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吗?”她的眸中闪过受伤的情绪,很快又平复下来,只是很无奈地勾起一抹淡笑,“好像又回到原点了。”
“我不值得你放弃原则吗?”他执拗地步步逼近,不要模糊地带的答覆。
“我爸爸妈妈很爱我,非常非常爱我。”黎咏宁许久才开口回话,“因为他们那么爱我,把我捧在手心呵护疼爱,所以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我值得一个男人用一辈子来爱我……或许你会觉得这样一相情愿相信这件事很傻,可是我真的这么想。
“他们这样爱我,不是为了让我变成别人可有可无的后备,如果我答应你,那便污辱了他们的爱和我的感情,如果这是你说的原则,那么我无法放弃。”
关本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不容许她有丝毫闪躲。
“你要结婚的消息,我是在杂志上看到的,”她突然改变话题,声音平静,并非抱怨,只是陈述事实。“一开始有点难过,因为你没跟我提起,可是后来我想想,或许就是这样了。”
他近日来的冷淡、晚归、公然约会,她全都看在眼底,心里的决定也逐渐清晰。
如果连无声的驱逐都让她如此心痛,那么她情愿他不要亲口说出来。
“什么叫就是这样?”看著她越来越疏离的表情,关本律失控地提高音量。
看著他难得的失控,她可以自我满足地幻想那是他的在乎吗?
许久,她叹了口气。“本律,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
神啊!给她勇气吧。她需要很多很多勇气,才能说出让她这么痛、这么痛的话。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她轻声地说:“我不想让任何人痛苦,也不想变成姊姊那样,一辈子辛苦去追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我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真的,跟你在一起不只是因为寂寞,你一定知道的。”
不!他不知道!关本律握紧了拳头。
如果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对他有点感情,为何可以说走就走,一点努力也不做?
被怒火蒙蔽了理智,他感受不到她眼申明显的哀伤和不舍,看见的,是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的她。
如果她对他毫无眷恋,他又何必在意强求?
“随便你。”冷冷抛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开房间。
也离开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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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破坏了承诺。
在家人的墓地前,黎咏宁整理过环境,上完香,摆上鲜花,然后才疲倦地靠坐在冰冷的墓碑旁,想从毫无生命的冷硬物体上,得到一点点温暖。
想当初,她曾经那样毅然决然地誓言在还清债务前,不再来祭拜,只为了赌一口气,想证明自己一定可以办到。
可是现在债务还没还清、又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她却还是来了。
或许是因为有一点点疲倦、有一点点想耍赖吧。她替自己找了借口。
将近三年来不断努力工作,还清债务只是迟早的事,虽然爱上关本律,相信她也一定能学会放弃他,继续走下去的。
所以,爸爸、妈妈跟姊姊,你们让我这一次好不好?她趴在膝上,任泪水沾湿衣袖。
搬出关家之后,她找了间小套房,回到单身生活。
这些改变不难,打包、找房子、搬家,甚至不用一个星期,可是,要忘记他,真的好难。
最近关林两家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备著,媒体聚焦在那对俊男美女身上,自然也挖出了她和关本律交往的新闻。
面对媒体追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一概否认并大方祝福,好像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一点伤心难过或不甘,庆幸的是,或许她伪装得太成功,媒体对她也渐渐没了兴趣。
在工作室里也是这样,人人都知道,人人都不提,好像关本律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她再一次剩下自己。
可是她不后侮,真的。
姊姊也是这样的吧?
就算爱一个人爱得很绝望很用力,可也不曾后悔吧。
因为那个人太好,不能忘记,也不想忘记。
所以……爸爸,虽然还债的日子过得比别人辛苦,可世界上还是有好事情会发生的。
就像我遇见了他……
脸颊贴著冰凉的墓碑,热热的泪水滑过脸颊,她无声啜泣著。
虽然很痛苦,甚至会觉得,如果没有这两年的相处和付出,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折磨,可是她仍然一点也没有后悔过。
如果时间倒退,她还是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就像她跟他说的,那不只是因为寂寞。
绝对不只是寂寞而已。
她想,对关本律来说也是如此吧。
这么久的时间,一定不只是因为身体上的吸引,他一定也有一点点喜欢她,所以才愿意任她无理撒娇地宠溺著她。
只是,他的人生跟她不同,对他来说,她还不够重要到足以左右他的人生目标。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
只是,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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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习习的宜人乍后,一辆深色轿车穿梭在繁忙的台北街道。
车里坐的是近日来备受瞩目的准新人,可是车厢内的气氛却异常诡异,没有一丝喜气。
按照程序,关本律挪出一天,公事化地陪林茗恬到婚纱会馆挑选结婚礼服,只是他脸色不佳,连日来的悒郁烦闷全都清楚写在脸上,冷硬得令人不敢招惹。
“需要我帮忙吗?”林茗恬突然打破沉默。
他没回答,仍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林茗恬见状,只好将话说得更清楚。“你不是因为我的事惹女友不高兴,需要我去帮你跟她解释吗?”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坏人姻缘。
“谁告诉你的?”唯一的反应只是冷凝她一眼。
“猜的。”她淡淡地回答,“昨天X周刊报导婚事的消息,顺便提了你的情史,还访问一位跟你来往密切的黎小姐,尽管她本人一概否认跟你有任何男女关系,可是根据我的消息,似乎不是这样?”
“她这么说?”关本律的嗓音瞬间凝结成冰,握著方向盘的指节不自觉紧握突起。
“她有没有这么说我不清楚,可报导是这样写的。”
能看到以冷静出名的悍将为了女人失控,她倒是对那名黎小姐起了莫名的敬意,能让这么理智的男人在半个陌生人面前展露真实情绪,一定是名奇女子。
“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我可以跟黎小姐谈谈。”
“不用了。”他冷淡地拒绝。
既然对方不愿意,林茗恬也不勉强,于是两人一路安静的来到婚纱公司。
婚纱会馆的大面玻璃窗照进灿亮亮的阳光,温暖亮丽,和会馆内那一袭袭华丽精致的手工礼服相映成辉。
进了会馆后,关本律对礼服及婚纱之类的细节毫无兴趣,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漠,让服务人员不知道该怎么招呼他,林茗恬只好借口他身体不适,同时展现出适度兴趣转移服务人员的焦点。
摆脱了无聊的琐事,他的视线不经意被一抹熟悉的灿烂笑容所吸引。
是她?!
他先是一愣,而后不由自主地朝墙角那幅表著金色雕花框的照片走去。
照片中,她一身新娘白纱,笑得很甜很美,璀灿明眸温柔地凝视著——另一个男人。
胸口霎时涌起一阵难言的烦人窒闷。
他听说过她替婚纱公司拍摄了几组照片,可是亲眼见到她对其他男人太过理所当然的幸福笑容,仍旧让他心火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