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被这样抱着今他几乎快要窒息,严君廷仿佛感受到陆定语心头的紧张与担忧。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说什么笑话,他才以为陆定语不会再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怎么会不回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找宇希?”
“为什么不回来?”陆定语反问,严君廷摇了摇头,推开陆定语,令他头重脚轻的酒意让他必须坐着,等理智稍微回笼后方开口,视线却不肯看着陆定语。
“你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洒脱得很,是当我这里能来去自如吗?我一直想跟你保持简单的关系,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抗拒不了你,却偏偏要来诱惑我?这样的玩法,我真的很累、很不想再继续下去。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拦阻你,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单纯一点好吗?”
对于陆定语不断释出让他以为他们两人有可能永远在一起的讯息,使他更加放不开他,想要陆定语的整个人而不再只是分到他半颗心的欲望也渐渐攀升,然而这种满心的期盼却在今晚看见他去找范宇希的字条后彻底焚尽。
他确实累了,再也玩不起那种你追我躲、我追你逃的爱情游戏。
包容,忍耐的确是感情的一种附加物,但那不是爱,他要的是专注,单一而又完整无缺的爱情,陆定语给不了他想要的。
“假如你不爱我,就放我走。”严君廷要自己不去看陆定语,这样他就能抗拒他,重拾无忧的自我。
陆定语轻轻在严君廷颊上印了一吻,下巴抵在他肩上,双手环住他。
“我的性格真的很差劲,心里明明喜欢着宇希,却在认识你后不由自主被你的笑容、你的温柔吸引。我打过电话给你,你始终不接,我一直希望你来找我,没想到却是宇希先来;因为你先放弃了我,我转而渴望宇希,或许你会认为这是我的烂藉口,但我承认我的确只是想要有个人在我身旁就好,就算不是你也无所谓。
那时候的我不够坚强到可以独处,所以想要寻求温暖。然后我对宇希做了可恶至极的事情,在对他说了那么多遍喜欢后,我才发觉自己爱的人是你。我爱的人不是宇希,而是你,是你让我对宇希的感情逐渐淡薄,是你让我不断在感情上徘徊,成了一个很混蛋的人,都是你!如果你肯牢牢抓紧我就不会这样了。”
“全部怪我?”严君廷睁开眸子,感动的眼泪又流下来,唇角却微微上扬。
“当然要怪你。”陆定语不停地亲吻严君廷,真恨不得将他融入体内。
“你真的爱我?”
陆定语闻言放开他,在昏暗如厚重绒布幕的夜色里,严君廷终于能适应黑暗,他与陆定语互看,视线仿佛凝住,谁也不愿意先动。
“君廷,我只爱你,真的关心我,就永远留在我身边。”捧着严君廷的脸,陆定语眼底布满渴切。
这回严君廷静静地任由陆定语抱住自己,那乞求的态度勾起他的心软,清楚自己无法抵挡他的索求。什么是傻子,他现在的行为便是了,飞蛾扑火的蠢事他不只做了一回。
严君廷不语,把头埋在他肩上的动作使陆定语明白他的应允,心头顿时涌出满满的喜悦。
两人相拥的身躯没有空隙,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的问题已经结束,范宇希跟江旭东之间却起了一个很大的冲击。
江旭东由米兰走秀回来,竟听见范宇希对陆定语说了“喜欢”,让他再次误会范宇希,随即返回美国。
范宇希因此而病倒,等他醒过来时,接受了事实,对江旭东的名字绝口不提。
“真的不去找他?”这天下午抽了个牢,严君廷来到范宇希家里。
范宇希低头喝着咖啡,掩不住的落寞完全纳入严君廷眼底。
“就怕来不及了。”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放手去追一次,什么都不要怕,要不然你会后悔。”
范宇希低低笑了。“你跟夏光倒是有同样的共识。”想到前几天妹妹范夏光又在耳边劝他去美国,不免觉得温暖。
“因为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无意间,范宇希发觉严君廷的颈边有个类似吻痕的印子。
在他的记忆中,严君廷是个即使做爱也会有很多规距的人,其中一点就是不能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但这会儿却被他看见。
对方是谁呢?竟然能打破严君廷的规则,令他很好奇。
范宇希的手臂忽然横过桌面指了指严君廷的颈子,带着笑意问:“你这里的痕迹是谁留下的?”
严君廷继续喝咖啡,仿佛一点也不在乎,神态自若地回道:“没什么。”
“是吗?你从来就不喜欢我在你这里留下痕迹,现在有人打破你的规矩,我很好奇你的新情人是谁?”他曾经伤害严君廷太深,如今自己有了新情人,理所当然希望他也赶快找个最适合他的人。
“我们是不小心在一起的。”自己与陆定语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打算说。
看见严君廷一副不太想说的态度,范宇希也不好继续逼问,随即转移话题。
“不小心也是能变成永远,别轻易放弃幸福了。”
“别老说我,你就没勇气追到美国。”
“我当然有,只是万一是自讨没趣呢?”
“那就回来,身为医生的我会帮你治疗的。”严君廷挖苦地说。
“还真多谢你了。”
好看的男人是很赏心悦目,但若是那男人的脖子上有吻痕还不懂得遮掩的话,就很教人嫉妒了。
“医生。”双手撑住下颚,陈雅静开始研究起严君廷的脖子究竟有几颗草莓。
“怎么了?”严君廷翻着杂志,头也不抬地问。
“你昨天应该过了一个很热情的夜晚吧?”
严君廷看向笑得贼兮兮的陈雅静。“怎么说?”昨晚的确是十分美妙,但他可没傻到表现在脸上。
“别假了啦!我看见三颗草莓了。”她笑嘻嘻地道。
严君廷依旧一派镇定,放下杂志,稍微将衬衫拉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太清楚他是欲盖弥彰,便要他说出真相。“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他点了点头。
“真的啊?确定吗?他不会是想脚踏两条船,你就傻傻地就让他上船吧?”
“雅静,他的确是跟我在一块了。”
在严君廷的眼中读到笃定的意思,陈雅静这才放心。“那就好,要是那家伙还想将你当作备胎,就来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
“帮你跟他摊牌啊,谁教你是个笨蛋,都不懂得保护自己,身为你的护士,当然只好站出来捍卫你的权益。”陈雅静仿佛准备好随时要为严君廷冲锋陷阵。
严君廷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头。
“好啊,到时候就麻烦你了,女侠。”
“不敢当。”她甜甜地笑。
他与陈雅静很熟了,熟到像是手足,他当然疼她,有时候也会有这种亲密的动作,对他们两人而言并没什么;只是一个类似关爱的简单动作,看在外人眼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刚踏入诊所的陆定语就看见这看似亲昵的画面,一时间,他心底真有些不是滋味,很不习惯严君廷跟自己以外的人如此靠近。
面对大门的陈雅静首先看见陆定语。“医生,有人来找你了。”
严君廷回头,陆定语高大的身影立刻跃入眼帘内,占满他的心。“你怎么出来了?”早上出门前,看见他睡得熟,也就不忍心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