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她生气的质问。
「我们只是想来……」欧阳奇看着侯艳芸的堂姊,口舌有些不灵光。「现在……」
「她怎么样了?」关克汉直接问,省去那一堆不好意思打扰了、抱歉之类的场面,
「烧退了。」侯芷萍答。
「肺炎的状况呢?」
「控制住了。」
「医生说还要住多久?」
「一、两天吧!」
「都是你在照顾?」
「我们是堂姊妹,当然——」侯芷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小学生在回答老师一般,于是臭着一张脸说:「关先生,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艳芸好像不是你的员工。」
「克汉问和我问都一样!」欧阳奇马上站出来为好友说话。
「本来以为艳芸只是重感冒请假,没有想到搞到变肺炎住院。」
「艳芸体质本来就比较差,她小时候也是常常一感冒发烧就得住院!」侯芷萍不甚情愿的解释。
关克汉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内疚,如果那天他没有赶她下车,如果那天他由后车厢里随便丢一把伞给她,她也不会这样,但她就那么笨吗?原来的伞被他的车门夹坏了,她可以买一把新的嘛!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她只是想惩罚他?!
—直注视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侯艳芸,除了愧疚,关克汉心中还有很深,很深的—抹柔情,她那苍白的脸色令他心疼不已。
「看好了吗?」侯芷萍突地出声。
关克汉只好把视线栘向一旁的女人。「我可以留下来吗?」
「你要留下来?」侯芷萍吓了一跳。「你是想要吓死艳芸吗?你是男人耶!」
他压低声音,「我只是想陪陪她。」
「我会陪她啊!」
「但你可能累了。」
「我不累啊!」
「我只是想——」他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个一直和他唱反调的女人。
欧阳奇马上伸出手拉了拉自己好哥儿们的手臂、「你一个大男人真的不方便照顾女人,而且艳芸和你又「不熟」,你这么热心会让人误会,你其实并不想让人家误会?!」他试探地问。
关克汉才不怕什么误会,现在他只在乎侯艳芸的健康状况,如果她有个什么意外,她……会叫他—辈子活在痛苦与悔恨中。
「你们该离开了,不然护士小姐会来赶人哦!」侯芷萍不了逐客令,「艳芸好不容易睡着,别吵醒她了!」
不舍的看着床上的人儿,末了他才说:「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其实艳芸没事了。」侯芷萍难得柔声地安抚。
关克汉却没有回答,迳自转身就走出病房。
欧阳奇这一会是超级尴尬,因为他更没有理由再逗留于此,只好朝侯芷萍笑笑,人也往病房外的方向移动。
「好奸照顾艳芸。」他没话找话说。
「废话,我自己堂妹耶!」侯芷萍不客气的白他一眼。
他的脸倏地涨红,「改天……改天艳芸好了,我们再……」
「再说!」侯芷萍没好气地看着他缓步移动。
「你……也要保重。」
「废话!」
最俊欧阳奇几乎是用逃的逃出病房,在医院的电梯前,他终于赶上了关克汉。
「你讲点义气嘛,好歹也等等我!」
「我现在心很烦。」关克汉眉头深锁的答。
「你和艳芸——」
「别问!」关克汉强势打断。「什么都不要问!」
第5章
老板的脚步声才一走远,躺在病床上的侯艳芸马上睁开了眼睛,她实在装得好痛苦,更怕自己忽然眨眼睛,那么场面就更加不好收拾了。
「艳芸,你没睡?!」连侯芷萍都被唬住了。
「三个人就在我的病床边讲话,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又不是死人。」侯艳芸抱怨。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侯艳芸把被子拉高了一些,不太知道堂姊的意思。
「关克汉。」侯芷萍忍着笑意,「你要拿这个男人怎么办?不要再伪装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们俩是「清白」的,那他不会这么公开又直接的表示对你的关心。」
侯艳芸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被关克汉赶下车的那一段,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害她住院的凶手,现在她更不想提,因为她不想和关克汉再有牵扯。
「他只是同情弱小。」明知这回答会笑掉堂姊的大牙,但她还是这么说了。
「你敢侮辱我的智慧?!」
她鸵鸟的想装死,「堂姊,这是事实。」
「他明天早上还要来哦!」侯芷萍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要不要现在办出院?」
「我是想,但这会不会给医护人员造成不便?」侯艳芸担心的是这一点。
「不管你什么时候出院,关克汉还是会找到你。」侯芷萍打趣,「那件V字领的黑色无袖线衫你还没有穿给他看过哦!」
「侯芷萍!」侯艳芸笑骂。
她大笑,「你闪不掉啦!」
「我和他没有怎样嘛。」尽管极力想撇清,但她却怎么也忘不了他刚才温柔的嗓音。
「是现在还没有!」
「堂姊,你是过来人,又离过婚,对男人的了解一定比我多、比我丰富,请你用用大脑,关克汉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小家碧玉,他的名字可都是和名模、名媛、名女人连在一起的,即使想换换口味,也不会挑我这种没有一点味道的。」她不会高估自己。
「那是以前你不懂打扮、不会打扮。」
「好吧!我现在是美了一些,但是离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还有一大段距离:」
「你有你的特色。」
「就算有吧,那又如何?」
「所以关克汉才会迷上你!」侯芷萍强调,对自己堂妹的魅力深具信心。
她神色复杂的皱起眉,「他才不会迷上我。」
「那我们就来看看他明天早上几点出现!」
「堂姊……」侯艳芸叹气。
「我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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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太阳公公才露脸,早上五点半而已,关克汉就一个人出现在侯艳芸的病房,一夜辗转的她其实并没有睡好,见到他这么早就来探病,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痊愈的身体会不会又突然恶化。
侯芷萍则很上道的藉口要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离开了。
关克汉本能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侯艳芸的额头,确定她真的没有再度发烧后才说:「摸你的额头,不用和你结婚吧?!」
「不好笑!」侯艳芸没有动怒,只是态度冷冷的,「你看完了吗?如果已经确定我不会死于肺炎,那就可以安心回去了。」
「我不知道你淋淋雨就会感冒住院。」他的表情很真诚。
别开脸,她试图无视他的愧疚。「我身体不是很好。」
「你应该说。」
「是你轰我下车的。」
「你还是可以不下车。」他强辩。
「你要我赖在你的车上?当你气得像是一只想要抓狂的猛兽时?我没有那么白目吧?!」侯艳芸讽刺的口吻,但她的攻击性一向并不强,只是说:「关先生,我现在真的没有事了,忘了那些吧,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
「我都住院了,还扯不平吗?」
关克汉凝视着她,开始认真思考「物极必反」的道理,一直问着自己她是哪一点吸引了他,令他提不起,放不下?现在的她坐在病床上,脂粉末施,头发没有梳,身上只有一套医院给病人穿的住院衣服,是哪里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