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五爱玩。」谷聿虑站起来,看着身穿围裙的她,一时间涌进一股幸褔的感觉,脑海里浮现往后他们一起生活的景象。不过想象归想象,虽然感觉辛褔,但是现实还是得面对,「妳晚餐做好了?」
「嗯,好了,可以吃饭了。」邓裴侬笑得很开心,因为看到四个大男人惨白的脸色、认命的表情,还有一副「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的慷慨精神。照理说他们这样看扁她,她应该生气,可是她就是故意要整他们,让他们在不安中等待,过瘾啊﹗
「好象……很香。」谷聿虑闻了闻。的确满香的,心下的石头又放下四分之一,剩下就是色与味了。
招呼每个人坐下,邓裴侬热心的帮每个人添了一大碗的白饭。「吃啊﹗不要光只是看。」
菜色很漂亮,有宫爆鱿鱼、红烧栗子香茹、脆炒龙须菜、咕咾肉、芝麻牛蒡、芦笋炒肉丝、丸子萝卜汤。
色、香已全,四个大男人心下轻松不少,谷聿近、谷聿忧、谷聿平催促着谷聿虑先尝,不想身先士卒。
谷聿虑对上邓裴侬的眼,呵﹗有何不可,他先尝就先尝,反正看起来已经很好吃了,相信味道不会差到哪儿去。
夹起芦笋炒肉丝,他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咦?还真是好吃﹗
看一眼自信满满的邓裴侬,谷聿虑微微一笑,也不招呼其它三人了,开始对着桌上的菜色大快朵颐。
「裴侬,妳也一起吃﹐不要光是看。」谷聿虑说。
其它三人看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放胆夹了一些菜入口。
「嗯,好吃好吃,二嫂真是好手艺。」谷聿忧称赞。
邓裴侬突然红了脸。「别随便给我冠其它的称呼﹐你们都知道我的名字﹐叫我名字就行了。」
「不必叫名字,叫二嫂有什么不好?反正是迟早的事。」谷聿平口齿不清地说。
邓裴侬看一眼谷聿虑,发现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搞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也就隐忍下来,打算私底下再好好的和他沟通。
不过,现在谈这些事都还太早了点,她没忘记她现在的性命还拿捏在某个人的手中,所以,就算要有什么发展。也要等到事情结束,而她还有命在的时候再说。
*****
其实她一直知道,再强悍的女人,都企盼有一处可供栖息的胸膛当港湾,就像强悍如她,渴望着谷聿虑的胸膛一样。
为什么竟然有人那么想要她的命?
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曾经和谁结过深仇大恨吗?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但是一定有什么是被她给遗忘的,否则现在外面明明就有人等着结束她的生命。
她必须想起来,可是记忆却不合作。
是她忘了,还是真没有这回事?
也许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因为现在的社会乱象,早已不需要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取人性命的。
可以是看不顺眼,可以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口角,可以是为了一个停车位……
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也许是某年某月某日,她说了什么某人听不顺耳的话,或是一个举动碍了某人的眼,她也常常抢赢一个停车位,志得意满的看见另一辆抢输的人皱着脸离去。什么都有可能,所以她注定只能躲在这里,躲在谷聿虑的羽翼下,等他为她屠龙。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虽然她知道她别无选择,可就是无法拋开自己有可能会害谷聿虑丧命的念头。
她到底该怎么做?
夜深人静,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车声,邓裴侬走到属于她房间的阳台,背靠着栏杆,仰头长叹一声。
墨蓝的天空只有几颗微亮的星子,她望得痴了。或许不是因为星子,而是陷入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无法逃脱。
淡淡的烟味飘进她的嗅觉范围内,她疑惑的转头,赫然发现黑暗中的一点红光,是谷聿虑。
她住进来三天了,竟然从没发觉他们两个房间的阳台竟是相通的。
他缓缓的走向她,顺手熄掉手上的香烟。
「妳在这里很危险,知道吗?」他轻声地说,抬起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轻轻的、温柔的,指腹画过她的脸颊,抚过她的耳后,缓缓的滑下她的颈侧。
邓裴侬忍不住一阵轻颤。「我知道。」她喟叹。
「知道?那为什么还出来?也许那个杀手正在对面那些大楼的某个窗口,拿着桧对准妳的心脏,妳就是要让我放不下心,为妳担忧受怕吗?还是要我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妳身边,寸步不离?」他不是责问,只是很轻很柔,带着叹息,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好混乱……我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想杀我?」她摇着头,神情疲累而茫然。
谷聿虑一阵心痛。他知道她不好过,他都看在眼里。
这三天,在大家面前,她依然是那个强悍、火爆的女人,但每到夜深。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的神情就显得非常迷惘。而且哀伤,甚至连睡梦中眉头都无法舒展。他都知道,而且每夜都是他陪着她度过的,穿过相连的阳台,进入她的卧房,静静的,不惊扰到她的,默默的陪着她,直到天快明才又静静的离去。
「裴侬。别想那些,妳只要相信我,相信我会保护妳,好吗?」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可是我总会忍不住想,是我害你陷入这场混乱里,是不是……有没有可能,我会害你因此丧命?」她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安。
「在我还没娶妳当老婆,生下一打娃娃头之前,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的。」他温柔的安抚着她。
她被他的话深深的、强烈的震撼了,突然觉得眼前的他变模糊了。直到他温柔的拭去她的泪,她才发现她哭了。
天﹗为什么一向强悍的自己这一阵子动不动就哭了呢?
「又哭了?妳最近怎么变成泪人儿了?都不像我所认识的邓裴侬。」他很心疼,不忍她伤心,所以只好故作轻松的调侃她。
「我不知道,我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像我。」她拚命的揩拭奔流不停的泪水,无奈眼泪就是不听话,愈流愈急。
谷聿虑将她拥进怀里。
「怎样?」他突然间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
「什么怎样?」
「愿不愿意成为我的老婆,帮我生上一打娃娃头?」他专注的拟视着她,发现自己开始紧张。
她摇摇头,发现他的眼神充满失望,才微微一笑。「一打太多了,现在没人生这么多。如果只有两个,最多三个小孩的话,我就答应。」
谷聿虑瞪大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是屏住呼吸的。
「好,就两个,最多三个小孩。」他几近虔诚的捧住她的脸,像是对她说出永生不变的神圣誓言般,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吻住那两片一直诱惑着他的玟瑰花瓣似的红唇。
*****
一大早,对讲机刺耳的响起,惊扰了沉睡中的众人。
早已在厨房准备早餐的邓裴侬,犹豫着是否该去应门﹐但随即松了口气﹐因为她看到谷聿虑已经走出他的卧室,接着谷聿平、谷聿近、谷聿忧也都走出来。
「到底是谁一大清早的就来找死?」谷聿平睁着惺忪睡眼﹐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可恶,他清晨四点才阖眼耶﹗
谷聿虑拿起对讲机,看到屏幕上站着两个男人,是陌生人。
「谁认识他们?」他先问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