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丫鬟们搬来几个装满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箱子,一掀开盖子,流溢出的光灿亮彩照得殷素薇眼花撩乱,直想晕过去算了。
“你们的口音似乎和北方人有些不一样?”她揉著抽疼的额际,毒发过后的身子经过药物的控制,暂时轻松不少。
“我们听说现在‘欢喜楼’的下人没有一个是北方人。”
“尤其是派来伺候您的,必须在北方以外居住过十年以上,家里绝不能有意外伤亡的亲戚呢!”
殷素薇不禁苦笑,袁品修找侍从还怕对方有家人曾死于她爹的手中,用心良苦的为她设下诸多防护,以防她会遭到暗算。
他实在对她……太过体贴与爱护了。
殷素薇换上许久未曾触碰过的华丽衣饰,在丫鬟的牵引下,走出了寝室。
在“欢喜楼”第三层接近围栏处,她放眼观望,发现整个“翔龙堡”的面貌居然可以完全入目。
堡内湖光山色,气度恢弘;堡外草长鹰飞,景色壮丽。从今起,这将是她……不知几时会失去的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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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和著暮色,徐徐潜入袁品修的书房,听到细微脚步声的他抬头看去,房外出现了殷素薇的身影。
“晚膳用过了吗?”他放下笔,屏退随从,领著殷素薇来到书房内的座位歇脚。“你该多躺在床上休息的,否则明天没体力。”
侍奉的人退去,房中只剩袁品修说话的余音,清晰而扣人心弦。
殷素薇赧颜的低下头,心里惦记著他的话语,体力……保留体力是要做什么?
男女成亲后,各种应当发生的事火速在殷素薇的脑海中逐一浮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颊上染开了两朵红霞。
“品修,我问你,你娘亲晓得我在这儿吗?”她努力回忆那位长辈的模样有多么的令她畏惧,以便抑制动情的心绪,让自己别再对他动心。
“她出门去了。”他避重就轻的道。
殷素薇见他目光闪烁,立即明白了他必定暗中算计著自己的母亲。“你呀!不要三思孤行。”她很怕他们母子失和。
“你才别烦恼无关紧要之事,放心养伤,当我的妻,其他什么都不必管。”他站到她身前,深幽的眸子浏览著她盛装华贵的外貌。
“别直盯著我看……”殷素薇有些自卑的伸手掩住睑上的疤痕。
袁品修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遮掩,赞美道:“你还是那么漂亮,和以前一样。”
她整个人恰似天边温暖的夕阳,散发出淡淡的柔光,薰人迷醉,而他则是因她而迷乱。
殷素薇摇头,不肯相信他的话。“我不能嫁你,这只会抹黑你。你曾答应过不勉强我,请你遵照诺言,取消婚事的进行吧!”
“我是答应过你,而你已经自愿投靠我了;在你扑到我怀里的那一刻,你应该有想到我将会做些什么。”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唇,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袁品修露出魅力十足的温柔微笑。
进了他的门,他必须给她名分,否则她没有地位,不能名正言顺的陪他一起对抗他的娘亲。
他不要她受一点委屈!
殷素薇在他全神贯注的凝视下,心跳失去控制,如同一头不安的小鹿,到处乱撞,企图撞破她的胸膛,飞奔到他的怀抱。
她自厌的咬住嘴,暗骂自己无能,愈来愈抵抗不了他的诱惑,明知他是故意勾引她,她却无法排斥。
别对她笑、别对她温柔、别对她好,她想劝告他……然而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的柔情,她其实十分需要。
袁品修突然从袖袋内取出殷素薇给他的一对手镯。“你的订情信物,我清洗过了。”
镯子在她眼前散发出亮眼的光泽,她的一手衣袖被他撩起——
“我们一人戴一个。”袁品修兀自将手镯套入殷素薇的手腕,然后交给她另一个,自己把手伸给她,撒娇般要求道:“你帮我戴。”
“这是女子的手饰。”她接过镯子,不赞同的告诉他。“你手那么大,套不上。”
袁品修不死心,拿过手镯,非要套进自己比她大了许多的手掌内,可惜屡屡失败,手上的皮肤都擦红了。
殷素薇心疼的阻止,“放弃吧!品修。”
他微微一哼,在他的人生中可是从无“退败”两宇,于是他开始运气,施展出“缩骨功”硬是把镯子戴上手。
即使手镯套在手腕,紧贴著肌骨的感觉不太舒服,但他仍不在乎。
殷素薇看得傻眼,不知该说他不择手段还是无所不能?
“幸好我学过缩骨功。”他自满的扬眉。
“……”她败给他了,萌生了永远斗不过他的自觉。
他执起她的手,愉悦的俯身吻住她欲言又止的唇道:“乖乖和我成亲吧!我会疼爱你一生一世。”
许多反对的话要说,殷素薇却无法开口,抵御能力全让他霸道的抽取掠夺,只剩下缠绵的滋味回荡在体内,感受著他柔暖灵活的舌,挑动起她全身早已湮灭的火种,燃烧了她灰暗的魂魄,让她像复活般,展现出别样火热的生命力。
第五章
月华正浓,宏伟的“翔龙堡”沉浸在柔和的月色中,富有南北特色的精美建筑汇集堡内,相映成趣,华丽得毫不逊色于皇宫。
为了筹备婚事,堡内所有人忙到深夜仍未休息;袁品修亦不例外,等筹备完毕,已是万籁寂静的子时。
他遣退随从,独自回到点著晕灯的寝房,夜风拂起了他的罗袍衣带,潇洒的身影今天空的月娘见了也心醉。
尽管繁重的事务为他的眼角眉梢增添了一丝疲惫,不过人逢喜事,他的精神反而十分爽朗。
入了寝房,透过灯影,发现里问有人,袁品修随口吩咐,“说了不必伺候,我自己会梳洗,你们先去休息,明晨还有诸多杂事要忙。”
里间的身影微微一动,并未回覆。
袁品修进门,意外的看到竟是殷素薇端坐在床杨上等候著他。
两人相视无言,隔著一段距离,默默的端详著对方。
过了半晌,袁品修轻叹,先开口,“你还不睡,又来劝我放弃了?”她还真是愈挫愈勇。
下午被他打发掉,晚上接著来缠他改变主意,嫁他为妻,难道这么让她难以忍受吗?
“我的劝根本没有任何效用。”殷素薇心不在焉的捏弄著手指,话说得有几分丧气。
他的坚持不懈总能使她软化直至弃械投降。“每次争议的结果,哪次不是你大获全胜?”无奈的她,荏弱的姿态像极了需要滋润的花儿。
袁品修情潮涌动,怦然的心瞬间滋生了疼爱她的渴望。“知道劝告无用,你还来?”
意味深长的笑,让他俊俏的脸上出现了两个调皮的酒窝。“莫非是想使些旁门歪道的伎俩,害我明日不能跟你拜堂?”
被他说中了!
殷素薇心虚的将视线乱转,关上房门,她的娇躯不由得发颤,今夜她大概不会离开他的房……
“品修,我的年纪比你大,加上又伤又残,还没嫁妆,只有数不清的血债等著遭人追讨;无论你能否替我担当,我是绝对不能嫁你而害了你。”每说一段,便朝他走近一步。
“寻到你之前,你是什么情况,我一清二楚,若是害怕,我怎会带你回家?”与她并坐,袁品修边脱靴子,边点著床边的灯火。“你总是不断重复著一些废话,你说不烦,我倒是听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