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更不该拒绝冽提出的要求。
所以他终究点头了,强压下内心所有抗拒挣扎,点头同意了和情人在床事上的易位……
「在想什么?」
中断了思绪的,是熟悉的低幽音色。
因情人仅着件里衣的模样而忆起了刻下的状况,东方煜身子一僵,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
「真的?」
「……嗯。」
应是应了,底气却有些不足,因为心底始终无法完全克服的抗拒,以及继之而生的自责愧疚。
知道他在烦恼什么,白冽予微微一笑,倾身吻了下那双紧抿的唇瓣。
「不用在意……」
他轻声道,像在安抚什么般,语气极其柔和:「即使是乍看之下完全相同的决定,对每个人的意义也不尽相同。你只是比我更在乎这些,如此而已。」
「冽……」
「所以不用愧疚,不用自责。不论你心里还存有多少抗拒不甘,单是肯答应这点,便已令我十分高兴了。」
「嗯……」
劝解的话语、温柔的目光。那种完全体谅、包容的态度不仅缓和了心头的烦郁,更激起了满心的爱意。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端丽脸庞,东方煜胸口一热,当下已是一个凑前、深深吻上了挚爱的青年。
这是一个稍稍激烈于前,却爱怜多过情欲的、温柔而绵长的吻。
「呜、再……」
「不了……咳咳、一时不下心呛到而已……」
交错着低咳几个吐纳平抚下紊乱的气息后,青年放下了捂唇的掌摇头示意情人无需担心,稍显狼狈的容颜寸上唇角残余的体液,那淫糜而诱人的姿态叫男人瞧得周身火起,当下已然情不自禁的一个使力将他压近自己、重重吻上那双红艳温软的唇。
◇ ◇ ◇
「你好狡猾。」
情事罢,一如先前的易位,刻下正负起责任清理情人身子的自也换成了白冽予……因那隐透哀怨的语气而抬起了眸子,手上的动作未停,青年微偏了偏头,淡声问:「怎么说?」
问是问了,可神情间却没有半丝疑惑,眸中更带着明显的愉悦……明白这份愉悦的由来,东方煜面色「刷」地胀红,有些无措地将脸埋进了身旁的被褥中。
「是、是故意的吧?那句话……」
声音因被褥的阻隔而稍显模糊,但仍足以让人听清,「平时明明……极少这么说的。」
「『我爱你』?」
刻意弯下了身子将话落在他耳边,虽只是一句反问,可近似呢喃的音调,却让听着的男人禁不住又是一僵。察觉这点,白冽予微微一笑,结束了清理的工作后、一个侧身顺势于情人背后躺了下来。
「既然平时很少说,听见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可,在那种时候——我、我……唉。」
回想起方才听着情人爱语后心神剧震、不知不觉中随着他一同解放的情形,东方煜心下尴尬之情更盛,只说了半句便难以成言,而终只得一声叹息。
听得如此,青年眸光转柔,一个抬臂轻环住对方,并将头靠上了那厚实的背脊。
「我只是觉得需要那么说而已……」
「平时也很需要啊——」
「真的吗?」
轻轻一句止住了他的反驳,拥抱着的臂膀却已收紧了几分:「若在平时,便未亲自,你也该知道我的心意不是?」
闻言,东方煜先是一证,随即明白地一低应:「……嗯。」
不说别的,若芹深爱着冽,他是决计没可能像刚长那般……而换作平时,冽之所以愿意由着他情索要,自也正是因为同样的理由。
想通这点,东方煜虽仍觉得有些难为情,却还是一个反身,紧紧拥住挚爱的情人……指尖眷恋地隔衣轻抚过青年背脊,满腔爱意让他一个凑前正待吻上对方,怎料怀中的身体却于此时微微一颤、一声闷哼随之传来:「鸣!」
「冽!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啊。」
回想起方才的情事,东方煜明白了什么、神色大变的探手就要解开情人的衣裳看看。白冽予本等拒绝,可瞧他一派来势凶凶的模样,便也叹息的任由他脱了。
一如所猜想的,本该无瑕的背脊此时已然印了数条红痕,以青年俊秀的自愈能力而言,自然只可能是方才情事留下的痕迹……刺眼的色彩让东方煜瞧得一阵心疼,歉然道:「抓伤你了……抱歉。」
「明早就会消了,不用在意。」
「但,在这样美丽的背上留下如此痕迹,我——」
「更大的伤我都不介意了,怎地你却如此挂怀?」
所谓「更大的伤」,自然是指彼此惨烈的初夜。
听着些言,东方煜一阵苦笑,但也不再多说、替情人拉好衣裳后轻拥着他重新倒回榻上……后者顺势缩进了他怀里,容颜微仰、含笑轻问道:「倒是你,身子还好吗?」
「咦?我、这……」
「下回再试试如何让你更舒服些……第一次这么做,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下、下回……」
「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青年低笑道:「我可是很期待呢。」
「冽……」
呼唤的音调习惯地带上了几份哀求,怎料心绪却平静得出乎意料——望着因他得哀唤而狡诘一笑的端丽脸庞,东方煜隐隐明白了什么,神情间宠溺之色浮现,而终是一个倾身,主动吻上了那双红润诱人的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