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动了点心思,袁和也就知道了实际情况。原来,屈展卷受邀,代表市立图书馆将要去津沪两地,参加一个图书馆的业界会议,商讨图书收藏和出版的事宜,为时两周。
想了想,袁和也还是把事情告诉了金夕仁。
“他要出差?”
“是。”
金夕仁长叹一声,“这下,人都不见了。”表情更加的忧郁。
莫亦凡看看袁和也,再看看金夕仁,“和也,你把这个告诉美仁,如果被建筑检查署控告,那可不太好。”
金夕仁一头雾水,表情茫然。
“笨蛋果然就是笨蛋。”
金夕仁一把拉住袁和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意思?”
袁和也温和的说道:“我也知道这样做对屈先生来说不公平,但是,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总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放心好了,凯琪有相熟的建筑装修公司,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给我装修吗?也对,展卷不在,不会吵到他。可是不是已经装修过了吗?还装什么?”
莫亦凡在金夕仁额头重重地敲了一记,“笨蛋,和也的意思是要称着屈先生不在,在你客厅里多装一扇门,这样,你什么时候想去拜访邻居,就什么时候去,他不给你开门你也能去他家。”
金夕仁如梦方醒,一把拉住袁和也,“谢谢,谢谢。”又大力和袁和也拥抱,“和也,我最喜欢你了。”
袁和也推开金夕仁,“得了,要感谢我,就好好工作。”
金夕仁抬手敬礼,“是。”
装修公司马上上门,在金夕仁的客厅的一面墙上,又开了一扇门。这件事情做的很小心,并没有惊动大厦的物业以及其它邻居。
金夕仁可以大大方方地公然进入邻居家里,袁和也安排把门装的向金夕仁这边开,钥匙也由金夕仁保管,也就是说,金夕仁什么时候想去屈展卷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而不想去也可以不去,主动权在金夕仁手中。
小旺等几个金夕仁身边的助理亦有份参与此事。
玫玫不无担心,“人家可以告我们的。这会判刑吗?”
袁和也胸有成竹,“不会,我们到时表现的好一点,应该是被判社会服务令,劳动若干小时。屈是君子,他会觉得困扰,会生气,但是,告我们还不至于,除非仁做的太过分了。放心,屈的忍耐度很高。”
“如果真告我们怎么办?”
袁和也瞄了瞄金夕仁,“那也没法子,我们一众工作人员统统去警署陪仁好了。”
小旺愁眉苦脸的和玫玫对视,“自从仁喜欢上屈先生之后,我觉得我怎么老在做苦力?”
屈展卷不在家的期间,金夕仁仍是夜夜睡在屈家的沙发上。他只要收工回家,就马上通过客厅的门,进到屈展卷的房间里,看电视,休息,有时在阳台上看海,或是去书房挑几本书翻看,在屈展卷的房间里,时间似乎过的快了。
***
结束会议,屈展卷飞回香岛,第一时间来向馆长做汇报。
“那批藏书的问题,解决了吗?”李博文,市立图书馆的馆长,笑着问屈展卷。
“是。已经同意由我们来收藏。不必送到北京去了。本市亦应有这样级别的藏书。但是我们也需要再重修一下藏书室,改善恒温设备,以更好的保护那些古书。”
“好。那么经费问题,还需要你出面同市政府争取了。”
“我会的。我马上着手办理。”
李博文望着眼前的助手。李博文曾在香岛大学兼任讲师,屈展卷亦是他的学生,留学之后回来,成为他最有力的助手。李博文视屈展卷如同儿子一般。近年来身体明显不好的李博文,十分希望未来可以由屈展卷接替他,故而给屈展卷许多机会,工作上十分信任他。
“出差辛苦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屈展卷笑笑,“不辛苦,我觉得很有收获,已有两家市立图书馆同意与我们交换藏书做展览。出去一趟,真是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欧洲一呆就是四年,你还没有走够吗?”
屈展卷笑了,黑色的眼眸显出温柔的光彩,“那是不够的。可以看可以学的实在太多太多。”
“你才回来工作不到两年,可不许走。本市培养了你,起码给我服务个十年八年再说。”
“是,老师。”
李博文打量一下屈展卷,“年轻人果然还是不能关在家里。前一阵你的气色不太好,也没精打彩的,像是心事很多的样子,我就想,让你出去走一趟应该就好了,果不其然。”
屈展卷掩饰地微笑,“没有,可能只是有点累。”
“是,快回去休息。”
带着小小行李箱,屈展卷回到宁静路上自己的住处。
一打开门,屈展卷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
在卧室放下行李,屈展卷走进厨房,打算烧水做咖啡,突然发现水池边随意地搁着空啤酒罐,拿起来看看,丢进垃圾筒,不由自语:奇怪,我不是收拾好了才走的吗?“
突然,一个充满欣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啊,你回来啦!”
屈展卷吓了一跳,猛回头。
金夕仁,那张著名的面孔就出现在自己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一脸阳光般的笑容。
屈展卷看了半天,思忖着,自己什么时间放他进来的呢?没有啊?
金夕仁已经走近了,“煮咖啡吗?我也要喝,好久没喝你煮的咖啡了。”说着,跨坐在厨房的椅子上。
“你,你什么时候,我是说,我什么时候……”屈展卷嚅嗫道。
金夕仁竖起姆指指指身后。
顺着方向看过去,屈展卷看到了,客厅一面墙的正中,赫然有一扇门,半开着。
“我不记得,我是说,我并不记得有这一扇门。”
终于,屈展卷反应过来了,“你干的,你在我不在的期间,打了一扇门?”
屈展卷觉得真不可思议。
金夕仁带着无辜的表情看着屈展卷,“是啊,谁让你不给我开门。”
屈展卷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太,你实在是……”
金夕仁一脸的笑意,看着屈展卷。
屈展卷忍无可忍地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可以告你!”
金夕仁带着乖巧的表情点头,“知道。和也说了,不用坐牢,只会接受社会服务令,做若干小时公益劳动。”
屈展卷气得闭上眼睛。
放下手中的东西,屈展卷走过来,拉起坐在椅子上的金夕仁,“请你出去。”
“不。”
“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金夕仁摇头,“不。”
屈展卷干脆拉着金夕仁就往门边走。
金夕仁一把甩开屈展卷的手,他的力气比屈展卷来的要大。
隔着眼镜的镜片,屈展卷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像冰一样的望着金夕仁,“你不走,我要报警了。”
“可是,我想见你。”
望着金夕仁带着炙热情感的深褐色眼睛,屈展卷一时竟然无语。
金夕仁嘟起嘴巴,表情委屈,“你干什么这么生气,你不是一向都好脾气的吗?”
“我在你家墙上开道门你愿意吗?”屈展卷不由沉声喝问。
“愿意。”
屈展卷气的直叹息。
“可是,我想你,我想见你。你又不给我开门,我就只好这样了。”金夕仁软软的语气,撒娇般的表情,都让屈展卷无奈。
“你是不是一定要让我赶你走,一定要让我做绝你才会不纠缠我?”
“你为什么要对我冷冰冰的,”金夕仁控诉般地说道,“第一次见你,你就对我不理不采,之后也是,老是对我的态度冷冰冰的,可是,你又会照顾我,煮饭给我,和我说话,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这样一起一伏云里雾里的,我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