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前找过你的那个汪先生吗?”小苹果好奇地打岔。
“汪迎铠?拜托!他算哪根葱!他跟成渤比都不能比。”
她才刚上大一不久,汪迎铠那痞子就姘上其他女人被她逮个正着。她当场狠踹他一顿,痛快地分手。不过这家伙痞归痞,还有点羞耻心,被她海K的时候竟乖乖被扁,不敢还手。
原本符瑶以为初恋告终会让自己伤痛欲绝,奇怪的是,伤心的感觉虽然有,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强。后来汪迎铠跑到拉斯维加斯去,据说混得还不错,目前经营一家赌场,钱麦克麦克的赚,也结过一次婚的样。理所当然他的婚姻没维持太久,据说又是打野食被老婆抓到,人家把他给休了,哈哈哈。
不过符瑶目前倒是偶尔会和他联络一下,两个人还算不错的朋友。
远在美国的那个会有联络,一直在台湾的这个却……
“唉!”
“说嘛说嘛,瑶姊,我要听那个‘陈伯’的故事。”好奇心全起的小苹果央求道。
符瑶瞄她一眼。反正已经起头了,就当告解好了,虽然跟一个小高职生告解颇奇怪的。
她一路说到关键的五年前——
“有一天我打电话找成萸聊天,她很开心地告诉我,成渤前阵子去英国看她,顺便挑了一只婚戒,可见回台湾不久就会向女朋友求婚了。
“我挂断电话之后一直想着这件事。在此之前,我一直知道成渤的女朋友很想结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一天我受不了跑去探成渤的口风,他竟然承认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越想越觉得害怕。从来对我最好、最爱我的人就是成渤,想到有一天会失去他,我竟然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符瑶越说越惭愧,只差没把脸贴在胸口上。
“后来呢?后来呢?”小苹果兴致盎然。
“后来我给鬼蒙了眼,竟然真的跑去找我老爸说,这辈子除了成渤我谁都不嫁,请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符瑶悲惨地瘫在办公桌上。
“符伯伯就真的跑去找成渤说?”小苹果好奇地问。
“嗯。”符瑶羞愧地点点头。真是太太太丢脸啦!
“那成渤说什么?”
“他就说好啊。”
“啊?”小苹果跌破眼镜。“这样也太差劲了吧,别人叫他娶他就娶,那他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办?”
“什么叫差劲?那是你不懂好不好?”一如以往,只要有人说成渤不好,符瑶就火力全开,迅速反击。“成渤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我父母,只要是我爸的心愿他一定会全力做到的,再如何委屈自己都一样,这个世界上还找得到这么善良的男人吗?”
“可是他女朋友好可怜。”小苹果小声说。
“……”是没错啦,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很可耻啊!
“后来你们为什么又没有结成婚?”
那,是一个好长的故事。最后符瑶决定长话短说:“总之他妹妹反对,故事结束。我要去开会了。”
“这个结束太虎头蛇尾了吧!他妹妹为什么反对?怎么反对?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这句话戳中符瑶的另一个心酸之处。
“别再问了,小鬼头。”她拿起包包,出门前对小苹果眯眼警告,“今天的事你听过就算,不准跟别人乱说,知不知道?”
“喳。”小苹果俐落地挺身一鞠躬。“对了,瑶姊,明天我跟同学约了要去看演唱会,可不可以提早一个小时走人?”
“就知道你一定有鬼,去吧!”符瑶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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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客户那里开完会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符瑶不太想回“扶摇工作室”,于是信步走到附近的咖啡馆小坐一下。
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
一推开门她就看到成渤的前女友,孙荔帆,一个人坐一张小圆桌,正专心地翻看一迭文件。
符瑶的第一个念头是转头就溜。可身形才微微一闪,她又凝住,继而想起自己“造孽的结果”。
当年成萸闹开之后,符瑶实在是觉得太丢脸了,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搬出老家,宁可躲到台北的一处产业去住,以免再遇到成渤,让自己尴尬死。
而符扬这只骄傲的孔雀在听到妻子坦承并不爱他之后,当然死都不愿意再回来,也一个人跑去英国定居了。
成萸把多年的心结说开来,自然也不愿意继续住在符家,后来跟着大学同学搬到纽约去了。
最可怜的是她老爸老妈,安安稳稳过了十几年,一夕之间所有的孩子散居各地,没有人愿意待在身边。除了成渤。
爸爸的事业是他在帮忙撑着,两个老的是他在奉养,连女朋友也给她搞没了,符瑶觉得成渤这辈子碰到她实在倒楣透顶。
可见上天安排她今天梦到小时候,再和孙荔帆相遇是有原因的。都已经五年过去了,她还要逃避自己的责任到什么时候?该是她收拾自己残局的时候了。
符瑶打定了主意,硬着头皮挨过去招呼。
“哈啰?”
孙荔帆职业性的笑容,在看见她的身分之后消失。
“嗨。”她淡淡回应。
“孙小姐,好久不见了……我能坐下来吗?”符瑶试探地问。
“有何不可?请坐。”那个职业性的淡笑又浮上孙荔帆唇角。
服务生立刻过来倒水点单,一直到符瑶点的咖啡送来为止,两个女人都没有交谈。
三十二岁的孙荔帆,现在已经是一间外商公司的高级主管,年薪数百万。之前符瑶去听一场国际型演讲,她就是演讲人之一。
像成渤和孙荔帆这些都是同样的人,一辈子顶着优等生的光环,永远高人一等。相比之下,她这个生平无大志的千金小姐实在是虚得可以。
孙荔帆和成渤,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你有什么事吗?”孙荔帆啜口咖啡。
符瑶想不到要怎么个委婉法,干脆直接问:“孙小姐,你还爱成渤吗?”
“你的个性果然很率直,成渤以前没有形容错你。”孙荔帆讶笑出声。
“你和成渤还有联络?”她的心头一跳。
“你希望我们有,或是没有?”孙荔帆颇耐人寻味地回问。
罪恶感又压低了符瑶的头。
“我今天是来道歉的。我知道很多事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可以抵过,但是我真心诚意地向你致歉。”符瑶站起来,恭恭敬敬向孙荔帆鞠了个躬。“对不起,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也不要再怪成渤了。”
孙荔帆似乎被她吓到,死死盯住她。
符瑶坐回桌边,等待她对自己的道歉回应,就算是泼一杯热咖啡回来也好。她怎么没反应呢?符瑶心头惴惴。
“原来……你一直以为一切都是你的错。”半晌,孙荔帆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确实是我的错没错,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的话,你和成渤现在已经是夫妻了。”符瑶难过地低下头。“成渤他……他失去很多,都三十四岁了还不结婚,可见他心里依然忘不了你,他……他也是很可怜的。”
“是啊,他真可怜。他从头到尾只需要跟妹妹到婚戒店晃一圈,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成萸自然会帮他出头,他真是‘可怜’到让我话都说不出来呢!”孙荔帆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气。
“我不懂你的意思。”符瑶一怔。
“不是吗?回来台湾之后,那个拚命向他逼婚的女朋友他也不必娶了,老板的女儿也自动退位,一下子所有的‘女祸’全都解决。老板对他心中有愧,干脆把整间公司送给他陪罪。这几年他如鱼得水,小小的一间硬体公司现在发展到软硬体通吃,事业越做越大,还获得一个‘忠心耿耿报恩’的美名,他可真是‘吃亏’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