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晚了,明天再回去拿吧,反正你跟我的身材差不多,我们俩的衣服可以替着穿。”
“那我妈?”
“伯母穿我妈的就行了,反正我妈那么胖,她的衣服你妈一定能穿的啦!哈哈。”至嘉说着冷笑话,问题是在这当口,谁都没心情笑。
顺心抽空回家一趟,这才发现他们家的外墙,还有隔壁邻居的,全都清除得一干二净,那些肮脏的东西、恶心的字眼全都不见了,墙面上有明显被重新粉刷的迹象。
“是游先生做的。”警卫先生不晓得什么时候过来,站在顺心身后。
“我昨天晚上轮夜班,游先生回来的时候快晚上十点了,而他一个人就拿着长刷一个人刷着墙面,我看他一个人忙到今天早上快五点。”这个警卫跟先前那个一样罗唆,看到人就跑过来讲八卦,然而,顺心却不觉得这个警卫烦。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晓得游子敬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
她进屋里四处地找,却找不到他。
“请问游先生到哪去了?”顺心又跑去问警卫。
“今天一大早就看他出门了。”警卫歪着头想着,“游先生出门的时候,莫约是早上七点的时候吧,我看他也没多大睡,肯定是忙完了就出去的样子。”
“那我爸跟我哥呢?他们有回来吗?”
“于老板跟于先生吗?我从昨天到现在,还没见过两位于先生的而呢。”警卫肯定地说。
如此说来,爸跟哥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顺心躲回屋里打电活给游子敬。
电话接通了,她问他,“你在哪里?”
“我来你父亲的公司。”
“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一觉到天亮。”他神清气朗地回答她。
他说谎!他明明一个晚上都没睡的。
“那你早餐吃了没?”
“嗯,吃了粥跟两盘小菜,你呢?”
“也吃了。”吃了他的体贴跟爱。“我中午过去看你,好不好?顺便给你跟爸、哥带吃的过去。”顺心擦掉落在颊边的泪。
“你如果忙就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的,我也是要吃饭的嘛。”
“那好吧,我中午等你。”
“嗯,Byc—Bye。”“Bye—Bye。”游子敬正要挂断电话。
“等一等。”
“什么事?”
“谢谢你。”谢谢他帮她,谢谢所有的一切。
“傻瓜,你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呢?”
他骂她,而这是顺心听过最甜、最美的责备了。
“王叔,我要烤肉片一百块,你帮我切薄一点、大片一点。”她要做芝心猪排,那是她新学到的手艺,炸猪排里头夹着芝心,口味好极了,难得她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想炸几块带到父亲的公司去。
“于小姐……”卖猪肉的老王嗫嚅地开口。
顺心听到他的称呼,吃惊得抬起头来。她从十岁起就在这传统市场里穿梭玩耍,大伙都是十几年的街坊邻居了,她从没听过王叔用“于小姐”称呼她,他不都叫她“顺心”的吗?
“王叔……”发生了什么事?顺心的眼眸写着不解。
“我……今天的猪肉全卖光了。”
“可是你肉摊子上——”
“这些别人订走了。”老王见她目光扫过他摊子上的肉,急忙解释。
“全部?”
“对啊,全部。”老王不好意思地笑着。
顺心手里紧紧捏着钱包,目光扫过市场里的众家小贩。在今天之前,她称他们为叔叔、伯伯、阿姨们,而从现在起,她想他们对她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也不愿见她跟他们寒暄了吧!
顺心点了个头,算是跟大家打过招呼,而后她头也不回地走离。没关系,她不在传统市场上买,去超市也有得买。
她也不一定要跟这些人做朋友的,如果他们那么不屑的话,她又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顺心飞快地跑开来。
她不想让他们看见她的狼狈,但她的泪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随着她飞快的步伐一路飞溅开来。
“于小姐。”有人挡住了顺心的去路。
心情正不爽,又被人拦住去路,她火气一时炸了开来。“干么?”抬眼瞪人,这才发现来者不善。
眼前全是一些看起来就不像是善类的地痞人物,他们抖着双腿讲话,以为那样很帅。
顺心扫了来人一眼之后,心里已有了最坏的准备。
她的手悄悄的伸进口袋里,摸到手机,按了快拨键,打给游子敬,希望他能接得到。
“听说你手中有英顺公司百分之三的股票是不是?”带头的地痞流氓边嚼槟榔边问。
“是又怎样?”
“那么麻烦一下,请你在这张股权让渡书上头签一下名、盖一下章。”流氓拿出让渡书。
顺心佯装害怕,伸手将让渡书拿过来看。
那些白痴,还以为她真怕了他们,以为她真要签,还叫人去拿笔来。
顺心见那些人注意力分散,于是抬起腿,朝为首的那人踢了一脚,正中他胯下要害,痛得他直不起腰,直咒骂着。
“她跑了……”他痛得护着自己的要害,还要忙着追人。
那小贱人,要是给他逮到了,皮就难他绷紧些。
“强哥,你怎么了?!”一旁的喽罗连忙跑来看老大的伤势。
“他妈的,你管我干么,去追那个贱人啦,笨!”强哥气的往手下的脑袋瓜子用力K去。
“哦。”那喽罗四处吆喝着。“追!”
一群人迅速往顺心的方向追去。
她趁势拿起手机,“喂喂喂?” 。
“顺心吗?”游子敬听到声音了。
“我被坏人追,他们要抓我……”
“你在哪里?”
“在传统市场这里,你快来。”顺心大叫救命,因为有人追上她了。忽然,有人丢了一根棒球棍给她。
是卖菜江姨那个读小四的儿子,听说他是他们学校棒球队的后补选手。
顺心操起棒球棍就往那些流氓身上招呼。
“他妈的,你这个小贱人。”有人挨了棍。
“你这个疯婆子,你打哪里啊!”有人被打到眼睛。
游子敬听到打斗的声音,他不敢挂掉电话,让通话保持畅通,再另外打通电话呼叫以前的同事,请就近的保全前去救援,而他则连外套都来不及拿,便火速赶往现场。
来不及了!
当所有的救援抵达现场的时候,顺心已经被那些流氓给抓走了——这是据一个读小四的小男孩说的。
“顺心姐姐左一拳、右一腿的好神勇,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但她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最后还是被一个凶众的男人从后面打了一下,顺心姐姐就倒下了。”小男孩将现场状况一五一十的转播,而现在游子敬没心情听那些,而是向以前的保全同事打听有关香港华青帮的事。
“他们在台湾有分据点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记得顺心的大哥跟他说过,他们这次的敌人是香港华青帮的人马。
“我可以帮你打听看看,但是那些黑道人物,你确定要去招惹吗?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流氓。”
“我非惹不可。”是他们先犯到他头上来的,既使他不想去面对那群凶神恶煞也不行了。“尽快给我消息好吗?”他怕顺心一个女孩子在那群不要命的流氓手中会出事。
“我马上联络,尽快替你问出来。”那名同事马上打手机联络朋友,而游子敬则是打给至嘉,跟她打探消息。
“你问华青帮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解决他们跟于家的纠纷。”他不敢跟她说顺心被掳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