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如果她不愿割爱,你又是如何拿到的?”顾卿琰淡笑反问。
“我拿了同样的手镯偷天换日。”元孤擎大言不惭。
顾卿琰眼儿一眯,飞快的拿出那个玉镯,审视了好一会儿之后,蓦地哈哈大笑。
“好个斐郁琳,我服了你了。”
“卿琰,你是怎么回事?”
“孤擎,你懂得以假混真,人家姑娘却早你一步想到这办法,所以这个玉镯,不是我要的那个。”
“是吗?”
“没错,你看。”
顾卿琰将玉镯敲碎。
“看什么?”
元孤擎不懂。
“我要的玉镯,里头藏有一张秘笈。”
“秘笈?”
“顾家失传了五十年的顾家十七剑剑法。”
“啊?就是你的祖父将其送给青梅竹马的爱人那只玉镯。”元孤擎恍然大悟。
顾家的事他也略有所闻,当年卿琰的祖父与其青梅竹马的爱人无法结合,被迫娶卿琰的祖母,于是其祖父便将顾家家传的顾家十七剑剑法送给爱人,算是对长辈们的抗议,结果其爱人在他祖父成亲当日便失踪了,当然,顾家十七剑剑法也就从此消失。
“没错,而斐郁琳,就是那个女人的孙女。”
“原来如此。”元孤擎此时才了解事情原委,也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会如此执着一只劣等的手镯。“那现在呢?还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既然斐郁琳已经有提防,我会亲自去会会她。”顾卿琰俊朗的眉目闪过一丝兴趣。“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先把你的事给处理好。”
元孤擎沉默了,老实说,他一点也不在意传言,因为他一点娶妻的意思都没有,之前的三次,全都是父母之命,如今爹娘都已过世,他断不可能再自找麻烦。当然,他也不是排斥婚姻,只是还没找到一个足以令他兴起成亲念头的女人罢了!
看顾卿琰如此坚持,唉!算了,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破旧的双轮马车在初雪降下时分驶进杭州大街,又老又瘦的驽马像是已经饿了很久,坐在前头赶车的老人也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像是随时都会昏倒似的。
“爷爷,咱们到了吗?”一声清亮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紧接着,与前头相隔的布帘被掀开,一颗小小的头颅探了出来。
喝!好一个仙子般的美姑娘!
“情儿!快进去,不是叫你别出来的吗?!”老人压着疼痛的肚子惊恐的低喊,看见路人惊艳的神情,老人脸色更加惨白。
“爷……”柳风情愕然的望着爷爷惊怒的神情,吓得飞快的放下车帘,躲回车厢里。“对不起,爷爷,情儿绝对不会再犯了。”一帘之隔,柳风情轻声的道歉。
柳峰暗叹了口气,心知孙女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容颜惹来多少祸端,红颜祸水,但红颜真的是祸水吗?该是觊觎红颜的男人才是罪魁祸首,但是世人却都只说红颜祸水……
“情儿,我们已经到杭州了,快把那东西戴上,戴上之后你就可以出来了,我们找个地方落脚。”柳峰不忍孙女独自一人在车厢内难过。
“好的,爷爷。”柳风情低应,开始着手改变自己。这是爷爷教她的易容术,爷说她这张脸容易惹来祸端,最好改变它,他们才能平安抵达目的地。“爷,要涂上紫斑吗?”她问,那种紫色的颜料也是爷爷发现的,一涂上去,要一个月才会自动脱落,这期间不管用什么清洗都没办法洗掉。
“也好,涂上去省事些。”柳峰赞同。
没多久,他们来到一家客栈,柳峰将马车停在边门,店小二见着立即过来招呼。
“老人家要休息住店还是用膳啊?”
“小二哥,给我们一间最便宜的房,然后给我们两个馒头和一壶茶,这马儿,请弄些草料给它,谢谢。”柳峰客气的说,生怕这家客栈的人又是个势力的家伙。
“当然,老人家和……喝!”
店小二望向从马车跨出来的姑娘,一声惊呼从他嘴里窜出,好……好丑啊!只见那姑娘脸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紫色斑点,左脸颊上有整片狰丑陋的疤痕,似火烧,又似在碎石堆里磨过般。
“对不起,小二哥,吓着你了,这是我的孙女。”柳峰一点也不在意的说。
“哦哦……对不住,是我失礼了,请两位跟我来。”店小二回过神来,惭愧的道歉。
看来这家客栈待客还不错。柳峰暗暗的赞道。
“情儿,把纱巾戴上。”
“好的,爷爷。”
情儿听话的拿出纱巾蒙脸。
哇!这姑娘的声音真是好听,只可惜那张脸……店小二惋惜的想。
两人跟着店小二踏进客栈,看着店小二向掌柜的报告几句,便带他们来到二楼最偏僻的一间房。
“老人家,就是这间房,一个晚上只要两文钱就行了,等会儿我会将你们要的馒头送上来。”
“谢谢小二哥。”柳峰拱手谢道。
“应当的,有什么吩咐叫一声便可。”店小二帮他们关上门,临去前又听见那姑娘的声音,又是惋惜的一叹,才快步下楼。
“爷爷,这间房真不错,比起以前我们投宿的客栈都还要好呢。”柳风情将包袱放在床上,柔声道。
“情儿,你会不会怪爷爷要你做这种打扮?”柳峰叹了一口气道。
“不会啊!我很喜欢这种打扮的,爷爷。”
柳风情坦然的说。老实说,她对自己容貌的美丑并没有多大的注意,反正不管她易容前或易容后,看见她的人都是一副惊吓的表情,差别只在于,见到易容前的她的人,最后都会把他们爷孙俩害得更惨,至于见到易容后的她的人,就没有什么后续动作了。这么一想,她反而喜欢易容后的自己,至少没人害他们。
“情儿,你要记住爷爷的话,以后绝对不要用真面目出现在人们面前,知道吗?”
“我知道,因为见到我的真面目的人都会害咱们。爷爷放心,情儿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的。”
柳峰又是一叹,情儿纯真,不知道其实那些人都是看上她的容貌,想要得到她,不果,便恼羞成怒欲强夺,才让他们一直搬迁,躲避那些人。
“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就算爷爷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一定要做到。”柳峰慎重的交代。自从情儿十三岁之后,他们就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待上三个月,这几年的奔波下来,他这老迈的身体已经不堪使用了,尤其近一个月来,他更觉得自己大概是大限将至,唉!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情儿啊!
他多希望情儿能找到一个懂她真性情、爱她内在的男人,而不是看上她的外貌,以色事人,绝非幸福之道,但是,他怕自己时间不多了。
“爷,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呢,是不是病了?”柳风情担忧的审视着爷爷。
“没事,对了,情儿,等一会儿吃完馒头,爷爷要出去一下,你待在客栈里别出去,知道吗?”
“情儿知道。”
唉!
不知道他要找的人还在不在杭州,毕竟已经事隔十五年,如果那人已经不在了,他的情儿怎么办呢?
柳峰忧心忡忡的望着柳风情,又按住腹部,忍过那阵剧疼,他一定要在死前安顿好情儿才行!
柳峰失望至极的望着眼前的废墟,不用问就知道,林家已经没人住在这里了。他忧虑缠心,竟然一呕,吐出一口鲜血。
他压住骤然疼痛万分的肚子,腿一软,呻吟的跪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