,所以我坐了一下子再过来。」
「喝点饮料吧。」
「不用了,我不渴。」蓝羽辰懒懒地睇着他。「直接进入主题,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急?」他轻笑着,在她对面落坐。「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难道不需要先叙个旧再谈正事?」
「不用了,我们之间的交情应该没有好到可以叙旧回忆吧。」不过是三百年前见过一次面,哪有什么交情可言?
论交情,也是他家老头和她家老头。
「这么冷淡?」他笑得轻佻,没把她的淡漠看在眼里。
「我向来如此。」
他轻挑起眉。「那好,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蓝羽辰摊开手,冷艳的面容始终未变。
「关于你家记者抓到的线,尚昱尊打过电话给我了,我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我在想,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倪世一派轻笑。
「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几笔和官员勾结的土地开发案罢了。」她随即起身。「既然你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么搬上新闻,应该也无所谓吧。」
「羽辰,我话都还没说完,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他敛去笑意。「坐下吧。」
「不是激动,只是觉得咱们还挺有共识的。」她缓缓落坐,勾唇轻笑着。「我在想,后头被牵扯出来的人,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若是再牵扯出毒品买卖……那个画面铁定很棒。」
这条新闻肯定是独家头条,相信绝对能拉开几个百分点。
倪世挑起眉,顿了下,敛去笑意。「你开个价吧。」
「怎么可以说是我开价呢?我可不做这种买卖。」她似笑非笑地道:「关于我手头上的新闻,由你自己出价买回,你决定好了之后,再麻烦你走一趟同盟,把钱交给彧先。」
「何必这么麻烦?」倪世不耐道。
「我呢,相当热爱我的新闻工作,而另一方面我也希望这个社会能够和平一点,能够少点纷争,也希望你往后能够多少收敛一点。」什么事都不求,好歹要先把毒品的事给终结掉来。
所以啦,这件事丢给彧先,相信他会帮她处理得很漂亮。
「羽辰,你管得似乎多了一点。」脸色微沉地斜睨着她。
明知道尹彧先绝对会将毒品来源给截断,她偏还要他去定这么一趟路。
「错了,我这个人向来不爱管闲事。」蓝羽辰敛去笑意对上他的眼。「我很怕麻烦的,要不是基于两家有交情,我根本不需要膛这淌浑水,早就直接把这条新闻发出去了。」
千万别以为她很喜欢削他的钱,相反的,她还比较喜欢直接把他的新闻推到电视上播放呢。
削他的钱,不过是条老爸定下的不成文规定罢了。
「真得如此?」声音低沉如威吓。
蓝羽辰懒懒地抬眼,瞧他身后两个男人没动作,她自然也没什么反应。「你要恐吓的话,去找别人。」她三岁那一年就不信这一套了。
哼了一声,准备要离开,不知为何,突觉手脚有些无力,一阵麻栗自末稍顺着血液,如刀似剑地逆冲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并没有喝倪世递来的任何饮料啊。
她表面上下动声色,潋滥的眸瞳却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
怪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忖着,却突地发现在吧台上头有个小小香炉,正徐缓地冒出烟雾。她是没闻到什么气味,但是她的手脚却明显地不听使唤,慢慢地,就连心跳都显得有些不整,呼吸有点紊乱。
该死,着道了!
「羽辰,真的无法再商量?」倪世尾音微挑,支手托腮,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野味,恍若看中猎物正伺机而动的猎人。
她努力地集中涣散的目光,狠狠地朝他瞪去,蓦地起身。「化妆室在哪里?」
「在卧房里头。」他勾起阴冷笑意。
蓝羽辰傲然睨他一眼,深吸口气,挺直背脊,步伐稳定地走进卧房的化妆室里。
一走进里头,她随即双腿无力地软倒在地,恶咒连连。
身上像是万蚁钻动般地软麻难当,体内莫名的火烧得她浑身无力、视线涣散,就连呼吸都不顺畅。混蛋!那炉子里头烧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应该不是毒品,但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王八蛋,居然敢阴我,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最好祈祷她会安然无事地离开,否则他要付出的代价绝对难以预估。
但,等到事情发生过后再复仇,实在是太不符合成本了。
她浅喘着气息,浑身酸麻得万分古怪,但她依旧奋力地拿出包包里头的手机,想也不想地拨出号码。
婚礼现场吵死人,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手机给带在身上。
正不安着,手机那头有人接听了电话。
「喂……」
「总经理?」欧阳朔懒声的语调有着几分戒备。
「嗨。」不知为何,她突地笑了。
「你没事吧?」
感觉上他似乎走出会场外,吵杂的声音至少少了一半以上。
「有事。」蓝羽辰往墙边一靠,感觉精神凌乱得快要抓不住思绪。「欧阳,我在二十一楼的总统套房,过来救我。」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到。」话落,他立即切断通讯。
她错愕地瞪着手机。
效率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他以为他要来做什么的?救人耶,他会不会回答得太快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