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风要上战场这一天,千羽觉得自己的神经十分地紧绷,御风要她别去送他,要她留在房里,弄得千羽不太高兴,嘴巴嘟到现在还在生气。
「阿玛,千羽就交给你了,孩儿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御风希望自己先跟王爷来个君子之约,但他并没有把握,王爷是不是个君子。
「你就不必顾虑太多了,上了战场还有得你烦心,你就安心的放手吧!」王爷意有所指的言语,让御风有股不祥的预感,但也没时间去多想了,这件事只好暂时放下。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千羽没有出现,一个人窝在被里不愿起身,直到香香敲了房门——
「他……走了。」千羽很清楚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夫人,你怎么不去送送贝勒爷?」香香看御风贝勒骑在马背上仍不断回头望,不知是不是想见夫人一面。
「我……我肚子疼。」千羽作势捧着下腹。虽然这理由只是其一,不愿见到分离的场面占了绝大多数。
香香关心的上前。的确,夫人这好半天都不起身,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什么?她怪自己粗心大意,贝勒临行前还托她好好照顾夫人呢。
「不如我去给你请个大夫来,好吗?」香香担心的望着她,她看起来脸色是苍白了些。
千羽听了连忙拉住了她,「香香,不用了,我只是……不过就是老毛病,没什么啦。」她左遮右掩的,不敢随便移动。
「老毛病?那可就真拖不得了,我一定得去请个大夫!」香香不由分说的就想往外走,千羽拉不住她,差点跌下了床。
香香赶紧扶住千羽,不小心瞥见了那一摊血渍。「喔,夫人是月信来了,所以不舒服对吗?」
千羽满脸通红,毕竟这东西给人家看到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夫人,你每次来都是这样疼吗?」香香发现她刚刚拉住自己的手是冰冷的。
「嗯,每次来都是这样痛,不过被人看见搞得满床都是血还是第一次!」
「那可不行,香香去给你熬些补药,听我娘说,女人家若是月信照顾不好,那可是会影响生育的。」想起了娘曾经说过的话,更是不能小看夫人的疼痛。
千羽看香香又要离开了,现在她怎么样都要说了,「香香,你可不可以给我那个……就是那种防止血流出来弄脏衣服的东西?嗯,在我家乡把那东西叫作是……卫生棉。」
「卫生棉?好新奇的玩意儿,我们这大家都用一块布垫着,咱们叫它月事布。可我喜欢你们的名词,听起来挺舒服的。」香香瞅着千羽,希望她再说更多一些,可是千羽只是无力的笑了一笑。
「麻烦你了。」
「那有什么问题!你不舒服就多休息吧,我去拿来给你。对了,我先把铺被拿出去清洗,夫人才不会躺得不舒服。」香香笑嘻嘻的合上了门,又多知道了一个新鲜词。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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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送走御风后,对于府里还留着一根刺,就是觉得不痛快。
这御风也妙了,把鸡托给了黄鼠狼,看来他们父子俩需要互相了解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穿过了长廊,朝贝勒的新房走去。这丫头今天没出来送别,真是太不像话了!就算是夫婿体恤她,不让她在烈日下曝晒枯等大军校阅,她也不该就真这么不客气啊!
转过了长廊拐角,王爷见到一个婢女捧着整张铺被从新房内走了出来。这婢女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就算被子挡了她的视线,她也该慢慢的走,可她看起来横冲直撞,一点都不留心。
「你是哪一房的侍婢,见着人还不行礼,难道我晏亲王府一点规矩都没有?」王爷栏住了她的去路,怒声斥责,吓得香香手一软,铺被整个滑落到地上。
「奴婢是贝勒爷新房里的丫环,奴婢不是存心不行礼的,只不过手里拿的东西太大,所以没见着王爷您,王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香香没跟王爷这么靠近过,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就快要跳出心口了。
王爷瞥了一眼地上的铺被,那鲜红的血渍引得他把目光停留在那,很快的,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起来吧!还不快把铺被拿去清洗,换条新的给主子,还楞在那里做啥?」王爷抚了抚胡须,刚刚的焦躁全都不见了。这下可好了,连那丫头自己都不争气,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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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在房里无聊得紧,好不容易等到香香回来了,可是香香却没跟她说什么话,只见她脸上还残留有泪痕,但却无从问起。香香给了她月事布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当晚她在后院听到其他的婢女闲聊,才知道原来香香下午被王爷骂了,所以总管多给了她很多工作来惩罚她。
千羽心里虽然不好受,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失去了依靠,她在这里怎样都插不上话的,又怎么保得住香香呢?社会的现实,哪一个时空还不是都一样,只希望香香坚强点才好。
这晚,千羽又是一个人窝在房里,这种寂寞还是得赶快习惯,这里不比从前,无聊时还可以出去找工作,现在……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千羽一时兴奋便赶紧跑去开门,以为终于有人来陪她说说话了。谁知道——
「额娘,是你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要聊天吗?那可真要泡壶好茶了。」千羽实在受不了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虚伪了?要是以往,她早就轰她出去了。
「额娘端些补品来给你。听香香说你的月信来时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赶紧给你送过来,免得贝勒回来会说我这个作额娘的没好好照顾他的新媳妇。」她使了个眼色让婢女把补药放在桌上。
「他才不会这样说咧,就算说也不会在你面前说的。这东西……就不用了吧,我没这么娇弱要补这么一大碗。」千羽望着那一碗黑褐色的中药,想到要把那碗东西吞到肚子里,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福晋听到千羽婉拒了她的「好意」,心里更是不痛快,本来想甩袖走人,但一想到这是王爷的命令,只好继续跟她周旋。
「听说贝勒与你成亲的当晚并没有碰你,反而去了别的厢房是不?」她旧事重提,听得千羽顿时刷白了脸。
「呃……对……」千羽无从辩驳。这是事实没错,但也不用闲聊这种话题吧?
她笑了一下,看见千羽的反应更为痛快了。「那就对了,你看贝勒爷连成亲当晚都不碰你了,哪天他心血来潮想要与你燕好,可是看看你,你连身子骨都没调养好,到时想要怀上个孩子来巩固你在王府的地位都难。我这可是为你好。」
千羽愣了一下,这大概就是古代豪门的悲哀吧。
「我没想过要拿孩子来巩固地位。」千羽硬是不服气,这女人的气势让人看了好想踩。
「那就是说,你连爱贝勒的心都没有喽?作为一个女人,谁不想为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你连这点心都没有,哪配留在贝勒身边,倒不如趁早走人算了。」她句句刺着千羽的心,让她进退不得,只好摇白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