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这么着吧,陆巡你这几天都跟谁在一块儿,提出个人证来。钟伯伯不是不相信你,你也得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啊。”
陆巡冷笑:你这是摆明了不信任我!我这两天是跟你儿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了怎么着?!
心底里某个声音在大喊,然而现实中陆巡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行,陆巡,说就说,你没犯错怕什么。”陆家老爹直接嚷嚷起来。
陆巡心中苦笑。
不知道拐走钟扬的女人和跟钟扬的儿子上床……哪个罪名轻一点?
好像……哪个都不轻欸……
那他该怎么选择呢?
老娘隔着沙发狠狠拧了下他的腰,估计是看出儿子神态不对,刚想打圆场就被钟扬的话堵了回去:“要真问心无愧,陆巡你就说吧。我知道你爱玩,没关系,大家都是过来人了,你随便说说。”
怎么说?
正在头痛之间,包厢门被一把拉开:“他这两天跟我在一起!”
大救星!
钟启越。
陆巡转过头时,看到钟扬的脸绿了绿。
钟启越没坐到钟扬身边,直接拐到他这儿坐到沙发上,根本没正眼看他老爹。陆巡心知肚明,估计昨天晚上父子俩还是开火了。
“陆巡这些日子都跟我在一起,怎么着?”钟启越大大咧咧。
钟扬那绿脸还是没回复原样。
虽说事出突然,在场唯一的女将还是反应迅速的微笑,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我说启越跟陆巡年纪相当,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嘛。”她捅了捅陆家老爹,老爹会意,大声骂儿子:“陆巡你这孩子,也不早说,弄得现在这么个误会,大家多难堪啊!来来来,老钟,喝茶喝茶。小辈的事情,我们老人家真是弄不懂了。我记得前几天他们还打架来着,这会儿又厮混在一起了。”虽然这件事有众多疑点,不过凡事还是回家再说吧——这是陆巡从父母的眼睛中看出的信息。
钟扬一脸愤愤地把陆老夫人之前倒的那杯茶一口喝下,此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喝完那杯茶后,钟家父子很快就离开了,钟扬跟在儿子屁股后面,明显是占了弱势,儿子比老子强。而陆家这边则不同。陆巡母亲看似“亲昵”地挽着儿子的胳臂,实际上是用拧的扯着他往前拽。一路把他押解回家,等到了家,她老人家立刻开审:“你前两天真跟钟家那小子在一起?”
“是啊。”陆巡微笑,打起全部精神等待开炮。
老娘看了老爹一眼,由男人接过炮筒:“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跟他大吵了一架?怎么又混到一块去了?”
陆巡打哈哈:“哈哈,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
“废话。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那脾气?说!是不是在做什么好事?能让你们化敌为友还让钟启越为你扛事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在外面捅了漏子我还不知道!”
陆巡心中早有计较:“到底姜是老的辣,不过我可真没干什么坏事!只是那天之后我又找姓钟的打了一架,结果最后英雄相惜,发现我们趣味相投而已。这几天都混在一块儿玩。爸,你也知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我们也不过是酒肉朋友,你怕什么?其实这次钟启越不是为我出头,是为他自己出头!”
两老相视,然后异口同声问道:“怎么说?”
“嘿,你们别看钟伯伯一副痛心疾首状,其实这档子事最大的受害者是钟伯母!我看钟启越就是为了给他妈出头,故意给钟伯伯找难受才这么挺我。否则就这么几天的交情他能待我那么好?你没看到钟启越一出头,钟伯伯就蔫了?肯定是昨晚上父子俩已经大吵了一架了,今天继续杠上。我们一家子只不过是旁听罢了,你们倒好,还跟我认真。”陆巡分析得头头是道,七分真话加上三分谎言,最关键的部分隐掉就行,其余的估计跟事实差不多。
两老听了半信半疑,思索了半天后决定放过他,老爹挥了挥手发话:“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陆巡你可记住,下次再闯什么祸出来。我可真饶不了你!”
陆巡甜甜蜜蜜叫了一声:“那还用说!”心中却是痞子状道:下次我再闯祸,我不信你不饶我!
刚吃完晚饭还没放下筷子,陆巡就接到了电话,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给我滚过来开门!”
还没待他这个听话的有什么表示,那边就掐断了电话。坐在对面的老娘看儿子面色有异,问道:“阿巡,怎么了?”
陆巡回过神来:“没什么,钟启越叫我出去玩。”
“玩?他还真是大少爷!这当口玩什么玩?”老爹一放筷子,眼睛一瞪。
陆巡嘻笑:“少爷就少爷吧,我去也好,听听那边有什么新动向,免得那脏水又往我家身上泼。”
陆巡知道他那是默许,于是朝老娘挥了挥手,离开了餐桌。临走时忍不住叹气:虽然他也知道老娘是疼他才下的厨,不过吃一个已经经年没碰油盐酱醋的厨师做的菜……实在不是一种福气。
回到那间小公寓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陆巡还没至门口就看到钟启越坐在地上,右腿屈起,左腿伸长着歪着,头埋在屈起的胳臂里。栗色的头发在灯光下看来颜色近似浅褐,很柔和的颜色。
他走到身边钟启越居然没动静,耳边呼吸很平静,陆巡忍笑,这家伙好像睡着了。
抬脚踢了钟启越一脚,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打了个呵欠:“你快开门。”
“这么想我?白天才刚分手就想见我?”陆巡一边开门一边调侃他,钟启越从背后小踢了他一脚,这回陆巡早有防备,一侧身对方就踢到了门板上。
走进门来,钟启越首先不雅地倒到了沙发上,又打了两个呵欠,看来真的很困。
陆巡一边把钥匙扔到桌上,一边踢回他一脚:“怎么这么累?上哪儿偷鸡摸狗去了?”
沙发上的人理也没理他。
陆巡坐到沙发边地毯上,忽然问道:“你没把你那堂哥的事情跟你爸说?要说到嫌疑人,他好歹也算得上一个吧。”
钟启越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了,陆巡也不再说话,只等着他慢慢抬起头来:“这次我老头子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我不信他不知道,只不过他没那么胆子跟我堂哥硬碰硬。”
陆巡微笑,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慢悠悠说道:“早听说你们钟家结构复杂,论理,是你堂哥那支是长房吧?我还第一次见到真有现代人守着古老族权规矩不放的。”
“你知道的倒清楚。”
“废话,你当我脑子光进水的。”
“是,我那老头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我那伯父。钟启楠也不是什么吃素货色,老头子讨不了好。而且朱槿拿走的钱虽然不多,不过他就怕丢脸,万一给我伯父那里知道了,他又有得头痛了。”
“朱槿拿了多少?”
“真不多,大概一百万多点吧。”
“一百万又不是什么大数目,你不是说你老头子怕丢人?怎么就敢捅到我们家这儿?”
“谁知道,所以我说是借题发挥。他也有点昏头昏脑了,谁知道他怎么想。”
“钟启楠那边有什么异样吗?你说朱槿会不会真跟他跑了? ”
“当然没有,不过我今天去探过口风,他也有点怪怪的,看来跟朱槿跑掉的事情无关。”
陆巡叹气:“真是复杂的事情。”又看了看钟启越,“难得你现在脾气那么好,我以为谈起这个话题你还不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