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誓必得回来的,除非--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她忘了带走的护照,除非她不离开德国,不然,她一定得回来拿这个东西。
卧室内是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月光在疾走的云掠过时,偶尔光临。
他将护照放回口袋,他将它贴身带着,因为这是惟一的诱饵。
加班到一点才回来的曼斯,在阖眼休息一会儿正想起身到浴室梳洗时,窗外响起一个小小、不寻常的声音。
他眸光一冷,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
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闭眼假寐。
一身黑色贴身劲装的蕾妮正借着水管费力的往上爬,她没有打一副费尔家大门的钥匙是错的。
偷溜入房,在微微喘息后,惊见到躺在床上的曼斯时,她的心头小鹿还是乱撞一通。这半个月来逃到汉堡近郊的一家小旅馆待了半个月,她可是超想他的!
但现在不是来抒发想念的时候,而是白痴的她怎么会将护照那么重要的东西给遗漏了?!
在哪儿呢?
「啪」的一声,漆黑的卧室突地灯火通明,更可怕的是,曼斯居然从床上坐起身,手上就拿着她的护照。
「妳在找这个?」
「我……」
哪还能找,瞧他那张冷冰冰的俊颜,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冲向窗台再次落跑,但曼斯的动作更快,他将护照放回口袋后,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拖回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走开!」她徒劳无功的挣扎着。
「骗子!」
「不是、不是的……」
「不是?不然为什么要逃走?。在妳逃走前,我们不是正要温存?有什么理由让妳得冒着跌断脖子的危险攀窗逃跑?!妳说!」一脸阴霾的他怒声咆哮,
蕾妮痉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没有……我只是……」
「还不承认?!」
他好凶啊,可是,「我没有骗你啊,我骗你的钱了吗?珠宝、钻石,还是什么财富了?我不是骗子啊!」
呼!她在心中松口气,好在她什么都还没拿。
该死的!她骗了他的感情,他最珍惜、最在乎的感情,而她的骗子行径也再次践踏他的自尊跟感情,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是骗子!
他眼内冒火,一个画面尖地一闪而过脑海,这让他想起了这个该死的骗子在飞机上遇上乱流时的惊惶失措……
好!很好!他咬咬牙,猛地将她拉起来,拙住她的手臂,一路将她拖出屋外,再粗暴的将她塞进车子后,他进了驾驶座,锁了中控锁,开车直奔办公大楼。
「你到底要做什么?放我走,我什么都没跟你拿!」
在她的哀求声中,他将她带到公司顶楼,再从一个楼梯上到顶楼平台后,上面赫然停放了一辆直升机。
他铁青着脸,拉她上机,没多久,直升机就从平台起飞了,她吞咽了口口水,机身突地一阵摇晃,她吓得连忙为自己系上安全带,
曼斯故意让机身上下摇晃,他忍着胸口那股狂暴怒焰,冷冷的问她,「妳是不是骗子?」
「我……我……」吓得简直魂飞魄散的她,眼泪都快用喷的了。
「妳是不是骗子?!」他再度将直升机飞往内阿尔斯特湖上方上下霞荡。
「是是是嘛……呜呜呜……」这个恶劣的男人,居然拿她最怕的事来逼她。
曼斯咬牙进射,「为什么当女骗子?」
「你管我!」
他继续让机身上下晃动。
蕾妮惨白着脸,「好,你别摇、别晃,我招了、招了啦!」世间哪有这种拷问法?!「钱不长在树上嘛!」
他半瞇起蓝眸瞪着她,「所以用骗的?!」
「不然要怎么样?!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
她恨恨的瞪着他,即使眼泪已经挂在眼角。
「所以没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都该去作奸犯科!」他出言讥讽。
才不是这样的呢,可她也有自己的自尊,所以不愿意道出那悲惨的童年岁月,她不想被同情,不想被可怜!
一个饿了一个星期的小女孩,从孤儿院逃出,却再也找不到回孤儿院的路,在她几乎以为自己会饿死时,一个老人给了她一个温热的面包,他说自己是个骗子,没有名字,但她可以叫他老师傅,她要愿意跟他走,就得跟他一起当骗子。
为了填饱肚子,她答应了,然后,她遇见了同样是孤儿的尼克,三人四处骗吃骗喝,那年她才六岁,而如今,老师傅也已去世十年了……
「妳用这张脸跟身体欺骗了多少男人?」曼斯这个羞辱意味极重的问题立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回答我的问题!」
这什么烂问题!「你在乎吗?」
他嗤笑一声,「笑话。」
「那问干么?想知道我有多骯脏们好啊,上百个、上千个,你满意了?」
曼斯暴怒的目光如噬人野兽,充满鄙夷的瞠视着她。
他相信?!有没有搞错?他居然相信!她在他眼里真的这么脏……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可恶!太可恨了,但她为什么这么难过?泪水又干么流个不停呢?!
曼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将直升机开回顶楼的停机坪,不理会仍僵坐在座位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她,只冷冷的这:「只要让我知道妳又当起骗子,找会立刻通知汤姆森,也会当他的证人,证明妳是个骗子!」
轻蔑的睨她一眼,他将护照扔存她身上,转身离开。
她咬紧了下唇,泪水再度决堤。
该如何?如何平息这心如刀割的痛楚……谁能告诉她?
第七章
时序来到了八月,汉堡的平均气温二十三度,POHO集团的公司业务也飙到一年的最高峰。
除了忙于亚洲设厂的业务拓展外,也为九,十月举行的「慕尼黑啤酒节」做准备,这场堪称全球最大的传统庆典活动,每年有来自全球六百万的访客,身为该节庆重要参展的啤酒商之一,所有相关事宜都得在这个月准备得宜。
所以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几个一线级主管,更是让重新掌权的曼斯操得半死。
他发挥以往「好还要更好」的经营原则,严以律己,也严以待人,公司的十楼会议室常常是到了晚上还灯火通明,就算十楼的灯火熄了,十一楼的灯火却也亮了起来。
曼斯成了工作铁人,但洛伯可没有他那沸腾不熄的怒火做后盾,可以转化为动力,让他在工作上做不要命的冲刺。
连熬了几夜,洛伯决定不玩了。
他布满红丝的眼睛看着还坐在办公桌处理公文的好友兼上司,「我要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
曼斯冷眼瞪他。
「我真的不行了。」他疲累的摇摇头,顿了一下,明知不该提,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是蕾妮对不起你,不是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你,你是不是该饶了我们这些劳苦功高的……」
两道冷芒射过来,洛伯住了口,他叹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
开车出了办公大楼,他瞥了手表一眼。晚上十点下班,今晚算早了……
此时,一道人影突地从一旁柱子冲了出来,他吓了一跳,紧急踩煞车。在看清楚站在车灯前的是南茜时,他咬咬牙,气呼呼的开车门下车。
「搞什么?妳想死啊!你们费尔家兄妹是怎么回事?我快被你们搞得精神分裂了!」
「我也快被小爹搞得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