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行动就会有希望,你要是只躺在房里想着玩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二夫人循循善诱。
“娘,您怎么不反对?”季生难得警觉了一下。
“咦?!难不成你希望我反对啊?”长袖善舞的二夫人用问话扰乱季生的视听。
他儿子有胆要去扁广安,这种不可能会成真的事她干什么反对?
“当然不是这样。”季生抱住娘亲深怕她转了心念。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睡吧!早睡才能早起。”二夫人偷偷笑。
“嗯!”想了想,季生已经打算好明天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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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很有行动力的季生就躲在武王府门口旁的小角落,他打算等守门的老张出来,聊聊“有阴谋”的天。
正所谓“射将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广安打成白痴这回事不急着一时,可他对于那位“玉小姐”一点模糊的概念都没有绝对是不行的,最好了方法自然是多听多看多问负责管理王府进出的人。
“噗嗤……张!老张!这边,我有话要问你。”一见到平时就常常在“互通有无”的老帮手出现,季生赶紧发声招人。
一大早就得到季生招唤,老张换下笑嘻嘻的脸,故弄玄虚的左瞧右瞧。
“咳!咳!季生少爷,您有什么事要小的效劳吗?”老张假咳两声后迈小步走过来。
“当然有而且还是件大事,呐!我问你,最近你们府上是不是多了个看起来又穷又死要钱的‘表小姐’进出?”季生压低了嗓音问。
“表小姐?”老张抬头看看天,摸摸胡子瞧瞧地,想了一想。
“是有还是没有?”季生有点着急地问。
“最近来的表小姐是有,但是她看起来挺有钱的、气质也没话说,服侍的人也常常被打赏,跟少爷说的不知是不是同一个,而且小的也没看到她出过府啊!”自认有双慧眼的老张说。
“是……是这样吗?”季生产生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
这位“玉小姐”怎么可以和他想的不一样?
“是啊!怎么啦!季生少爷也被她迷住了吗?”老张打趣似地笑道。
“也?你说‘也’是什么意思?很多人喜欢她吗?”季生的脸扭曲了二十度。
“那可不是,表小姐她人好心美,对我们这些下人更不会大小声,尤其是那一手好医术啊!真叫人想把她娶回家当媳妇,别看她这般年纪,用针下药利落得跟神医一样,真是叫人佩服,府里很多年轻小伙子都在想着她呢!”老张滔滔不绝的夸起人来。
年轻小伙子都在想她?这里头也包括广安吗?
越想越不对,季生握了握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必须会会那位小姐才行。
“老张,你说表小姐不曾出门,你的意思是她打从进来以后就都一直在府里吗?”季生从怀里拿出绘有王府平面图的羊皮卷。
“是啊!她住锦堂轩,跟二少爷的金桂园只隔个小篱笆,平常表小姐除了为我们看看病外,她只喜欢到屋旁小园圃里挖挖弄弄,说是什么在种药草。”老张把消息偷偷透露给黑了一半脸的季生少爷。
“住广安的隔壁?我就知道!”咬牙切齿的季生恨恨地说。
“季生少爷还想知道什么吗?”老张问。
“没了!没了!老张,这个小意思给你孙女买衣服穿。”季生摆摆手,塞给老张一锭银子。
再知道下去,他可能会立地气血攻心而死,真没想到敌人比他想象中的还狐狸,哼!没关系,待他打道回府从长计议,今晚一定去拜访拜访讨教讨教。
季生的身手很好,不管钻洞、爬墙、跃栏、泅水、飞天(?)……样样都难不倒他,所以,看见在宜人月色下穿了身夜行衣的季生大胆的在王府屋顶上跳来跳去就不是件骇人听闻的事。
京城里所有的屋顶都差不多走过的季生,若没有“路痴”这毛病,肯定是极出色的夜贼,可是,有缺憾的人……才是人啊!
不时翻翻怀里的羊皮地图,季生比对着方位,尽可能以最近的直线距离前进,他本来是可以和昨夜一样翻墙进来的,可惜,今晚才搭上墙头,眼睛很亮的他马上看见另一边的墙下被堆了“一丛又一丛”的麒麟花。
在无从下脚、行不得也的情况下,季生低声诅咒过那些长满利刺的蛮花后,只能自认倒霉绕道而行。
到底是哪个浑蛋拿麒麟花挡他已经很艰难困苦的情路呢?
若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要那人把花全吃进肚了去。
轻轻一跃,季生来到“玉依姑娘”所居处锦堂轩的屋顶上,他小心的把地图收进怀里,摸摸身上的“装备”做最后确认。
要夜访狐狸精,当然全身防具装备不可少。
手持细钩使了一点力,倒挂在屋檐下季生不发一点声响就挑开了雕花的窗棂,烂招虽然烂,但是还是挺好用的,他眯细了眼努力地瞧着里面。
唔!灯火还没熄,人也还没睡,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干什么?
推开窗子,捉住窗框翻了个身进房,善用暗影的季生无声地潜行到屋主的身边,好奇地探看屋主在做什么事。
个子不高的玉姑娘果然长得好,瓜子脸、柳叶眉、古典美的单眼皮、直而挺的鼻、稍嫌薄了点的唇构成一张叫男人失魂的脸,那小小的手又细又白,没有染上任何色料却从肤底透出粉嫩的薄红,冰肌玉肤……全看不见,穿着袍子包得紧紧的玉姑娘只露出脸和素手,但是美人就算只看脸和手也会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像这样的美人,就算是他也会多看几眼。
很明显的,他……被比下去了。
“吓!你是谁?”才搁下手中的药材,御医一抬头就被季生的脸吓一跳,马上抽了怀里闪着绿光的长针采取守备状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帮你的。”面对看来就不是“只会痛一下”的武器,季生举起双手试图保持友善。
“你想干什么?”御医瞪着季生。
好大胆子敢在此时闯进他的地盘,难道不怕被他毒死吗?
“我只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想帮帮你的忙而已啦!”季生露出很无辜、很可爱的眼神。
“帮我?我现在不需要帮手。”御医皱了皱眉说。
没有任何正常人会在该就寝的时间需要帮手,这是三岁小童都知道的常识。
“谁说的!你当然需要我帮忙,这样你才会安全啊!你看,连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就闯进来的地方,别人也有可能会闯进来啊!我听人家说你‘家道中落’还有一堆‘债主’,逼不得已之下所以才来依亲躲债,现在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万一坏人闯进来你怎么办?”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季生这么说。
御医看看季生的脸,狐疑的把季生的话想了两次。
是哪只嘴碎的家伙不怕死的敢在外头造他的谣?
他只不过是不想见到“某人”所以在广安的协助下藏身王府,又不是欠钱没还,哪来的什么家道中落和债主?
啊!他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了。
“你是锦中将府的少爷,名字叫季生。”御医相当肯定。
“哇!我弄得一脸黑你还知道我是谁,你也太厉害了吧!”季生吃惊的往后退一步。
御医摇摇头,把手中的针小心地收进怀里包好,不是广安形容得好,而是……凭良心讲,季生真的挺好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