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雁行却盯着她一身甜美花稍到炫人的娃娃装,在心底暗付,这九成九是应何澄南那男人的诡异嗜好设计出来的华丽制服。
啧,恶性不改,专爱以梦幻华丽的排场,以及虚假做作的表现诱拐年幼无知的女生,这些年来他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莫名地让她感到气闷。
「裴小姐?裴小姐……你还好吧?」抬手在她愈见狠厉的眸光前挥了挥,乔喜芝纳闷地开口,眼神透着担忧。
「咦?没事的,我不过是小擦伤,要不了多久就好了,倒是你家老板的手,呃,实在有点惨。」
望着甜美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裴雁行小心翼翼地开口,真担心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回答错误,对方会立刻忧心地掉下眼泪来。
这女孩该不会也是白马王子亲卫队的一员吧?
身为西洋古典娃娃坊店长的她,跟何澄南的关系也许更亲密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微沉了下。
「贝克汉这只笨狗居然害女生脸上挂彩,还让澄南先生受伤,真是找死了!」愈说愈气,原本看似温柔甜美的乔喜芝顿时化身女煞星,忍不住当着客人的面教训自家不成材的造乱恶犬。
嗷呜——嗷嗷嗷!
黄金猎犬凄厉的哀嚎求救声不绝于耳,幸好现在时间已晚,店家准备打烊,不然,裴雁行真担心会有无辜的客人目击这活像发生凶杀案的现场。
看样子,这女孩真的很在乎姓何的那家伙呢!
「小芝,你又在虐待动物啊?」就在贝克汉哀哀叫了好一会儿,员工休息室内终于传来关切的问候。
只见一名蓄着青髭,外型粗犷的男人掀开隔着休息室的蕾丝门帘,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从米色民族风无袖上衣露出的强健手臂,有着经过阳光洗礼后的健康色泽,左上臂更性格地纹上一只造形紧复的刺青图腾。
这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浪荡不羁的随意气息,跟步在他身后,一派斯文优雅——即使手臂打上石膏还包得像粽子——的何澄南形成强烈对比。
可仔细比对两个男人的相貌,竟诡异得相似极了,这男人活脱脱就是何澄南的野性粗犷版嘛!
一时间看傻了眼,裴雁行微张着唇说不出话来。
「我不过是帮裴小姐和澄南先生出口气,教训一下这条恶犬。」没人察觉她的异样,乔喜芝不顾甜美形象即将破灭,哼了声气火恼地说着,紧揪住贝克汉耳朵不放的纤纤玉手丝毫不见心软。
「女人伤了脸的确有些糟糕,阿澄你是怎么保护人的啊?不尽责的王子殿下!」支手抚着下髭调侃自家兄弟,何净东微倾着身,才想靠近裴随行看看她脸上的伤,就被何澄南不着痕迹挡了开来。
他的反常举动,让何净东诧异地挑了挑眉。
唔,阿澄这小子对眼前的靓丽女生……态度很不一样喔?
一向都是被动地让女人追着跑,何净东难得见他对女性显现出独占欲,甚至连碰都碰不得,简直太稀奇、太诡异了!
不用说,这其中一定有鬼!
嘿嘿嘿,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他若不懂得好好把握,反将这家伙一军,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谁要阿澄打小就爱抢他的女朋友,就连亲亲小芝当年都差点被那伪白马王子的形象给骗了去,害他当初追求小芝追得那么辛苦,这回不好好回敬他一番,自己还算是男人吗?
「等等、慢着!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好不容易从惊讶中回神,裴雁行指着两人开口问道。
她怎么从未听何澄南提起,他还有如此相像的兄弟?
「裴小姐真是好眼力,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主动握住她的手上下摇了摇,何净东刻意的热络果然让一旁的何澄南微微眯起黑瞳,视线胶着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的确,一般人很难把这个粗鲁野蛮的家伙和我联想在一起。」硬生生隔开棺人之间的距离,何澄南沉冷道。
「什么粗鲁野蛮,我这是有男子气概、很Man好不好?!」大力地一拍胸膛,何净东不满抗议。
「就是啊,净东先生这样比较像个男子汉。」乔喜芝马上附和。
「对吧、对吧?!裴小姐也这么觉得吧?」
见裴雁行真的点头赞同,何澄南心头不满的指数节节高升,俊颜更沉了几分。
「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略显僵硬地扯了扯唇角,何澄南微眯的瞳眸直瞪着兄弟瞧。
「是是是,别这样瞪我,我闪远点就是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回道,何净东不忘对一旁的裴雁行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裴小姐,很早就听闻你的大名和壮举,身为阿澄的兄弟,我不得不对你敬佩万分,接下来的日子,这家伙就要麻烦你了。」
早就听闻她的大名和壮举?
满腹疑惑地瞥向身旁故作无事样的何澄南,裴雁行心头一凛。这男人该不会把他们过去发生的事四处广播,告诉所有人了吧?
「对呀,没想到裴小姐是澄南先生留法时期的学生,相隔十年能在台湾巧遇,又接下同一出电影特效制作工程,真是有缘呢!」没察觉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氛,乔喜芝兴奋地开口,让裴雁行稍稍放下一颗心。
何澄南这家伙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把两人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告诉第三者吧!是她多虑了。
「好了,小芝,我们俩别打扰人家,不然会遭人怨恨的。」
一把揽过甜美小店长的腰,何净东拉着她贴着身退至店门口,亲昵的举动看在裴雁行眼里,隐约发觉自己方才误会了些什么。
话说回来,谁是何澄南的新欢、谁和他有暧昧干她什么事?
自己真是撞坏脑袋了,竟然为了这种无关己身的芝麻蒜皮小事烦闷半天,改天真该回医院重新检查一遍。
「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做兄弟的我就不吵你,快走、快走吧!需要我帮你叫计程车吗?」推开雕花店门,何净东望着兄弟负伤惨重的手问道,泯灭良久的同情心终于冒出芽。
只可惜,有人不领情。
「不必,雁子会送我回去。」回眸给了对方一记得意的眼神,何澄南悠悠哉哉说着,脸上的笑容莫名教裴雁行感到刺眼。
「我觉得你还是搭计程车比较好。」她说的是实话。
这男人双手负伤居然还想坐她的重型机车回家?
虽然她对自己骑车技术颇有自信,但他会不会太信任她了?当真不怕她一个报复心起将他摔下车,来个二度伤害吗?
「不,这么多年没见,我迫不及待想同你叙叙旧。」毫不考虑就否决了她的提议,何澄南微敛的眸心闪过一道深暗的幽芒。
已经……十年了!
当年那个倔傲难驯的女孩儿已经褪去青涩的气息,变成一个靓丽亮眼的成熟女性。
对现在的她来说,多年前那一夜失控的情潮与彻夜的缠绵温存,她是否后悔了?抑或是早已忘怀不复记忆?
沉下俊颜,何澄南对脑中的想法感到气闷,直勾勾凝视着裴雁行背影的眼神更为凌厉,仿佛要穿透她似的。
她可知道,这些年他是如何将她挂记在心底?如何用尽方法找寻她,却总是迟了一步或被赏吃闭门羹?
这丫头像是千方百计想避开他,甚至还换了个名字,以英文的火焰——Flame之名踏入特殊化妆这行,让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追寻她的名字,却总是扑了个空,没料到绕了地球一圈,两人终究要相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