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腾觉得都不用吃东西,好像也很不错,有神仙的感觉呢!“你都不用为吃的东西奔走啦!那一定多出很多时间做其他的事情,问一下罗。”
“肚子不饿的时候,还要做什么事?”
赵旭腾微觉疑惑:“什么事都不做?”
“是啊!”
赵旭腾瞪大眼:“什么都不做是在做什么?”
“睡觉罗!”
“睡觉!”所以,水月除了五百年去抓一只水精来吃,然后,花五百年睡觉……而且,要吃水精还趁水精都不能动的时候吃掉,想也知道不用花什么力气……“你,你根本就是懒!”原来水月不是水土不服的妖怪,他只是一种很懒的妖怪而已!“会吗?”
水月无辜地眨眼,赵旭腾不禁翻了翻白眼。
太子宫殿。
“那件事情怎么样了?”当今太子背着手,问道。
久侍太子身边的王忠一听,马上就知道“那件事”是指襄阳王府的事,随即道:“回主子,一切都照您的意思办了。”
“嗯。”
太子没有动,王忠也不敢动,躬着身等着主子吩咐。
“拨往太原、涿州、德州的军需,怎么样了?”
“回主子,枢密院已着手办理。”
“你先下去。”
“是。”
太子坐在案前,案上早已备好笔墨,太子提笔蘸墨,开头写了:“钰兄。”之后,便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他不得不在朝中布下了许多暗桩。
但父皇却在月前,藉着几名官员的弹劾奏章,把几个由他提拔而起的官员全都降了职,父皇对他的猜忌可见一斑。
而这样的猜忌也连累了唐钰,唐钰由原本的河北燕山府路兼河东路宣抚使,一降成为德州的镇将,专门训练兵士。
将士不相习,早已不是新闻,唐钰所谓的“上轨道”,那是经过什么样的苦才达到的?还是他只是要自己安心?要写给他什么?写自己最近做的龌龊事?写父皇对自己的态度?还是要告诉唐钰,其实他很想直接把他调回来带领禁军,就算守城门也好过在偏僻小地方受尽苦难。
嗯……还是先别调动,父皇若将注意力集中对付唐钰就不好了。
先忍忍,先忍忍……等到大势底定,届时他要做什么将无人能阻挡。
第四章
因为赵旭腾一直吵着要坐轿的关系,于是两人让客栈的伙计替他们叫了一辆座车。
一路过了福州地界,车轮辘辘中,水月问道:“你上一回寄出两封信,为何?”
“一封寄到临都城,我叔叔家。”他很担心渔户们没有尽心去找爹娘,这才想起能请叔叔动用官兵的力量去找。
水月等着赵旭腾解释另一封信,却见赵旭腾微微低下了头,良久才道:“一封……报平安。”
说洋定爹娘早已回到王府,如果让他们担心就不好了。
水月沉默良久,突然道:“那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我们会先到临都城,到叔叔家打听消息。”
“到了临都城,你会肯还我东西吗?”
赵旭腾突然意识到,水月之所以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全都只是因为自己拿了他的东西,不是因为水月自己愿意的……虽然有时和水月说话老是会气得半死,但不可讳言的,和水月在一起,他总能暂时忘却那些令他不愿去面对的心痛的事。
想到一旦归还了水月的东西,水月就会毫不留恋地离开……这个事实,突然让赵旭腾的胸口闷了起来。
水月见赵旭腾不语,倾过身去看他的表情,哪知赵旭腾突然把脸一抬:“本少爷高兴什么时候还你就什么时候还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唆啊?”
“嘿,你是小赖皮吗?”还真是翻脸如翻书喔。更可怜的是自己,居然完全不能拿他怎样。
“谁赖皮来着?本少爷有说不还吗?”
“真有诚意,不如就现在还吧!”
“少罗唆啦!本少爷饿了,快找个地方吃饭。”
“哼哼哼!”水月冷哼着。
“怎么样,爱计较,说不出话了吧!”
“无所谓,当我遇见强盗好了。”
赵旭腾一时气结,别过脸不去理他,突然之间,赵旭腾看到路边有个写着“午时,安亭客栈说书”的牌子。
赵旭腾道:“嘿,有说书的呢,这可要去瞧瞧。”在王府中可说是天天听戏、听书,不知道外头的说书客可有府中的好?“现下又不赶路了?”
“饿死了还赶什么路?”赵旭腾下了车,拉着水月进了客栈。
不多时,一个头戴方帽,身着棕色粗布衣的瘦小老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方十五六岁的小孩,背着一个藤编的箱子。
只见客栈里其他的客人纷纷笑道:“黄先生,今儿个慢了啊!”
那老头只是笑一笑,随即走到临窗的一处桌旁,身边的小孩马上将木梆、铁叮当等拿到老人面前,接着拿出一个木牌,只见上头写着“临江美人天谪仙,巧缘妙法龙垂怜”的字样。
“哦?这种的好像和府吕的都不太一样。”
“你不是在王府中听了好几百遍的书了吗?这有什么?”
“有什么关系,听听看罗!”
只见黄老头将木梆夹在手指间,敲了几声,那小孩子也弹着三弦琴和着,满间的客人便都鸦雀无声。接着老头开口,那声音让人很难想像是发自一个老人,中气饱满、仿佛整间客栈都因为那声音而跟着切切私语起来。
老人先唱了一段简短的歌谣,接着便开始说起故事来。
水月看赵旭腾聚精会神的样子,觉得有趣,也跟着认真聆听起来。
那故事大意是皇帝微服出巡,在乡下遇到了美若天仙的女子,两人陷入爱河,皇帝回宫之后派人来接女子,但女子早已离开。
日后女子产下一子,因无力抚养,只好托给别人,这真龙子辗转落入人口贩子手中,而已经出嫁的皇帝之姐,因膝下无子,便托人寻找是否能做领养一名孩子。
阴错阳差之下,这真龙子便成了皇帝的侄儿,要称皇帝一声舅舅。
水月看了赵旭腾一眼,只见他听得极专心,但这种故事到底有什么好听?真到那孩子奏着的三弦琴声停,原本安静的客栈才响起客人鼓掌叫好的声音。
赵旭腾道:“这人唱得不错啊,但终究比不上王府里的戏班子,咱们王府中的戏子唱起来,可连云雀也比下去了。”
“那还听得这么专心?”
“我就爱听,你有意见吗?”
“这故事有什么好?”
“自古都有这种野史的啊,反正民间怎么唱都行啦,说得皇宫污秽不堪的都有。”
“是啊,那皇帝真没用,居然连个人也找不到,肯定是不想负责任。”水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赵旭腾回过神来,“你怎么这样说,我告诉你,皇帝有时也是很可怜的,皇帝是天下之主,做什么事都有规范的,才无法什么事都照自己的心意做呢!”
“招惹那美人时倒是挺爽快的。”水月耸耸肩。
“你这人怎么这样!”赵旭腾哇哇叫,却不知该反驳他什么,叫了一阵便闷闷的喝起茶来,不理水月。
“黄先生,今儿个的故事好听呐,难不成真的有私生龙子跑到别人家去么?”一名相貌狂野的中年人笑问。
“福兄,搞不好你就是那流落民间的皇子哦!”一边的客人顶了顶那发问的客人,戏道。
满店的客人闻言不禁纷纷笑出声来,黄老头也不答话,招呼了那小孩便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