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水漾突地呼吸一窒,害怕地望著神情诡谲的婆婆。她有完没完啊?已经快没地方放了!
“妈!”严励无奈地吼道,“你手捻佛珠,却口出秽言,不怕菩萨处罚你不正经吗?”
“别忘了,不论送子观音或注生娘娘,我全都在拜,它们会谅解我啦!”邱绍燕咧嘴大笑,一口健康的白牙灿亮得很刺目,像在嘲笑儿媳俩——姜是老的辣!
“拿去吧!”严励将冷掉的猪肉馅蒸饺塞给母亲。“你能把口业和色戒合理化,那是你不知羞耻为何物。可是吃蒸饺这条‘杀生’的罪状,你这伪尼姑就难辞其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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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合约不能签,这份企划不能用!等你们做得出像样的东西再给我过目,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严励豪迈地将文件丢还给负责人,沉声喝道:“就这样,散会!”
“董事长,我们跟‘联元企业’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们提出合并计画以扩展版图,我认为可行。”业务部经理觉得严励疯了!新宫上任三把火,想要有所作为不必急于一时,利益为先呀;他刚愎自用,展气魄有什么用?
“董事长,这份企划案经过专员详细评估、分析,已经是最完美的专业级企划,不能用也要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不能信服!”他到底懂什么?海外营业部主任轻蔑地睐著小伙子。
“就是说呀!大家以前都是这么做生意,也都为公司赚进大把钞票,不知新任董事长为何唱反调,剥夺下属替公司奋斗的进取心?”副董事长眼看亲信挨了板子,极为不悦,明显严励是要给自己下马威。
“做生意要心细,切忌妄为,我知道在座各位的资历、经验都比我丰富,所以你们太过自信,忽视其中的弊端。”严励谦和一笑。
“有什么弊端?这些年不都这样过来,也没出什么差错呀!”副董事长很想把他推下楼,自己扶正算了,省得每件事都要经过他同意。
严励气定神闲地说:“联元企业开出优渥的条件要求合并,确实令人心动,我派人调查,发现他们经营不善,随时有倒闭的可能,你们随便去问一个小学生,他会并购一间负债累累的公司吗?”
“至于扩展海外市场的计画,我们虽然有资金、人脉,当地地价便宜、人力充足又如何?当地没有材料,必须仰赖进口:还得考虑国情政策、税金相当高!我认为没必要设厂,守住国内跟东南亚的市场就好,往后看时势变化再开发也不迟。要是你们能说服我干嘛拿大把银子往黑洞砸,我马上答应放手执行。”
众人一时语塞,没想到他还有两把刷子,考虑得比他们还周详,纵使心有不甘,但也不能推翻他的话。
“如果没事,会开到这里。”提早结束会议,所多出来的时间,严励想回办公室补眠。
巫紫瑜一脸仰慕地痴望著他,好有魄力的男子喔!
伯母托她将他忘了拿的资料带过来,她央求留下来观摩会议的临场感,才得以见识他霸气果决的一面。
当各级干部摸摸鼻子,灰头上脸地走出会议室后,她即刻上前谄媚。
“励,我不知道你除了会读书外,也好有经商的头脑喔!依你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将伯父的事业更发扬光大的。”
“错了,一步一脚印。我准备商业资讯的精神比考医师执照还消耗。”他不觉得他有这等能耐,涉足了商界的尔虞我诈,发现拿手术刀还比较轻松。
多话的巫紫瑜破坏了严励想休憩的念头,一迳地歌颂赞美他的伟大。
“怎么会呢?你明明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爹地要把我踢回美国,他想替我安插一个职位……我只会逛街SHOPPING、乱花钱,哪有可能替他赚钱?我不像你有个好头脑,可以锦上添花、好上加好、精益求精。”
巫紫瑜眉飞色舞地说著,严励背对她,手撑著窗台打盹。
“所以罗!你如此优秀,却又如此谦虚,真的好迷人喔!就是择偶眼光太差劲了,当我知道新娘不是我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现在心情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惋惜啦!惋惜你的视力愈来愈退步,可怜的励……”
她察觉自己在唱独脚戏,严励一动也不动的站在窗前,以为他在欣赏景色,想过去一起凑热闹,走太快的结果让办公椅的滚轮绊了一下。
随即发出的尖叫声惊醒了严励,他迅速转身,大跨步向前,接住巫紫瑜的身体。
“啊!好恐怖!好恐怖!我差点被一张椅子谋杀,摔下去没脑震荡也残废了。”巫紫瑜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趁势紧紧抱住他。“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我的王子……励,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你!”
她真夸大,跌下去顶多小小一个淤青,把他说得跟救世主一样。
他好笑地想扳开她的钳制,可是她的力气不小,愈抱愈紧,他可以用尽全力挣脱的,只是怕她会脱臼而作罢,于是花了一点时间跟她缠斗。
巫紫瑜暗喜自己平时有在举哑铃,才能感受心上人温暖的怀抱,她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干脆迎上红唇,深深吻住他。
会议室外——
汪水漾向人打听后,捧著一叠资料,走进门半开的会议室。
“阿励哥,我听说你在这里,婆婆叫我拿这个过来……”她看见前方打得火热的俪影。
“水漾!”严励愕然地叫出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推开死巴著他的巫紫瑜。
严励思绪绕了绕,知道这又是母亲搞的鬼!分别叫紫瑜和水漾送文件来,利用紫瑜对他余情未了,好引燃三角关系的爆点。真无聊!
汪水漾的脸色很苍白,冷然的视线轮流扫著他们,嘴角僵硬地往上勾。
“你们忙吧!”她翩翩转身,从容不迫地往前走。做亏心事的不是她,所以她有权力抬头挺胸。
“你误会了!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严励暗自直呼倒楣,老天爷一定要给他们安插这种阳春的误解吗?可真厚待他呀!
“你真的误会了。”巫紫瑜愧疚地揉著太阳穴。“我不该留下来的,就不会险些被椅脚绊倒,励也就不会来扶我,我们更不会四目相交,因此陶醉著迷,脸愈来愈靠近,非常的靠近,最后贴在一起——”
“紫瑜!不要扭曲事实。”严励的语气算是温和,可是布满戾气的瞳眸和阴沉的面孔,轻而易举地截断她的加油添醋。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请谅解我想离开了,这里肮脏得让我想吐!”美眸冷冷睇向两人,嘴角倔强地一弯,扯出一个高傲的弧度。
“快走吧!”巫紫瑜懒懒的挥手。“你上课一定很累喔?小朋友赶快回家睡觉去,大人的事你不用管。拜拜!”
“水漾,听我说,事实就是紫瑜说的前半段那样。”严励将手臂从巫紫瑜的禁锢中抽出来,走向汪水漾。“我自行下班了,一起回家。”
“再见了。”嘲弄的冷哼自她鼻管喷出来,“严先生。”
严先生?她叫他严先生?!严励听惯她甜腻地叫他“阿励哥”,万万不能接受这种陌生的称呼。
门很有礼貌的轻轻阖上,宛如她生疏的态度,虽然淡漠,却狠狠在他心板上划出一条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