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湘,你……”汤雷受宠若惊,唯一的反应是将她反搂住。
萧蔚湘如梗在喉,尽管一时之间尚不能顺畅的开口,然而她的悲哀、她的难过,她都急欲向他倾诉:“哲文他……他……他死了。”
“什么?”汤雷呆掉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有话还没对他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就走……我还没有对他说过……我喜欢他呀!“不知是心疼还是遗憾,她的眼泪流的更多。
汤雷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情事虽似一道难解的三角习题,但是这种结果,并不是他能接受的!徐哲文的死,他不但失去了一个好朋友,更看到心爱的人心痛,这两者他都不想要!
“蔚湘,你怎么知道哲文……他死了?”消息来的太突然,令人难以置信。
“我刚刚去过医院了,我……也看到他了,他躺在床上……脸色好苍白,好苍白,我一直祈祷他能够醒来,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场戏,戏演完了他也应该就醒过来了,可是他没有……他甚至连理都不理我!”
萧蔚湘想到他失去生命的躯体,表情却如往常恬淡安然,仿佛他早已预知他的结局……这是何等的不堪呀!
徐哲文终究注定和他们不一样吗?在他们青春岁月中,还在茫然,追寻所谓的人生目标时,他却撒手人寰,生命与生命之间,存在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汤雷闭起了眼睛,深吸了口气,稳住身子重心,不让自己被消息打倒,他还得扶持她呢!
“好了,别说了。”
萧蔚湘无法克制自己,失去的痛楚如千根万根血针不断的戮刺她的心灵,她想要闪躲,却无处可逃。
“雷,怎么办?我好难过……帮帮我,帮帮我。”她紧搂者他不放。
汤雷不知该怎么帮她?他连自己都还未疗伤,又如何依她的意愿?但他知道他不能放开她,他要是放开她的话,他怕她会垮了……
“蔚湘,”他抚着她尚未及肩的秀发,动作又轻又柔。
“我不会教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也不会教你不要哭。”连他都有股冲动,又凭什么资格要她收起眼泪呢?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倾诉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他算是给了她承诺。
萧蔚湘了解了,任凭她哭湿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襟,这男孩……都不会抗议。
他宠溺她很久了,尽管言语上的争吵不断,在实际上他老是放任、纵容她,蔚湘早在心底深受感动。
“雷……谢谢你。”她低喃出声,语不成音。
盘据在心中的痛苦、辈伤、难过、忧愁、哀怨,都随着泪水一点一滴的释出,然而已经不再锥心刺骨,因为有宽阔的胸膛吸纳了她的情绪。
悲哀的时刻或许难耐,但总是会度过。因为……一向有他一起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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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从萧蔚湘递上成绩单的那一刻开始,就以惊涛骇浪之势席卷而来,萧文博的叫嚣怒骂声从十里外就可以听到,再加上萧母郭淑婷急欲保护女儿免受处罚的责怒声,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萧蔚湘考了倒数第七名。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成绩?”萧文博气愤的把成绩单往地上一丢,拒绝签名。
“全班五十八个人,你给我考这种名次,要让人笑话啊?上次十四名,这次给我考了倒数第七名,还有三科成绩不及格,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分数就算要差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那你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呀!叫小湘下次补回来就好了。”郭淑婷急忙护着女儿,赶紧将成绩单拣起来,拼命的说好话。
“补回来?你说的倒简单,你看看她这个样子,下次岂不是给我考个全校倒数第七名?我辛辛苦苦的赚钱让她去学校,不是叫她去混的,考这种成绩……怎么对得起我?”萧文博再也忍不住,挥动着鞭子就往萧蔚湘的身上落下。
“爸!”萧蔚湘哭喊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萧文博怒不可遏,抓住她直往她的背后、大腿猛抽,萧蔚湘害怕的猛往母亲的背后缩。
“妈……”她战战兢兢的喊道,希望寻求点护卫。
父亲在生气,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可是爸爸那样子好可怕,仿佛她恶贯满盈,不容原谅,一害怕,眼泪就直涌而出。
“好了!好了!不可打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她只要乖乖的,没出什么事情就可以了!“郭淑婷将哭泣的女儿藏在身后。
“你看,孩子就是给你惯坏的,小孩有错就要打,打了才会有警惕,她下次才不会再考这种成绩!”
“你这样凶神恶煞,小湘吓都吓死了,下次会考好成绩才怪。”郭淑婷不服的顶了回去。
“淑婷!”萧文博大喝一声。
“我现在是在教训孩子,你不要跟我捣乱。小奇以前也是不乖,还不是被我打,要不然怎么会考上大学?你就不管这件事,让我教训教训小湘。”
“不行啦!女孩子细皮嫩肉,将来还要嫁人,哪能给你打!”
“你不要管,这小孩就是要打才会成器,要是放纵的话,全都学坏了!”萧文博抓过女儿,强迫她跑下,竹条一鞭一鞭的落下,将雪白的肌肤烙上了一条条殷红的鞭痕。
“爸,不要,好痛!”萧蔚湘不及闪避,身体、心灵都受了伤害。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郭淑婷拼命阻止,萧文博不睬她,抓着萧蔚湘就是一阵猛打,口里还不断骂道:“不读书啊?我就打到你读书,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种成绩,下次要是还是这样子的话,我就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
“爸,我、我下次会考好一点的。”萧蔚湘拼命讨饶。
“下次?为什么不是这次?”萧文博更气,鞭子挥的更凶了。”
“爸!”萧蔚湘怕打到脸,保护着头部,泪水已在地上形成水渍,她不敢再说话了!
在每一道鞭痕落下时,还未来得及忍受痛楚,另一道鞭痕又落了下来,旧疤加新伤,分不清是哪里在疼?
萧蔚湘咬着下唇,红着眼眶,眼泪扑簌簌的掉落,她也知道这种成绩难以见你,她也不想啊!可是……她已心力交瘁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的事情在这时候全都汇集而来,她已经不想再去面对了……
抽打仍旧持续着,心的痛楚亦桫曾稍减,老天……不要,停止吧!最好能够来场山洪爆发或是海水倒灌,让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能够消失,她也愿意这时候突然暴毙死掉算了,这样就不用再面对父母,也不用再接受锥心的疼痛……
“萧伯伯,不要打了。”
汤雷推开萧家的大门,见苗头不对,连忙冲上去制止。汤雷的父亲汤宗石在这时也出现了。
“老萧,别打了,你打的是你女儿耶!”
萧文博仍像发了狂,鞭子不断落下,完全看不见女儿的伤心,边打边念:
“就是我女儿我才敢打,哼!养她养了这么大,还是这么不懂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就是要打她,免得她不知好歹......”
一记吃疼的喊叫声响起,萧文博尚未注意,还想挥下手中的鞭子时,被汤宗石的暴吼声打醒。
“好了,老萧,你打到我儿子啦!”
萧文博如大梦初醒,定神看清状况,汤雷不知何时捍卫着倒在地上的萧蔚湘,而他刚才那一鞭打错了,打到别人家的孩子,他不禁愣住了。而汤宗石趁萧文博呆愕之际,赶紧和郭淑婷扶起两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