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则冤啊!「减轻患者的痛苦正是我们身为医生的职责,用言语来达到目的只是其中一种方法,跟用药物来达到目的没有差别。」
「问题在于用的是什么样的言语。江医生想必从来没有赞美过一位女性的内涵吧,你一向只专注于患者们的身材和容貌。」虚伪自大的沙猪。
天啊,江少则从没想过,他跟病人这样的沟通方式,会引起同事对他如此剧烈的反感。
病人不是他的朋友,他从何找出她们内在的优点加以赞美?
他感到无奈。「宣医生,即使你不认同我跟病人沟通的方法,但也没必要处处针对我,并且将这种情绪带入工作中吧!这有违你身为一名医生的专业素养。」
「我想你误会了,江医生,个人对于你用在病人身上的医疗行为没有任何偏见,只是不齿看到一个连有夫之妇、老太太、未婚妈妈都无一例外伸出魔爪的大色狼、花花公子。」说完,走人,完全不想跟他多相处一秒。
老天爷,像他私生活这么不检点的人,请保佑他早日进宫做太监,那就是全天下女人之福了。
江少则看着她远飏而去的身影,呕得差点吐血,有没有搞错,她以为他是种猪吗?不分老少,只要是女的都好。
真是……青天大老爷,他冤枉啊!他也许夜生活灿烂,但谁规定那些灿烂最后都会结束在卧房或宾馆中?
他是每天有约会,还夜夜换女伴,但不能是纯吃饭、纯聊天吗?谁规定男人跟女人混在一起最后一定要上床的,也有很多纯友谊好不好?
气死了,这个宣嬛,他到底要怎么跟她讲她才会懂,医生不要老板着脸不苟言笑,病人不舒服的时候情绪就已经够紧绷的了,再遇上一个严厉的医生,他们怎么能够放松?
医生虽然不是卖笑,但笑容是全世界共通的语言,要笑,病人才会安心,才敢大胆说出身体的不适,这才有助于医生对症下药。
浑帐!真不想理那个顽固的女人,但是……他是妇产科主任啊!底下有这么一个不知变通的医生,最后倒楣的还不是他?
没辙,算他衰,还是要跟她沟通清楚才是。
「宣医生。」江少则百折不挠地追上去。「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这样甩头就走太没礼貌了。」
宣嬛并没有停下快走的脚步,只是以着冷硬的口吻回答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江医生,你的赞美对我没用,我想你还是将目标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吧。」
江少则努力压下就要喷出来的怒火。「好,我不跟你谈赞美问题,我们说说医生跟病人间的沟通,你不觉得自己对病人太严厉了,导致她们个个都怕你?」
「如果江医生指的是我不会哄病人开心,这点我承认,我的口才和能力再好,也不及你的甜言蜜语万分之一。」而这正是让宣嬛对他彻底厌恶的原因之一。
明明她医术一流,对病人的关心也不输任何一位医生;可不论她如何用心,那些病人最后都宁可去听江少则那一句句:「哇,美丽的太太」、「哈啰,可爱的小姐」、「什么?你四十岁了,我瞧你最多二十五」……
恶心、恶心,江少则就是用这种下流的手段骗那些病人,然后,将她们一一纳入他的专属后宫,享尽无边艳福。
她诅咒他……烂掉,再也不能糟蹋女人,可恶。
「你可以不哄病人开心,但总能让她们不对你产生恐惧感吧!你知不知道……」江少则还没说完。
「江医生,救护车送来一名服了RU486后出血不止的孕妇,急诊室请你下去协助处理。」江少则的助理突然走过来,插口说道。
「知道了,我立刻下去。」江少则打发走助理,复转向宣嬛。「宣医生,现在我有事要忙,有关沟通的问题,等下班后我请你吃饭,我们继续谈。」
「很抱歉,有鉴于当前性病泛滥,我虽然没有处女情结,但为了身体健康,我会更加洁身自好。」
「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想跟一个据闻说两句话就牵手、牵手十分钟便进行KISS、吃一顿饭最终就滚到床上去的男人约会。」宣嬛挑眉,凉凉地睨他一眼。「我怕得病啊,江医生。」
江少则额上的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若非他自制力够好,早就破口大骂了。
「那要不要我提出一份身体健康检查证明啊?」他反讽。
「做为一名医生,我除了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外,更珍惜自己的名声。为免成为你绯闻中的女主角,我还是只能对你说抱歉。」
「很好,我希望你真正懂得『绯闻』两个字的意思,那代表的到底是事实或八卦,但愿你那颗聪明的脑袋能够分析清楚。」耐性用尽,江少则转身做事去,不想再跟这个是非不分的女人搅和不清了。
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宣嬛一呆,原来号称友爱医院第一花花公子、轻佻大少的江少则,也有正经的一面。
绯闻?事实?八卦?他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一直以来,有关他的流言源源不绝,但她从不曾亲眼目睹。
真相究竟是什么?莫非她真的误会他了,他只是天生嘴甜,并没有蕴含诱惑的企图?如果那些所谓花心风流的传闻都只是谣言,那么她真要为今天对他的无礼道歉了。
不过她还是不认同他和病人的那种沟通方式,太容易引人误会了,莫说旁边看的人要怀疑,只怕有些不够成熟的病人还会误解他的意思,将他的「赞美」当成挑逗,芳心暗许,那麻烦就大了。
医生和病人一定要保持距离,才不会因为过度的情绪反应造成误判病情。这是宣嬛一直以来的行医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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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
没错,这家店就叫PUB,没有其他的名字,简单明了。
不过这家PUB的老板是江少则。他会开这家店也没特别的原因,就因为早年从美国返台,去餐厅、PUB喝东西,发现那些店都不许携带外食,可它们的下酒菜又不合他的胃口,干脆就自己开一家喽!
在这间店里,除了可以喝店里的酒外,想自己带也行,店里的菜都是他喜欢的,别人若也有兴趣,欢迎共享,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尽管叫外卖;只要不在里头搞些犯法的事,基本上这里是完全自由的。
今晚江少则拖着他唯一信任的朋友,心脏科主任许未到PUB喝酒,顺便抱怨今天他在医院里受到宣嬛的不平等待遇。
「你说我冤不冤,就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传闻,那女人处处针对我,我招谁惹谁了我?要不是看在她医术真的不错,人也很认真,对病人尽心尽力,像她那样不合群的人,我早就报告院长,炒了她了。」
但很遗憾,许未是个不懂得安慰人的人,他只会实话实说。「以你的身分,没有资格决定一名医生的聘任与否。」
「我当然知道,我说说不行吗?」江少则瞪一眼这个虽然值得信任、却同样不擅长沟通的好友。他的嘴巴啊,有时真比手术刀还利,听他说话,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那个女人这样冤枉我,许未,你老实说,我真的有像她说的那么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