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熟悉,但我曾经听老首领说过,幽篁毒发作时,人的指尖会转成青蓝色。那天……那天老族长去世后,我和端珠就看到他的指尖有些青蓝色。」漠依低下头,视线怔怔的落在自己的手上,似乎是在回想当时情景。
「那,除了你们两个,没有别人知道桑徊首领中的是幽篁毒?」想了想,华离宵继续问。
「应该没人知道了。」漠依沉重的摇摇头,「印月族的人比恶鬼还难缠,他们的毒又多又怪,族里没有多少人认得,这幽篁毒还是我有一次听老族长说起才晓得的。」
「嗯,你怕族人去找印月族报仇,所以没有张扬?」心思微转,华离宵猜测道。
「是,因为是印月族,所以我不敢说出老族长真正的死因,而且也不许端珠说,我怕哪一天族人们去报仇,会死伤无数的。」漠依无奈的叹气。
印月族人数稀少,也一直隐居在僻静的山谷中,但每一个族人都满身是毒,绝不好惹,就算明夷族的人再多、权势再大,遇到了印月族人也是没用的。
「唔。」华离宵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神秘莫测的印月族为什么要下毒暗害南疆首领,而且用的又是容易辨认的幽篁毒?
这是巧合,还是跟他前来南疆有关系?
静静的,华离宵握住凤修怡的手掌更加用力,思索着问:「那你可知印月族居于何处?与明夷族是否邻近?」
「印月族的聚居地……」忽然收口,漠依有些震惊的看他,「殿下为何要问这个?难道殿下……」
眼角余光瞧见妻子脸上也露出了惊诧担心的神色,华离宵立时随意一笑,「我只是好奇问一问罢了,印月族危险难测,自然不能轻易前去。」
但,不能轻易去,必要时还是得去的。
「是吗?」漠依迟疑的看着他,「并非漠依不肯告诉殿下,只是印月族的居住地一向隐密,没有人知道确切地点,而且……殿下身份尊贵,还是不知道的好。」
「嗯。」华离宵状似明白的笑笑。
漠依答得含糊,是怕他执意前去印月族发生危险?
可是不管怎样,他这次前来南疆,是一定要完成任务,也一定要带着修怡安然返回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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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华离宵与凤修怡被安顿在一间装饰华美的卧房里。
这卧房建在一幢精美的木楼上,到处都插满了鲜花,布满了冰绢,可以说是华丽至极。
而房里惟一的那张床榻上,则铺了华丽的鸳鸯锦被。
他是皇子、她是皇子妃,房里当然只会有一张床,锦被上的刺绣当然也只会是鸳鸯!
可是……他与她,怎么可以同寝一室、同卧一床呢?
她身上的妖眼之毒未解,而他……是再正常不过的年轻男子呵!
以前的日子,他与她可以在皇子府中分房而居,可以在途中的客栈里多要一间房,可这里是明夷族,他们怎么可以推却人家的一番美意,又怎么可以让明夷族人多加猜测?
站在卧房里,凤修怡为难的瞧向屋角那张床,忍不住轻轻叹息。白天赶路疲累,其实她真的很想睡了。
「修怡,天色已晚,不如你先睡吧?」微微一笑,华离宵适时的开口。
好像,他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知道她心底的需要。
「那殿下……」凤修怡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他要和她一起睡?或是他去睡地板?还是……他不准备睡了?
不管哪一种选择,似乎都不怎么妥当……
「我还不困,想看会儿书,你先睡吧。」华离宵一笑,果然往屋角走去,拿出一卷书册便坐在窗边翻读起来。
「殿下真的不累?」看看床,再看看他,她有些迟疑。
他是想让她好好休息才这么说的吧?
「真的,我还要想一些事情。」他抬眼,面容在油灯下更显斯文俊秀。
他并没说谎,今天到达南疆后遇到的问题实在太突然,他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解决明夷族的状况,以及……该怎么解决印月族。
「谢谢殿下。」感受到他的心意,凤修怡的歉意又开始泛滥。
唉,他娶了她,却不能与她共卧一床。
静静和衣躺到柔软的床上,拉过温暖被褥,凤修怡反而睡意渐消,迳自瞧着那道端坐的侧影发起呆来。
窗外明月正好,窗内油灯晕亮,投在华离宵白衣如雪的身影上,好像是照着一尊高贵的白玉雕像一般,只是,此刻的他却比玉像还要吸引人。
就是这么一个男子,蛰伏深宫十多年,为报母仇不惜深入南疆。
就是这么一个男子,就算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也没有半分的烦躁与后悔,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温文有礼的对待她。
这样的涵养和胸怀,绝不是只顾争名夺利的人所能拥有的。
他,还有多少地方是她不了解的?
慢慢的,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蒙胧。
如果……如果她身上没有印月之毒,就算他是为了权势迎娶她,只怕她也会如飞蛾扑火一般,为他动心动情吧?
只是,身中印月之眼的她,可有资格?
「你在瞧什么?」华离宵忽的抬眼,笑吟吟地瞧向她。
「呀!」她猛的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已经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好久,顿时满脸通红。
真是……好羞人呵!
「脸红什么?」他看得有趣,索性放下手中书册,走到床边坐下笑道:「你已嫁入我皇子府,就算盯着夫婿看一整天也没人会怪你的。」
「殿下!」凤修怡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两手紧捏着被褥,实在很想一头钻下去。
天呐!他虽是她的夫婿,可她实在不习惯在他的面前横卧床上!
方才保持着距离还不觉得,可现在他坐于床沿俯身看着她,那一种尴尬和压力却明明白白传了过来,好像她在他的身下、眼下皆是无所遁形、弱势至极。
「不用害羞呵!」华离宵伸出手,爱怜的往她绯红颊上轻抚,「如此绝美容颜,教我怎能抗拒呢?」
说完,竟一俯身就要往她脸上亲去。
「啊!殿下不要!」心头一惊,她猛的用力拉起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两只惶然的大眼睛。
天,她身上可是有妖眼之毒未解呵!
若他一旦控制不住,那可怎么办才好?
「别怕,只是想亲亲你而已。」停住动作,华离宵的脸与她贴近,只隔着一层被褥,湛亮的眼眸透出隐隐侵略。
一个吻,并不会触动妖眼之毒。
那么,何必要忍耐?
烛光下的她如此美丽诱人,有哪个正常男子能把持得住?
「殿下……」凤修怡只觉整个身子都烫热起来。犹豫了半晌,终于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松开手,将被褥拉低。
绯红柔白的脸容缓缓露出。
一张娇嫩欲滴的唇,也得以重见天日。
颤动的眼,却是微微闭了起来。
她是他的妃,却不能同床也不能共枕,这样的她,不让他厌恶冷落吗?他居然……还要亲她呢!
灼热的气息慢慢靠近,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净味道。
吻,缓缓落下。
可却是落在凤修怡的额上,而非她的唇。
只轻轻短短的一瞬,华离宵便结束了他与她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很香。」低低的嗓音,在轻触之后响起,带着隐约叹息。
连带着他的灼热气息,也拉远了些许。
「嗯?」张开眼,凤修怡瞧见他已坐正了一些,不再贴得那么近,只有明亮的视线仍落在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