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帮她?!
「不!」文舒连忙拒绝,她好不容易才有个赚大钱的机会,怎么可以让别人来分享呢。「不用再找人了,这些事我一个人做就行了。」
「妳一个人?!」老板觉得惊讶,就连站在文舒旁边的方家若都忍不住要拿眼睛去瞪她。
文舒心虚的不敢看方家若的脸。
是啦,其实绝大部分忙的人都是他,但能者多劳嘛,他就当是帮她的忙吧。
文舒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这差事是家若自己揽下来的,昨天那一团乱,可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她又没叫他那么做。
***
「妳吃定我了是不是?」
一离开餐厅门口,方家若就急着跟文舒清算她的罪名。
天吶,冤枉哟。「我哪是吃定你啊!」她赶紧露出一副无辜表情。
她那伎俩他看多了,才不上她的当。
「妳知不知道妳刚刚应允了什么事?一个人包办所有的差事,那是三、四个人的工作耶,妳一个人怎么做得完?」
「我们今天不就全做完了。」她故意说「我们」,想把他拖下水。
她的贼个性,让他忍不住摇头叹气。「今天是因为有昨天的风波,所以上门来的客人大概只有平常的四成,妳说要是生意渐渐回笼了怎么办?」
「那很好啊。」客人渐渐回来,代表她能赚的钱就愈多。
「就知道妳满脑子都是钱。」他实在不该问她这个问题。「妳都没想过要是我们忙不过来该怎么办?」这下换他忧心忡忡了,而文舒却叫他安啦、安啦,还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鬼话。
最后她还异想天开的说:「要是真忙不过来,那老板他们一家子都很闲啊。」
方家若一惊。「妳想干什么?」他眼皮直跳。
文舒则是笑得贼贼的,她眨巴着眼,笑着昂起脸来看他,「如果叫老板当跑腿,老板娘去洗碗,而老板娘的娘去扫地当打杂的,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哦?」
她开始想那个画面,呵呵——光是用想的就已经很爽了。
而看她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方家若忍不住替她操心。
其实他真正心烦的是,如果他不在了,那她怎么办?他不会一辈子都是这副不知是死是活的模样,最后总会有个定数,如果他是生,那事情倒还好办,但如果是死呢?
想到这,方家若的表情终不见开朗的迹象。
第六章
文舒一直觉得方家若很怪,而且怪得很离谱,以前他总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忙着逗她开心,现在则是成天眉头打了好几十个死结,像是别人欠他债一样。
他怎么了?
她偷偷的打量那个在她面前晃过,却没看到她人的方家若。他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神情很忧郁,发生什么事了?
她偷偷的跟在他后头,随他晃呀晃的,直到他在一个病房前停下来,两个眼睛瞪得直直的。
他是在看什么?
文舒伸长脖子看,喝!「那是你嘛。」病房里躺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男孩。她像只小跳蚤似的跑进去,方家若拉都拉不住。
她上上下下的瞧着躺在病床上的他,觉得他过得还不错嘛。「住的是头等病房,环境看起来满好的,看来你家人对你不错,只是——」她东张西望。
「妳在找什么?」
「你家人呢?怎么没看到他们?」她心想家若表情那么忧郁。肯定是担心家人为他的病情着急,所以她打算豁出去,冒着被当成神经病的危险,当他跟他家人的媒介,替他告诉他们,他很好。
怎么样,她对他够好、够有义气了是不是?
「我没告诉妳吗?我爸妈在十年前相继去世。」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听在文舒耳里却是青天霹雳般的震撼。
他爸妈怎么可能死了?他看起来不像是没人照顾的样子。
「关伯伯对我很好。」方家若看得出她眼里的不解,开口替她厘清疑惑。
关伯伯?「关景谅的父亲?」
「嗯。」他点头。「尤其这次出车祸,关伯伯一直认为是关大哥的错,要不是关大哥酒后驾车又跑给警车追,今天也不会发生这件事故;再加上当年我父母亲是以托孤的方式把我托给关伯伯,所以发生这种事,他就更内疚了。」
「唔……」看来关景谅的父亲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人,对一个佣人的儿子竟然可以关照到这种程度,不过,照家若这么说来——
他放在她那边的钱跟提款卡根本从没打算要要回去。
他一开始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把自己的家当全交给她!这也就是他近来为什么愈来愈不开心的原因,他根本不认为自己会清醒是不是?
可恶,他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要是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活不了了,还有谁可以救他?!
「你这个笨蛋,干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住在这么好的病房,又有这么先进的医疗设备,你不是说你的关伯伯对你很好吗?那么关景谅有的,你一定有,他绝不会放弃你,你放心好了。」
文舒像是在鼓励他,其实是在告诉自己,她绝不会让家若就这样死掉。
「小姐,妳在这里干什么?」一位护士走进来。刚刚她路过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样子看起来像是神经不太正常,她怕会危害到病人,于是进来看一看。
文舒看到她像是找到罪魁祸首一样,马上上前质问她,「妳是他的看护是不是?妳这个人怎么这样子,不尽责任还到处乱跑。」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人骂一顿。
护士翻了个白眼,叫道:「小姐,我不是他的看护,我是这里的护士。」
不是看护?
文舒顿时气焰少了一半,心虚了一下,但很快的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护士也一样啦,你们应该派个人随时来看看他,要不然他突然醒过来要喝水怎么办?你们在他身上弄这么多线和管子,他要活动也难,你们又没个人在,还有——」
她说了这么多,口水到处乱喷,还不口渴?护士觉得文舒真是个奇葩,而这种状况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懒得再理文舒,心想,她铁定不会危害病人,于是头回也不回的赶紧走人。
「嘿,我话还没说完耶,妳怎么就走了?」文舒问向跑得像飞的一样的护士。
她正想追上去,但方家若叫她别追了。「她都说她不是看护了,她还有她的工作要忙,妳叫她做什么?」
「叫她陪你讲话啊。」文舒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她是心疼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人陪他。难怪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不管她脸色多难看,给他多少气受,他也要死缠着她不放。
今天要是易地而处,换她是没人陪的躺在病床上,她也会无聊、孤单,她就是体谅他的处境,才会对护士生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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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意,其实方家若都懂。
唉,他叹了口气,指着躺在床上动都不动的自己,「妳看我那个样子,要她陪我的肉身讲话岂不是无聊死了。」就连他自己坐在病床前看自己,都觉得实在闷,所以他才一天到晚四处游荡,不愿待在病房里。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多跟你说话,多刺激你嘛。」她觉得家若的状况极有可能好转,因为电视、电影都是这样演的,文舒想了想,最后决定。「以后我要是有空,就来你这多走走。」
「妳来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