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展卷点点头,站起来,又回过头来,“咖哩,你吃吗?”
金夕仁大力点头,露出欢喜的笑容,“好啊好啊。”
跨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金夕仁看着屈展卷在厨房里忙碌,“自己会做饭就是好。”
“你也可以学,并不难。”
“我比较笨,学不会,而且,我比较喜欢吃现成饭。”
眼看着屈展卷手势熟练的切着配菜,金夕仁问道:“喂,是哪一任女友把你调教的这样出色的?”
屈展卷将配菜一一放进锅里,“没有哪一任。”
“一定有,不然你干嘛学做饭,男人都不喜欢下厨。”
“我可不像你,自己不做哪里有的吃。”
“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吗?”
屈展卷摇了摇头。
金夕仁掩饰住笑意,“为什么不交?”
“我刚刚工作没多久,希望可以稳定一下再考虑这个。”
“那你以前呢?”
“以前,忙着读书。”
“对哦,和也说你有四个学位,好厉害。”
屈展卷淡然地道:“那也没有什么,有人二十五岁就拿博士了。我不过才是硕士。”
“得了,不要打击我了,我高中没有毕业的。”
屈展卷看看金夕仁,“你,你不同的,你条件好,都会不会埋没你这样的人,我可不一样。”
金夕仁不满,“你怎么不一样,你也很帅,个头和我一样高,你也可以当模特,说不定比我还红,你这么斯文。”
“模特不一定要漂亮,但是一定要有个性。我比较没有个性,我不合适。”
金夕仁上下打量一下屈展卷,歪着头说:“是有一点。你只能穿西装,别的造型你都穿不出去。”
“你就不同了,你穿什么都可以。”
“没错,就是扮女装我都很漂亮。”说着,金夕仁哈哈哈地笑起来。
饭做好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金夕仁一面吃饭,一面想引屈展卷说话,“你家里人呢?怎么不见?”
屈展卷露出淡淡的苦笑,“他们在别的地方。”
“哪里?”
屈展卷不想说,低下头继续吃饭。
“说啦,告诉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屈展卷用一贯的平淡语气说道,“我父母在我十五岁那年离婚,之后分别再婚,现在父亲在澳洲,母亲在英国,各自又有了孩子。”
金夕仁动容,“这样啊。那,谁照顾你呢?”
“我一个人生活。离婚后他们都不愿意要我。我一直住校。我喜欢学校,因为可以住宿舍,当公务员也是因为政府会安排宿舍给我。”
“那你怎么生活,我是说,你得要生活的,钱从哪里来?”
“我成绩好,小中大学都拿奖学金,一直靠这个。留学也有奖学金,我也有打工,生活倒过的去。因为需要照顾自己,所以才要学会做饭。”说着,屈展卷笑起来,“对于一个人生活,我经验丰富。”
金夕仁没想到,屈展卷有着这样的过去,看着眼前面容平静的人,他轻声问道:“你不会寂寞吗?”
“不会,有书籍陪伴我。你不要误会,我有朋友,有同学,有师长,有很多人关心我,我的生活并不差。”
“这样啊。”
停了一下,金夕仁又问,“那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交了女朋友之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女朋友可不是说只是认识一个女孩子,觉得她漂亮,觉得她可爱,觉得她好玩,就交往的。那样的感情不长久。我并不是不想有女友,只是没有遇到合适我的。”
“你不是在巴黎留学过吗?那里的美女可不少,那样浪漫的花都,什么艳遇都没有?”
屈展卷摇着头笑道:“艳遇,那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遇到。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恋爱的。我只有学成才会有好的工作,好的前途。而且,我不喜欢洋妞,那蓝的绿的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一直看到脑袋后面去,也许有些人觉得美,但是我不喜欢。”
“哎,你其实也蛮奇怪的。所以,你才能容忍我吧。”
屈展卷摇摇头,“我并不讨厌你,说不上容忍。我可不觉得我奇怪。”
金夕仁拿着勺子伸个懒腰,“啊,我喜欢巴黎,那个城市太可爱了,比香岛好,香岛虽然也是美丽的城市,但是钱的气味太重,没有巴黎那么浪漫。我去过好多次巴黎,可是都是因为工作,从来没有好好游览过,真希望可以在巴黎流浪一番。”
屈展卷看着金夕仁,表情认真而严肃,“只有没流浪过的人,才会以为流浪是一件浪漫的事。相信我,身无分文而且没有目的地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歌里有唱‘我背着吉他去流浪,带朵什么花’,现实却远非如此,我想如果你真的有朝一日是一个流浪汉,你不会觉得幸福。”
金夕仁放下勺子,“幸福,哈,那可是很奢侈的东西。我才不会笨到以为流浪很幸福,我只是希望,可以放下工作,放下一切,好好的看世界。”
“这个希望不错,存够钱你就可以去。你现在身家应该不俗,模特的代言收入一定相当可观。”
吃下一口饭,金夕仁回答,“是,是不错,但是要交税,而且一部分要给公司,还有我的化妆师造型师,衣服配饰鞋子,什么都是开销,收入多,花的也多。和也帮我管钱,现在有是有,但是还不能退休。”
“只是买衣服就买穷了,而且一件衣服不能穿两次。”金夕仁说道。
“没有服装商赞助吗?”
“有。那不够。而且,必须穿名牌。女模特就不同,她们只要穿的别出心裁就可以过的去,我们虽然不用名贵首饰撑场面,但是衣服就不能穿的太随便,再说,手表皮带鞋,啊,你想象不到的。”
屈展卷点点头。
吃过饭,屈展卷在厨房内洗杯盘,金夕仁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瞅一眼挂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见屈展卷整理完毕,金夕仁把放在茶几上的冰啤酒罐拋过去,“喂,接住。”
屈展卷扬手接住,“你不要叫我‘喂’,叫我展卷得了。”
“你同事们都这样叫你吗?”
“在这里是。在国外时,大家都叫我屈。”
金夕仁笑起来,“屈,有意思。那你叫我仁好了,对了,我身边的人都叫我美仁,你也叫我美仁好了。”
屈展卷听了,看看金夕仁,“美仁,嘿嘿,这名字还真是……”
“很合适吧,不合适吗?”
屈展卷笑着点头,“合适,合适。”
看看挂钟,屈展卷问道:“你不打算回去吗?”
“再等一会儿。”金夕仁不愿回那个只有自己的家,他想呆在屈展卷这里。
“我得工作了。你自己看电视好了。”
当屈展卷自文件间抬起头,发现金夕仁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伸手推着金夕仁,“仁,仁,醒一醒,起来。”
金夕仁挥手挡开屈展卷的手臂,口齿不清地说道:“别吵我,再睡一下下。”
屈展卷只得笑笑,拿来毛毯给他盖上,关掉电视。
***
金夕仁的表演得到了导演的肯定,同时,导演向制片方建议,希望可以补拍几组镜头。袁和也知道了,又开始为金夕仁的档期发愁。
“八月初就得启程去欧洲了,这样一改,恐怕得推掉一个广告的拍摄。”
“那推掉好了。”金夕仁不以为意,“好啦,我总不可能把什么工作都接下来。”
“你懂什么,这个是著名男用品牌,做的好可以签下长约。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接拍剃须产品的广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