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素好了。”他突然停止所有的亲吻爱抚,拉了被子盖住她冒着薄汗的美丽胴体。
她愣了一愣,看着那张坏坏的俊颜。
“好好休息,晚上再战。”
她直挺挺的躺着,咬着下唇,再看看外面昏黄的夕照天际,想降降温,但血液中流窜的欲火仍然蠢动,她明明没做什么事,呼吸声竟愈来愈急遽——
“枫?”杜行苇突地凝睇着她。
“嗯?”
“当我一人的专属情妇。”
原来——她笑,她很清楚他不是一个会在激情中喊“卡”的男人。
“不要。”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连床上的事,我也可以满足你。”
“你会腻的,你忘了我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你在内,而我,又怎能相信你的目光只会看我一个?”这话说到后头,已有些沉重。
他勾起她的下颚,直勾勾的看着她,“我说过你母亲跟我母亲的事已经结束了。”他伤了她的心一次,够了,他对母亲的承诺已完成。
她摇头,“鸵鸟。”
一听到他敏感的提到上一代的事,她就明白阴影仍在。
韩枫起身下床,套上他的白衬衫,坐到沙发上,再直视着坐卧在床上的他,“从事情发生至今,你都不曾见过我母亲,一旦你见着了她,你无法保证,不会再掀起你心中的仇恨巨浪,若很不幸的,它发生了,你给我的欢愉、激情甚至温柔都会让你唾弃自己的。”
她顿了一下,看着俊颜上的神情一变再变,转为苍白,“你现在可以视而不见,但并不代表以后也能视而不见。”
他闷闷的起身,“我说了,那笔旧帐已清,你实在不必旧事重提.”
旧事重提的人是他,可她不想驳斥,她其实是很失望的,这段日子的亲密相属,她以为他终能释怀,终能明白感情的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他对她的爱也深浓得足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
原来,她错了,要冥顽不灵的顽石点头,谈何容易?
“我想回去了。”
过度欢爱的身体在此刻全痛了起来,心底的痛楚蔓延,她拧眉的拿起前几天他交代何绅拿去干洗的衣物换上。
“等等,”杜行苇还不打算让她离开,他来到她面前,抿唇不悦的问:“你要回去找翁子伦?”
“翁子伦、陈少奕、陈毅扬……”她一连念了好几个知名商业集团第二代、第三代接班人的名字。
他火冒三丈的将她拥入怀中,“我不允许!你只属于我!”
她抿紧唇,璀亮的黑眸冒出两簇沸腾怒火,“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永远也不会!”因为她的心已经给了他,至于身体属于谁再也不重要了。
“会,如果我们结婚。”他脱口而出,但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不禁一愣。
韩枫目露诧异的看着突然开口求婚的男人,一时之间也呆了。
他困窘的别开脸,却也觉得这是一个一劳永逸永远拥有她的方法,“结婚只是终生包养的另一个名目,你不用想太多。”
意思是无关爱与不爱?她雀跃的心陡地一沉,喉间涌上浓浓苦涩,她摇头,“终生包养,你亏大了,因为我会一年年老去,而你就算到了四、五十岁,也还可以包养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
“那是我的事。”他不明白她何必想那么远。
她苦笑,“不,那也是我的事,而我决定,我们的关系到现在这一分一秒结束了,下月的包养费你不必再转到我的户头。”
“为什么?”
“我们迟早会玩腻,难道要等腻了再分手?”她摇头,“何况,我突然明白了,没有爱当基础,哪一天当我已发秃齿摇时,谁会在乎我?谁会牵着我的手慢慢的——”
她突地哽咽,他这才注意到她的眸中已盈满泪水。
“别哭,我会——”他倏地住了口,“在乎”两字硬是卡在喉间出不来。
他可以给她幸福?可以陪她到老吗?她母亲重重的伤害他母亲,甚至害母亲赔上一条命,而他竟要给那女人的女儿一生幸福?!这太荒谬可笑了。
纠缠不清的结无解,他终究还是选择放开她。
心凉了半截,韩枫泪眼模糊的凝睇着他,“好,很好,你就抱着你对我妈咪的恨意过一生吧,至于你的分数已是负分了,我对你什么爱都没有,我们扯平!”
扯平吗?不,她愤怒、伤心、失落,千万种感觉涌上心头,在她搭上离开民宿接驳车的那一刻,再回首看着那座落在远山薄雾间的欧式建筑,她知道,她的心遗落在那里,再也要下回来了。
第九章
“砰”地一声,罗汉民的一张脸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而他用力堆放在好友桌上的文件更是一山比一山高。
不过,他的脸臭,杜行苇的脸要比他更臭上千倍万倍,而且大手一挥,几座小山似的文件全被他悉数铲平,啪啦啪啦的跌落桌脚,还砸到罗汉民的脚,他“噢呼”的大叫一声,再抱着发痛的右脚跳啊跳的,一边气冲冲的瞪着他。
“行!你真行!”
杜行苇一听到这充满嘲讽的字眼,咬咬牙怒视好友,“又怎么了?韩枫又去当情妇,又让谁包养了?你够了没?这一个月你不觉得你很烦?!”
罗汉民已经当了一个月的报马仔!
嫌他烦?!他一脸受不了的瞪回去,“你还知道过了一个月?那你就该知道我看你这张阴阳怪气的脸也有一个月了,究竟是谁烦!”
“你够了!”杜行苇火大的用力捶桌。
罗汉民也火大的怒捶桌子再吼出来,“都是你!她跟翁子伦飞到英国去了,也许不回来了,而你知道她到那里做什么?她不是去当他老婆,而是情妇,专属情妇!因为翁子伦早有未婚妻了,她要去当人家的小老婆,这全是你害的!”
“她的事我管不着!”但他气,她就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
“对,你管不着,但我管得着。”他火冒三丈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天鹅绒盒子,里面是一只闪闪发光的卡地亚钻戒,“你听清楚了,我要去英国跟她求婚,再跟她说我也许没你长得帅、没你有钱,可是我一定会一辈子守护着她,用心爱她——”
“够了!”杜行苇咬牙切齿的站起身。
“不够,我退出完全是因为你,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她,我也不能坐视她糟蹋自己,她值得也绝对该被珍爱,”他怒冲冲的直视着好友那双沸腾的黑眸,“我知会过你了,所以日后,你看到她就给我乖乖的叫一声‘嫂子’,不能嫉护、不能诱她跳墙、不能恨我,因为,是你先放弃的,听进去没有!杜行苇!”
撂下这席话,罗汉民愤然的转身离开。
杜行苇压抑情绪的坐下后,在电脑键盘上用力的敲着键,无意识的拚命敲着、敲着,在他看清楚萤幕上那重复了几百遍的名字后,他愣住了。
韩枫韩枫韩枫……
她在他心底已烙了印吗引他的心蓦地一沉,神情僵硬的瞪着那些密密麻麻的
字,直到夜幕低垂,他的姿势仍没改变,公司的同事们一个个下班,而他竟然就这
么呆坐到天亮。
第二天,罗汉民果真没来上班,他的助理说,他跟大老板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说要去做一件他非做不可,不然就会遗憾终生的大事。
“嫂子?!”这两个字突地在脑海一闪而过,强烈的痛楚如狂潮般冲击五脏六腑,杜行苇怒咬着牙,握拳用力的捶向墙壁,一拳又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