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起初陆巡本来不想姑息他的坏脾气,更不想示弱,他本来应该用一个法式深吻把那个家伙狠狠地钉在床上,吻掉他所有的桀骜不驯,结果……结果他只是以这样一个如同示弱般的吻,轻轻轻轻地吻上了对方的丹凤眼。
钟启越似乎也愣住了,眼睛不自觉地颤动着,最后闭上了,接受那个吻。
再抬起头时,他睁开了眼看着陆巡,眼神充满迷茫。陆巡这才觉得微微的满意。
偎着他的身体,陆巡撑起上半身,只是把下半身的重量压到了他身上,钟启越又动了动:“很重。”说话间,又瞪了陆巡一眼。
陆巡微笑,慢慢慢慢地摩擦着,很快,他腰部那个地方就有了反应。男性的早晨总是易冲动和被挑拨的时刻,就算钟启越表现再别扭也是一样的。
他的眼睛慢慢亮起了火,但是火的上面还包着一层冰。
陆巡的身体歪到一边,如他所愿地离开了他的身体。结果那小子的手滑了下去,扣住了他的腰。陆巡看到他的眼睛,知道他这时期待的是一个亲吻,然后如果真吻他,或许这一天他们会继续甜蜜地在床上度过。然而陆巡却挣开了他的手,捡起旁边的浴巾遮住了亢奋的身体,向浴室前进,洗他今天早晨开始的第二个冷水澡。
关上浴室的门时,陆巡毫不意外地瞥见他正比着中指。
然后他关上了门,两个白痴各隔着一扇门狂笑起来。
再出来的时候,钟启越已经打开了冰箱门找出一罐牛奶喝了起来。说实在看到他喝着牛奶时陆巡第一个反应是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觉得冰箱里不放啤酒反而放着牛奶对于他这等成熟形象的男士而言比较怪异。当然更怪异的是钟启越居然会喝。就在他的黑色沙发上钟启越只穿了条内裤躺着,太阳已经升高了,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背上,看起来仿佛同样发着光一般。看到陆巡,钟启越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看起来像是只被激怒了怀恨在心的猫。陆巡无声笑着,绕过他睡的那个沙发去打开旁边冰箱的门
他的手刚碰到冰箱门把手时脚下一痛,钟启越踢了他一脚,陆巡的整个人都跌了下去。幸好手反应性地握住了冰箱门,才不至于整个人跌进冰箱里。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大骂,身体就被人掀翻了。他被某人整个儿倒转过来扣在地板上,背脊处冰冷冰冷,那是大理石的味道。再睁开眼时,钟启越得意地坐在他的腰腹上,两只手扣住他的臂膀。这个男人坐在他身上的样子颇有些趾高气扬,陆巡用力挣脱了右手,然后想他是不是应该给他一拳?
结果当时他只是抬起来摸了摸钟启越的头发。
钟启越愣住了。
他的头发很软,细致的柔软。陆巡不知道婴儿的头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不过他猜想是的。
钟启越坐在他身上,愣愣地看着陆巡的手。陆巡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于是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你干嘛?”他看起来傻呼呼的,就跟刚才坐在马桶上面打着瞌睡的样子一样傻。
然后他慢慢从陆巡身上翻了下来,露出了微微泄气的样子。陆巡没动,事实上身体在阳光下伸展开来有着奇怪的美妙感觉,而且钟启越就坐在他的身边。眯着眼的时候可以看到阳光下空气中微小的尘粒一点点轻轻飘浮着。
最后他俯身下来吻住了陆巡。他的身体遮住了阳光,陆巡的眼前黑暗了。
钟启越一点吻着他的口腔内部,直到熟悉的欲望如潮水般回到陆巡的身体。浴袍早已经被扯开了,他的手在陆巡的胸前游动着,挑逗的动作娴熟无比。陆巡无意识地感慨着,一边伸手摸向他的下体。
熟悉的亢奋入手的时候钟启越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用近似咬的强度亲着他的嘴唇。陆巡的手漫过他的腰际滑入他的股沟,试探性的动作让钟启越再度僵硬,他凶巴巴地抬起头,不过现在陆巡没把那种神情放在心上,从头到尾他就没放到心上过。陆巡朝他微笑,而钟启越的表情像吠着的小狗,然后陆巡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臀部:“有问题吗?”
他还记得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因为谁在上面发生过一次小小的打斗,不过很快就因为他把钟启越压到了下面而告终。当然非常迅速地钟家大少又压了回来。必须承认发生第一次关系的当天他们都过分亢奋到很快就射了。
而昨天气氛太好,所以当钟启越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时他居然没有反抗。
那么按照道理,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他了呢?这样想着的时候陆巡的手指恶作剧地滑动着,然后思考着钟启越大少爷会做些什么。
选择有两种,一种是他立刻掀翻自己然后发脾气,毕竟陆巡不能担保夜色里的钟启越和阳光下的钟启越是否具有一致性。自从今天早上爬起来他就没有正常过。
第二种是他温驯地服从……这种可能性似乎颇低,特别是他的眼睛愤怒地盯着他的时候。
可越是这样,陆巡越想上他。
越是这样,身体越亢奋。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居然闭上了眼睛,样子看起来像个殉道者。
陆巡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他跟钟启越换了个位置,那人的内裤已经被他扒掉了一半,很快就赤裸着呈现在他的眼前。
阳光下陆巡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钟启越看上去真瘦,甚至可以看得见他肋骨的清晰位置。手摸过的时候却发现就算如此他的温度还是比自己高些,很舒服的温热,钟启越的心脏也跳得很厉害。
陆巡恍惚间想到好久好久之前,自己曾经捡到过一只刚会飞的小鸟,那只小家伙同样温暖着他的掌心,它的心跳扑通扑通地振动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当陆巡把手放在他胸口的时候,钟启越慢慢呼出一口气。他的皮肤要白些,臂膀被陆巡拉着往上伸,肘部内侧的肌肤近乎透明着露出青紫的血管。
这时候的钟启越看起来不像真的,那些阳光肆无忌惮地游过他的身体,真他妈的令人亢奋。
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陆巡轻轻地扯住他的胳臂,钟启越漂亮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看着他,好像在讶异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陆巡轻轻地咬住他肘部内侧的肌肤,那些青紫色的表皮下方的血管看起来……非常非常的性感。
伸出舌头这样舔的时候,钟启越整个人都缩了起来,陆巡起初以为是自己咬得太用力弄疼了他,结果他眯着眼睛抬起膝盖顶了他一下:“干嘛?”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怕痒。
陆巡放开他的胳臂,开始以同样的力道噬咬着他的颈项,果然钟启越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被压着他早就缩成一个虾球状。他一边吃吃笑着流眼泪一边又顶了陆巡一下:“要干快干!”又是近似殉道士的口吻。
陆巡不爽地又开始进攻他的腰,结果钟启越笑得岔了气,缩成一团。陆巡泄气地发现本来应该欲火朝天的状态却因为他笑出来的眼泪变成了温情。
陆巡一边舔着他的眼泪的时候,一边把他的脚分开圈住自己的腰。那一瞬间钟启越的身体又僵硬了,陆巡明白他到底还是不习惯。不过即使如此,一直到最后钟启越都没有退开,只是一直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