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是怎么回事?”惊愕的天远声音都岔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女人连头都没抬,枯瘦的身体却是异常的精干。
“你回来了,也好。反正你早晚也得知道。”把烟摁在水晶玻璃的茶几上,天远的妈妈抬头看着他的儿子,声音没有一点惊慌悲哀:“你爸爸那个老王八蛋被他的情妇给卖了,投资的三百多万打了水漂,咱家的那几个仓库的库存还不够还银行的,一看情势不好他自己就卷了几百万的货款跑了!债主告到法院,咱家的账户财产都封了。”
天远像听天方夜谭,楞楞的说不出话。
“儿子!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你妈我当年还不是白手起家!还好我已经跟那个老王八蛋离婚了,那两个小崽子我也踢出去了!事到如今妈不瞒你,我手里还有资金,这事没人知道,你那个书也别念了,念到头管个屁用!回来帮我,我们娘几个一块干就不信成不了气候!”
天远慢慢的坐在妈妈对面,双手搁在腿上,很久,天远舔舔嘴唇,艰难却坚定的说:“做生意,您可以找合作的伙伴,不是非我不可。”
“混帐!外人哪有自己儿子贴心哪!你弟弟的高中都不念了!你就是当了医生又能挣几个钱哪!”
歇斯底里的吼骂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天远缓缓的站起身,背包还在背上,行李还在手中。甚至被寒风吹的发抖的身体此刻已是透骨的冰冷。
“你走吧!走了你就别回来!别指望老娘给你一分钱!”
走出大门,走出这个出生长大每个角落都有自己苦辣酸甜的回忆的家。天远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在这个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家。
火车在身边呼啸而过,天远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顺着铁路线走。寒风吹透了胸膛,连一点热气都没有了。
***
麦当劳里人来人往的,在靠窗的座位上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正焦急的等着什么人。忽然他欣喜的发现,他的心肝宝贝已经推门进来正东张西望的找他呢!扬起手,莫言欣喜的脸上露出大大的酒窝。接电话的时候,刘小源本来不想乐颠颠的让他觉得自己跟多想见他似的,可是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啊!牛肉都能熬成阿香婆了。到了还是隔着电话亲了几个嘴以后,跟火烧屁股似的溜出家门了。
在莫言跟前坐下来,刘小源忽然觉得有点窘。每天晚上不到九点他就急着钻回自己屋子,为的就是跟莫言通电话。也许是老也见不着面憋的,什么话肉麻说什么,直到说的莫言脸红心跳直冒汗撂下电话没个仨俩小时睡不着算拉倒。可是这真的坐一块以后,刘小源倒有点臊的慌了。
“干吗约这啊?人来人往的。”刘小源小声的抱怨着,嘴角笑眯眯的看着莫言,好些天没看见这家伙了还怪想的。
莫言探过头在他耳边暧昧的说:“要不我们换个没人的地方?”
要不是身边的哥哥姐姐大妈大叔穿梭似的,刘小源真想揪起他的脸皮跟西安古城墙比比。不过想想自己这一个多星期的强化训练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莫言的眼睛定在刘小源身上。滋润的一掐就出水的脸蛋已经恢复了娃娃本色,脖子微微垂着,栗色的发丝覆盖着,想把嘴唇印上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我想亲你。”莫言用吸管沾着可乐在桌上写。刘小源脸那叫一个红啊!这家伙还来劲了!好啊!谁怕谁啊?
刘小源笑眯眯的把脸伸出去,差点就撞到莫言的鼻尖上。
这回轮到莫言脸红了。尴尬的靠在座位上,恼恨的看着对面恶劣的小孩恶劣的笑。
“对了,今天我看见天远了。在学校。” 舒了一口气,莫言说。
“他还没回家?”
“我看他象是回校,拉着行李回宿舍了。”
“哦?”
这都快过年了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刘小源睁着大眼睛。
身边的人离开了,莫言含笑看着刘小源:“我有个同学在协和医院,昨天他休假回老家了。托我照顾他的房子。嗯~~跟我一块去看看好吗?就在这后面不远。”
哈哈!我就知道你个色狼没安好心!刘小源在心里义正词严的控诉,话到嘴边却是:“你糊鬼哪!你找人家要的吧!”
莫言低下头笑了。
绕过街角,在狭窄的夹道上拐了几个弯,两个人终于在一座半新不旧的居民楼上找到了目标。刘小源心情激动兴致勃勃跟玩反恐精英似的。拿手指头当冲锋枪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就对莫言挥手嘴里还喊着:“go!go!”
哭笑不得的莫言只得跟在他后边迎接路人好笑的目光。
楼道挺窄的,莫言站在大铁门前边开门,刘小源就只能站在楼梯上望了。
莫言有点着急,钥匙是插进去了可左转右转门就是不开。钥匙拿错啦?莫言仔细的比较自己手里的钥匙串。没错啊!再试一次。
刘小源饶有兴趣看着他出汗。
楼上买菜的大妈回来了,看着陌生的两个男人在那嘀嘀咕咕的鼓捣人家的门,警惕性立刻就上来了。可是又不敢冒冒失失的问,只好一边上楼一边小心的回头看。
刘小源翻了个大白眼,看看看!没看见过人家开不开门啊!
“老大~~你多长时间没下一线劳动了瞧这手生的。没事我给你望风呢你慢慢儿开。”
刚才还迈不开步的大妈一听这话立马就给钙中钙做起了广告,蹭蹭得往上爬。
莫言气的狠狠瞪他一眼。
门可算是开了,刘小源吃吃的笑着被莫言揪进了屋子。一进屋莫言就黑着脸,抱过刘小源按在腿上就打屁股。
刘小源连笑带告饶,拼命的扭着身子要下来。
莫言把他搂进怀里发着狠的揉搓着他,咬着他的鼻尖:“小坏蛋,想我吗?”
刘小源不说话,仰着脸在他下颌上蹭。
吻从轻轻浅浅倒渐渐夺人呼吸,唇舌的纠缠点燃了心头积聚的火。莫言猛地把他抱起来走进里屋,不大的房间里有他们最渴望的东西——一张舒适的床。终于可以让宝贝放心的舒适的躺在软软的床上,莫言在欣慰的同时又在心底泛起阵阵的酸楚,从一开始自己就没给过他舒适安全的环境,现在又在别人的房间别人的床,太委屈他了!
用双唇印下自己深深的爱意和歉疚,莫言只能这样的表达。
刘小源满足的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倾听彼此的心跳,那是世上最美的伦音。
乓乓的敲门声把他们吓了一跳,莫言急忙停下正在解脱衣服的手,刘小源已经浑身泛红的躺在床上了,一听敲门声吓得蹦了起来。
莫言匆忙的帮他套上衣服又整理了自己,关好里屋的门以后走了出来。门已经被擂得砰砰响了。
莫言忐忑的打开门,门口是一群戴着红箍满脸警惕的老头老太太。
“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进来的?”
莫言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种恶狠狠审贼似的口气他还没经受过。停了一会,莫言和气地说:“这是我朋友的家,我有这里的钥匙。他不在家我来替他照看一下。”
领头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几眼莫言,有点犹豫。毕竟面前的这位同志很有修养很有风度重要的是很帅,贼有长成这样的吗?
回头看看报信的那位大妈,大妈赶紧揭发:“没错!我看着他开不开门来着,还有个小男孩管他叫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