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阎靖阳要对实静那么绝情,今天要换做是她,她也会远远的闪开实静,不愿跟她有所往来。
这无关乎他还爱不爱那个江云敏,而是涉及实静父亲的敏感身份。她想阎靖阳应该也知道他老大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到他手上,那无异是授人以柄的行为,可怜的是实静一片真心就这样被两个男人给糟蹋了。
但,等等,“不对。”如意突然看着什么都跟她讲的小兄弟。“这些事可以随便乱讲的吗?”
她的身份算是个外人吧,而这种私事属于他们老大跟阎靖阳的秘密,他这样随随便便跟她讲,可以吗?
如意怀疑这小兄弟根本胡说八道,随口乱编出来骗她的。
“可以跟你讲。”那小兄弟一直点头。“因为东和哥有交代,你想知道什么,就跟你讲什么二五一十,不可以隐瞒。”
“为什么?”她觉得那个杨东和真怪。
“因为东和哥说了,靖阳哥的生命都舍在你手里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跟你说的。更何况——”“更何况什么?”
“东和哥说,更何况你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或许对靖阳哥的敌意会减少些。他还说——”“说什么?”
“说你讨厌黑社会。”
“这点他也看得出来!”如意顿时佩服那个叫杨东和的男人。
“但是靖阳哥是逼不得已的,他不是自己愿意混黑社会的……”“我知道了啦。”很讨厌耶,他干吗愈讲愈大声。
“那你会对我们靖阳哥好一点吗?”
“会啦、会啦。”如意回答得极不耐烦,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被那个叫杨东和的男人给设计了。
他早料到她会对阎靖阳的过去好奇,所以他早就备着了,而她还傻傻的上当!既然他们什么都会跟她说,那她干吗还这么辛苦,巴结这位小兄弟啊!啧。
如意把食物、点心、饮料撤走。
“蔼—常小姐。”
“怎样?”
“我还没吃完耶……”
“谁理你埃”她现在是一肚子火,哪还管他吃饱了没,哼!
第四章
哎哟,他的伤口还是很深即,足以见得他老大当初下手多狠呐。如意一边帮阎靖阳换药,一边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甚至觉得阎靖阳很蠢,明知道他老大对他不义,但他却仍对他老大效忠,他为什么要那么傻?
难道只因为他家老大对他有养育之恩、提携之情吗?
他脑子没坏吧?!
要是他脑子没坏,就该知道他老大当初收养他的时候根本就不怀好心眼,去孤儿院搞不好不是想做善心事业,而是纯粹想找一个可以帮他杀人的机器,既然老大当初就不怀好心眼,那么如今他干吗真心去感激?
啧,这个食古不化的男人,她觉得他蠢死了。
哎呀,太生气了,所以手劲大了点,不知弄痛他没?如意收敛帮他擦药的手,偷偷的觑了阎靖阳一眼。
他双眼阖上,脸上没半点波动。
哇,这么强,这样都不痛啊?该不会他伤口坏死了,所以伤到神经,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吧?
如意粗里粗气的再上一次药,这次是怀着凝重的心情观察他的表情。
不会吧,她很用力了耶,他眉头却连皱都没皱一下,足以见得他的状况极有可能跟她想的一样。
“不行,你得上医院。”她说。
他猛然张开双眼,不懂她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能上医院。”
“我知道,但是你的伤口恶化得很快,而我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你必须去医院一趟。当然,我也晓得你的顾虑,而我有个学长人很好,自己开了一家外科诊所,我带你去他那,他不会声张的,我保证。”她怕他不信,还举起手来发誓。
阎靖阳被她正经的态度给吓到了,害他不得不严肃看待自己的伤势。“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认为我的复元状况不是很好吗?”
“因为我刚刚很用力的刺激你的伤口,但是你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我怀疑你的神经组织受到感染或者破坏。”
“我没有。”从她的推论中,阎靖阳大致发现问题点出在哪了。他可以很确定的跟她说,他的组织没受到任何破坏。
如意瞪着他看。“啧,你又不是学医的,你怎么知道你没有?你别硬撑了,你的神经要是坏死,那就惨了。我向你保证,我找的医生绝对安全,他一定会替你保密的,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真的。”他相信她的保证,也相信她推荐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给医生诊断?”
“因为……”很难说出口。
她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如意屏息以待,等着他的答案。因为……因为什么?
她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而看她等他的答案等得那么认真,阎靖阳最后不得不说出真实的状况。
“因为我会痛。”
“什么?!”这是什么答案,她怎么没听懂?
“我会痛。”他指着自己的伤口。
“乱讲!我刚刚明明看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要真会痛,他没叫出声,也该皱一下眉头吧,但他都没有耶。
“我一直忍着。”他说。
“忍着?”她拿起药用酒精再擦一次。“这样也能忍?”
她试着很用力,而他眉头仍旧不动如山,但是……她看到了,真的看到了,他的额头微微的沁出汗来,原来他是真的痛!
哇!如意吓了一大跳,连忙把酒精棉片丢掉。
她觉得他一定疯了。
“你痛的话,要表现出来啊,要不然你这样,我根本不知道你复元的程度到什么状况。”她不是专业的医生,很难从他的伤口去断定他的伤势,他这样只会害她下错诊断。
“表现出来?”他皱眉头,好像那是很难的字眼,他不知道怎么表现。
“就叫出来啊,说你痛。”
阎靖阳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火里来、刀里去,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都没喊痛了,现在不过擦个药,她竟然叫他喊痛!这他怎么做得出来?
“要不,你皱一下眉头也行。”如意见他为难,再提供个方法让他解套。“怎么样,皱眉头不难吧?”唔……他沉吟的想了想,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我尽量。”这是他的最底限了,他答应考虑。
喝!这都得考虑?!她发现她真的不懂这铁铮铮的汉子,干吗这么死要面子啊,痛就痛,哪有什么能不能说的?啧。
“随便你啦,总之你以后不要给我。表错情。害我白担心一场就行了。”她犹记得刚刚她以为他神经受损时的紧张……等等,他神经受损,她干吗替他紧张啊?啧,真是见鬼了。如意很不爽,于是擦他的伤口擦得很用力,而阎靖阳突地抓住她的手。
他……他在干吗啊?干吗抓她的手?!
如意抬头瞪他,发现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像是两潭幽静的湖水,教她心口一紧,卜通卜通的乱跳个没完。
“你太用力了。”他说。
“嗄?”她傻住,听不懂他说的。
“我说你太用力了,我会痛。”他已经在尽量表达了,怎么,这样表示还不够明显吗?
“太用力了……哦,太用力了!”如意猛然听懂,连忙把酒精绵片放掉。她惊惶失措的模样,像是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阎靖阳却安慰她,“不要紧的。”其实他还捺得住痛,要不是她告诫过他,他得真实表现出来,他也不会跟她讲,她太用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