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这场没有爱的婚姻?还是当作不知道,把头埋进沙坑里,幻想他其实是爱她的就好?
不晓得,她心好慌,就连发现自己可能得做未婚妈妈时,她也没有如此不安过。
「宣医生,你怎么了?」刘裕隆发现她的睑越来越白,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她怔愣了好半晌,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事。」
「你的脸看起来不像没事。」
「我说我没事。」生平头一回,她失态地在医院里大叫。
刘裕隆被吓得跳了起来。
「刚才的对话我不希望让第三者知道,无论那个人是谁!」这次她话说得够白了吧!说完,走人。
刘裕隆呆了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
「真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宣医生也会发这么大脾气,不过她到底在火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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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江少则又来邀宣嬛一起吃午饭。自从他们和好后,一日三餐就一直共享,从没分开过。
但今天,宣嬛却拒绝了他的邀约。「对不起,我还有事。」
「是因为刘筱莉吗?」他知道今早刘筱莉过世了,早料到她心情会不好。「小嬛,人死不能复生,为巳逝的病人哀悼只需一分钟,因为下一分钟,你将面对更多其他的患者,你的心要用在那些人的身上。」
不是刘筱莉,她心慌是因为……她不明白他求婚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为了责任,迫不得已?
江少则无法跟人发展长久的关系,因为怕自己没有能力负责;但他不是一个会推卸责任的人,真的责任临头,他还是会咬牙扛起。
她很了解他,也很钦佩他;没有多少人可以真的克服童年阴影,重新走出新的人生,他却做到了,不得不说他的努力和毅力都很惊人,这也是她最喜欢他的一点。
但现在,对于他这项优点她却极度惊惧,万一他真的是为了负责而负责,她该怎么办?
「小嬛……」他还想哄她一起去吃饭。
「我说我没事,请你离开,让我静一静好吗?」他不会了解她有多怕,她生性外冷内热,就像她挂着严肃的面具,却全心全意对待那些患者一样,对于他,她也是掏出整颗心去爱。她根本无法想像,假使他不爱她,她该怎么办?
「我离开,你就能获得平静吗?」这种鬼话只有鬼才会相信。「小嬛,我们就要结婚了,将来要相处一辈子,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不能告诉我?」她很少情绪失控到迁怒于人的,就连那天,她被周又贵骗,绑架到山上,也没这样慌乱过,如今却……要说她没事,谁会相信?
「说到结婚,好……」她咬了咬唇,眼眶立时泛红。「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他对她用情有多深,她不会看不出来吧?
「单纯是爱,没有其他原因?」泪水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
「你还要什么原因?」
她拼命地想要忍住泪,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两行清泪滑下双颊。
「孩子。」她用着抖颤的声音问:「告诉我,如果我没有怀孕,你会跟我求婚吗?」
他愣了一下,爱她吗?那是无庸置疑的,与她冷战,无法和她相拥而眠的夜晚,他无数次失眠,最后踱步到她公寓的楼下,痴痴地望着那或明亮、或黑暗的窗口,想像着她正在做什么,有没有一点思念他……
他很喜欢她,情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但求婚……要求长达一生的婚姻关系,他会如此轻易地说出口吗?
他没有办法给她确定的答案,他一直是害怕维持长久关系的。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克服恐惧和她结婚,但速度不会这么快。
「你不要说了。」在他迟疑的瞬间,她芳心已碎。「婚礼……取消。」说着,她一路挥洒泪珠跑走。
不该问的,如果不问,就不会这样心痛;但她坦率的个性无法用「不知道」来欺骗自己和他,最终,她还是开口了,也得到一个令人悲伤不已的答案。
「小嬛……」他匆忙追上她。「你听我说,我真的爱你。」
「我相信,但是我不要你为了负责而负责,你懂吗?」
「这有什么差别?」
「差别在,因为爱而结婚,我们两人都会很开心,彼此心里没有负担。如果是因为孩子,这场婚姻会变成我们两人心里的一个疙瘩,或许它还可能毁了我们的一生。」
「就算没有孩子,我仍旧爱你,依然想跟你在一起。」
「但你会在感情完全失控前,抽身而去,继续你不与人发展长久关系的人生。」
「我……」该死的,为什么他无法反驳?他是如此爱她,难道却也是如此惧于负责?
「够了,少则,我们不必互相勉强,强扭的瓜不会甜。」同样,勉强缔结的婚姻也不会车福。「我们分手吧……」泪水狂涌,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痛哭一场。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走,心乱如麻。
他知道婚姻大事勉强不得,但向她求婚,他真有一丝勉强吗?
反覆思索,从相识、斗嘴、相恋到冷战,其中有苦有甜,尤其是见不到她的日子,他整个人心神不宁,早算不清有几个夜晚,他是在她家楼下站到天明。
从决定结婚后,他没有想过什么负不负责的问题,他只是很开心,开心自己又可以跟她在一起了。
只是为了想在一起而在一起,能不能构成结婚的理由?
「小嬛……」他追着她的脚步而去,这一次,他不要说爱她到天长地久,也不谈永生永世,只想问她一句,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愿不愿意很单纯的,两个人手牵着手,一块儿走过这漫漫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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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嬛才跑到医院大厅,就被猛冲过来的一个人撞得连退好几步。
正当她头晕目眩、差点跌倒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拉住她,同时一柄蝴蝶刀架上她的脖子。
幸亏正值午休时间,大厅也没什么人,否则这一闹,不知又要惊扰多少医护人员和病患。
宣嬛诧异地撇头望去。「周又贵?」他怎么这样狼狈,浑身又是泥又是土的,还满身擦伤?
「你们不要过来。」周又贵一手拉着宣嬛,同时对着追过来的警察怒咆。「你们再过来,老子割了这女人的脖子!」
「周又贵,你跑不掉的,不要再做傻事了,立刻放下刀子投降!」一名员警放声大喊。
「放屁,老子根本没杀人,你们就为了一封烂信要抓我,你们这些王八蛋!」周又贵拉着宣嬛又后退几步。
「唔!」感觉到利刀划破了肌肤,宣嬛疼得闷哼一声。
「闭嘴。」周又贵对着宣嬛咆哮一声,手上更加大力道掐住她的脖子。
「我……喘不过……气了……」宣嬛脸色发青,隐隐有了窒息的迹象。
周又贵赶紧放松一点力道,他只是想抓个人质逃命,可没真的想犯杀人重罪。
「周又贵,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员警再度喊话。
周又贵气得大叫。「放屁,放屁!老子根本没杀人,你们硬要栽赃,还说什么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