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涛,请自重,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适合待在这里,请回吧!”童云心慌意乱,但是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她的理智原本就强过感情许多,断不会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就失了神。
“为什么要否认?童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要嫁入金家!”
“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千方百计的阻挠,甚至假扮强盗,就是不让我嫁入金家,对不对?!”童云一急,便漏了口风。
“扮强盗?你是说你认为那强盗是我扮的?”金洛风假装很震惊的看着她。
“我……对!”童云硬着头皮说。她原本想再搜证,不想就这么说出来,但是却……
“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卑鄙小人。”他痛心的看着她,然后一转身。“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他跃出窗口,眨眼间不见踪影。
她急忙下床追到窗口。
“寒涛!”她低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眼神、他的语调,像是被伤得很深,而伤他之人就是她。难道她猜错了,寒涛并不是那名匪徒?
童云的心乱了章法,望着窗外的弦月,一朵乌云飘过,遮住了它微弱的光芒,就像他们之间脆弱的感情,经过这一次,已经蒙上了阴影。
也罢!在感情尚未深陷之前及时抽身也好,不再相见,就不会再有纠葛,她已是罗敷有夫,他们之间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啪啪啪!”金洛风才刚踏入自己在另一家客栈的房间,就听到一阵鼓掌声。一抬头,只见司徒庭和关书彤带着暧昧的笑容坐在那里。
“三更半夜不睡觉,那么好的雅兴到我这儿坐?”金洛风挑眉问。
“三更半夜不睡觉的人又不止我们,还有人对着‘云儿’诉衷情呢!”关书彤调侃的说。
“你们跟踪我?”金洛风有些讶异。终于知道他们鼓掌是何用意了。
“对,我们跟踪你,而你竟然会毫无所觉,可见啊——”司徒庭摇头叹气。
金洛风没有再说什么,今晚的事就够他们笑话好一阵子了。他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润润喉。
其实他也早有觉悟,碰上有关童云的事时,他的警戒心总是降低许多,才会数次都让人欺身还无所觉。
“没有话要说吗?”司徒庭开口问。“要我说什么?”金洛风淡淡的反问。
“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你到底打算如何?”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问那么多才好知道要如何配合你啊!否则到金家,我们‘一不小心’漏了什么口风的话,不是枉费你的用心良苦吗?”关书彤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这很明显的是威胁,金洛风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书彤就只会这一招。
不过……好吧!既然他们闲得发慌,那弄件差事给他们做做也未尝不可。
“把上船前一晚空下来。”金洛风看着他们,嘴角缓缓的露出微笑。
“可以,有什么好戏可看吗?”关书彤立刻接口。
“那就要看你们演得精不精彩了。”“你的微笑让我毛骨悚然。”司徒庭比较精明。
“别担心,玩不到你们头上的。你们只要帮我一个忙就行了。”
“好,你说吧。”
童云的心情极差,对于那些窃窃私语已经感到极度的不耐烦。
没错,那些丫环们是不再敢明目张胆的批评她,但是换成窃窃私语,而这让她的头更痛,心也更烦了。
还好,住宿时她通常有自己的卧房,可以暂时清静一下。
她的心思飘回那日寒涛离去时的情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在在告诉她,她伤了他的心。
他说他不会再来打扰她,而真的,自从那日之后,他不再像过去一样不时出现在她四周,他真的如他所言,不再来了。
明日一早就要上船,改走水路,他会在船上吗?
直到现在,童云才发现,自己自始至终根本没有问到关于寒涛这个人的任何事情,连他是不是迎娶队伍的一员都不确定。
寒涛啊寒涛,为什么扰我清静的心?
今天的月色很美,不是满月,却异常的明亮。像是受到月光的蛊惑,童云翻身下床,推门而出。
今夜住宿的地方听说是金家的产业之一,所以她有独自的院落可以不受打扰。
藉着月光,她可以看到院子里种植了不少奇花异草,有些夜里开花的植物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弥漫了整个院落。
这个环境适合思考。
如果那日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许此刻她不会是孤独的一个人。
才刚想着,身后就传来异样的气息,告诉她,这方天地确实已经不是她独自一人了。
是他吗?寒涛?
她没有转头,装作不知道有人出现,也在心里极力的否认自己的期待。直到一双铁臂放肆的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童云的心一跳,但随着低下的视线,看清了那双手臂之后,她的心一冷,开始拼命的挣扎。
那是一双布满疤痕的手!
是那名强盗头子!她为时已晚的发现这个事实。
“放开我!”她怒声斥喝。“娘子不是深闺寂寞,在等我吗?”强盗头子紧紧的抱住她,丝毫没有松动。
“你无耻!放手!”童云挣扎着,无奈身后的强盗头子武功虽然不济,蛮力却很够,让她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这是我等待了好久的机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你?娘子啊!为了你,我可是和兄弟们分道扬镳,自己跟着你们来到这里,好不容易等到今晚这绝佳的机会,你说,值不值得奖赏呢?先让我一亲芳泽,再来过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娘子认为如何?”
“我想你可能没命可以享受你的洞房花烛夜了。”另一道声音突然出现,介入两人之中。
这声音是……“寒涛!”童云没有看见人,因为声音来自她背后,不过那声音确是寒涛。“救我!寒涛!”
“放开这位姑娘,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哼!你这白面书生能奈我何?老子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强盗头子点住童云的穴道,将她半转过身,让她只能从眼角余光看到两人对打,不过这样就够了,那人确实是那天的强盗头子,而另外一人,也确实就是寒涛。
看来她真的误会寒涛了!
强盗头子才过几招后就不敌,负伤逃窜而去。
寒涛站在一旁看着她,久久不语。
“寒涛,你不帮我解开穴道吗?”童云柔声的问。
寒涛检起一颗小石子,弹指疾射而出,解了她的穴道。而在石子射出的同时,他也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寒涛。”她在解了穴之后急喊。
他停下脚步,可是没有回头。
“有事?”她因他冷淡的语气而觉得难过,她知道,他仍不能原谅她错怪了他。
“我很抱歉,寒涛,我不该误会你的。”她多希望他能回过头来让她看一眼。
寒涛仰天一叹,“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他纵身一跃,飞离这个院落,消失在夜色中。
“不!寒涛!”童云喊着,心痛的看着他离去。
太迟了?什么意思?他说一切都太迟了代表什么?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她做不到。
飞身循着他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童云决心非找到他不可。
第五章
那名寒涛匆匆来到一间小屋,闪身进入屋里。
“喂,我说书僮啊!你的动作快一点,如果我没猜错,童云跟过来了。”“寒涛”对着正在忙着的关书彤说,顺手撕下人皮面具,他的真面目竟然是司徒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