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理知夏,她那个人就是这样怪里怪气的。”
“她再怎么怪里怪气,也不该无缘无故冲着我来,会造成这样总有个理由才对。”
“你似乎很紧张知夏喜不喜欢你这件事?”她的目光斜陌着他瞧。
他坦白的承认。“这是当然,我这辈子还只有让女人追着跑的经验,没一个女人像你妹妹一样,讨厌我讨厌得那么极致又彻底。”
“怎么,你的男性自尊受不了这种打击?”她取笑他。
“是有那么一点。”他笑着说。
那态度之轻忽,让人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不过,知春倒是仔细回想方才知夏的态度。
“其实我妹妹一向很好客,对人态度也不差。”
“那么她是真的只针对我一个喽!”
“我想也不是,或许……你得罪过她?”
“小姐,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她耶,而且从头到尾,我脸上都挂着笑,甚至因为听你说她性情古怪,不容易讨好,所以还刻意买了个胸针给她。”
“是啊!对她那么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知春斜眄着他,佯装喝干醋的酸模样。
“她是你妹妹,我总得讨好她是不是?”他搂着她说着不花钱的甜言蜜语。这一招对女人很受用的。
瞧,知春现在不就眉开眼笑的吗?
她偎进他的怀里道:“你费尽心思讨好她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
“那你就本末倒置了,既是为了我,那讨好她还不如来讨好我。”
“怎么,喜欢那个胸针吗?”阿宽又把CHANEL的蓝丝绒盒给拿出来。
“算了,你送给别的女人的东西我没兴趣。”她才不要知夏不要的哩。她趁他还没把东西拿出来前就先拒绝。
“真爱吃醋。”他点着她的鼻尖。那里一片光洁,看得出来知春很保养她的肌肤,而知夏就不一样了。
他刚刚注意到她鼻头上有几颗淡淡的小雀斑,不是最完美的一张脸,却很可爱。
“女人很小心眼的。”她不爱阿宽的视线让别的女人给吸引住。
“就算那女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例外?”
“当然。”知春十分笃定地点头。“从小到大,我跟知夏就不爱抢同一样东西。”
“你们是双胞胎耶。”
“就是双胞胎所以才刻意不要相同的东西。”所以她才特立独行,从小就表现得叛逆,向所有认识她的人宣示,她方知春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她有个双胞胎妹妹也一样。
从知春的表情,阿宽大约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他仍有疑问。“人家说双生子很多喜好都大同小异。”
“喜好、习惯可以靠后天培养的。”不然,现在也不会出现南辕北辙的她与知夏。
“男人呢?”
“什么男人?”知春不太了解他的问题。
“你们从来没喜欢同一个男人过吗?”
“没有。”她想都不想的就回答。
霍地,她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或许我知道知夏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
“为什么?”
“因为陆谦。”
“一个男人?!”
“我前男朋友。”
“你前男朋友又关你妹什么事?”
“知夏很欣赏陆谦的,而我甩了他,跟了你,你说,要你是知夏,你气不气?”
“不气。”他才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谈感情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干么生那种莫名其妙的气?”“这就对了,所以我说我那个妹妹怪吧。”知春下了结论。
阿宽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她的确很怪。”
第四章
阿宽今天看到知夏那个怪脚了。
她代表“芸生育幼院”到传播公司跟他谈一块土地的事。
“你是律师?”
“怎么样,不行吗?”知夏一看到他,背上整个寒毛竖立,就像一只防御敌人入侵的猫一样。
她怎么也没想到阿宽就是要收回芸生土地的地主。
“你别见到我就一副戒备样行不行?我又不会吃人。”
“你会不会吃人我没兴趣知道,我不高兴的是你的态度随便。”她的眉毛拧高来。
阿宽不解。“我态度随便?”
“你看轻我,觉得我当律师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我没有觉得可笑。”她这是欲加之罪。“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的个性让他觉得她不太适合从事律师这行业。
“坐啊。”
这人看起来一副奸商模样,礼多必诈,她还是防着他一点好了。
落坐的知夏开口道:“我是芸生育幼院的代表律师,今天来是要跟伍先生谈芸生所使用的那块地。”
“他们花了多少钱请你?”他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她不悦地皱起眉来。
她不会回答这么失礼的问题。
阿宽也知道她该是不会回答,反正他也没打算真要个回答。“我猜你是分文未取,我说得对吗?”
知夏则是拿眼睛瞪他。
她的事岂要他来多管闲事!哼。
阿宽微笑。“你对我敌意别这么重,我又不是坏人。”
“你不是坏人,哈!”知夏反扑了,她假笑一阵,开始指正他的不是。“你要不是个坏人,为什么要收回芬园那块地?你知不知道那里是多少孩子的家?他们无父无母已经很可怜,现在连最后的栖身之地都将要被掠夺!”愈讲,知夏愈是生气,说到最后,她必须双手握拳,才能止住抖意。
“你说吧,你要多少钱,芸生才能买到那块地,那些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们才能保有他们的家?”
他则是看着她,老半天都不说出个价来。
他是看她看出了兴趣,这明明是别人家的事,怎么她却表现得像是他伍宽和要抢要夺的是她的家一样!
“你跟芸生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们的代表律师。”他刚刚聋了吗?她都讲那么多遍了,他还问,真是没脑筋、没记性。
“除了代表律师的身份之外,你还是他们的谁?”
“谁也不是。”
“哦,真的吗?”他双眸含笑。“我还以为那里是你的家呢。”所以她才这么拼命的捍卫那块土地。
他开了个玩笑,但是知夏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况且,她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跟他说笑。
“你别跟我扯一些有的没有的,开个价吧,到底要多少钱,你才肯卖芬园中的那块地?”
他没给她答案,只是说:“据我所知,芸生育幼院现在连几千块钱都没有,连我的房租都付不出来了,又拿什么来买我的地呢?”他很好奇。
“这事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要是我卖了,他们却开个空头支票给我,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他低头玩着她的名片。
知夏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偷偷的打量着他。
猛地,他一抬眼,她的目光正巧让他撞见。
她也不回避,双眸直直的盯着他看。
阿宽可不自恋,不会以为她大剌剌的看着他是对他有意思。她打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心里清楚,却无意跟她计较。
“我真的好奇,你的律师事务所竟然会接这宗Case。这宗生意不赚钱。”
“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只是认为如果接这宗Case真是你律师事务所的意思,那么我的律师顾问团可得打算换人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不会做生意。”
“律师不做生意的,我们是主持公道正义。”
“是吗?”他笑了出来。
知夏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他压根就没有良心,绝不可能施舍一分一毫给那些可怜人。算了,她自己揽的差事、搅的泥,她自己一个人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