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我还能跟你天南地北的聊到天亮吗?”滕岳冶漠的反问她一句。
“有何不可?共度春宵我也愿意。”万念俱灰,说出自贬的话来,她也无所谓了。
“你……”滕岳不想把话讲得太难听,拿起帐单就先行离去。
他飞快驾著车往岳山庄方向驰骋,欢喜著自己将能以标准梦中情人的身分去拥抱他心爱的女人!
在真相大白的这一刻,他接受了“梦中情人”的称号—专属钟语欢。
阴影不复在,他的心中充满爱情香气。
曾经,他对她的执著是那么的不以为然,甚至是轻蔑取笑,但现在,他感谢她的执著,若非她坚持到底的执著,他今天不可能认清这份“魂萦梦系”的爱。
当然,他也为自己的意志不坚而拒绝她的爱,深感惭愧。
只希望从今以后,在她续织的每一场美梦中,他是她的唯一。
第十章
自从画送达岳山庄以后,钟语欢日夜与“望”为伴,形影不离,却还是无法找出画中人就是滕岳的关键处。
钟语欢气馁的走往窗口,桂花树影依旧,月儿朦胧,星子寥寥可数。
想想,滕岳也真狠心,不告而别,情不可原,音讯全无,更是令人忿恨!
而自己的痴迷,到底有没有道理,她也全然没有头绪了。
每次只要一回想在弥漫桂花香的夜里与滕岳初见面,她心底的虚空就会悄悄的填满,尤其他的侧影,那飘飞的发丝,微弯的弧度是那么的使她著迷……
等等!风中飘飞的发丝……
那弧度?
“啊!”钟语欢像被蜜蜂螫了一大针,整个人从椅上跳起来,往画前奔去。
画中人的头发是直的!
那发丝虽有微弯的弧度,但却是直发在风中飞扬时的自然反应,那柔和不是天生卷发所能表现出来的。
滕岳是直发,而滕峰跟他们的父亲一样,是微卷的发质。她依稀记得,滕远的银白头发是呈现微卷状态的,跟照片中的滕峰一样。
她终于抓到了重点,是头发!她总是在看不清楚的侧面五官里寻找,却没想到是头发!她不得不赞叹陈莙莙笔下的细腻和心思的敏锐。
“啊——”钟语欢纵声大叫,让沉闷多时的哀怨随著接近疯狂的叫喊,全部发泄出来。
她真真正正找到她的梦中情人了!
他在梦中许下的诺言没有错,他说当他走出梦中,就表示他在她眼前了—没错,当梦中情人消失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滕岳。
先是纸签条、后是桂花树下的暴发户,征兆前前后后一串连,就是滕岳,百分之百不会错了。
兴奋的尖叫声继续在黑夜里远传,回音缭绕。“滕岳—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了——”钟语欢从滕岳房间顺著回旋的楼梯一路奔下来,打开白色大门冲出去……
咚——
她一个太兴奋撞上了“墙”。
“语欢!”滕岳抓著大吼大叫又冲撞出门的女人,一脸讶异。
“滕岳!”钟语欢惊骇中抬起头来,梦中情人就在眼前。
“你怎么三更半夜大吼大叫?又一个人夺门而出?发生什么事了?”
“我找到你了!你真的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不会错了!”钟语欢高举双臂勾揽著他的颈子,紧紧贴住他。
“是我,没错!就是我!”滕岳连声应答,一反从前的迟疑。
“啊?这……你……相信了?不说我要赖?”钟语欢倒很意外的闪著两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这么轻易苟同。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滕岳是你的梦中情人没错,千真万确都是我。”滕岳柔声的望进她的眼里,痴情深种。
“但是……为什么?你怎么会突然懂了?”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在画里发现了什么?怎么会高兴成这样?”
“你的头发!”钟语欢双手插进他的发间,此刻他的头发正随风轻轻飞扬,跟画里的模样如出一辙。
“我的头发怎么样?”滕岳深望著她,她的指间在他脑后传递阵阵柔情,教他的心暖洋洋。
“滕峰是卷发,而你是直发,跟画中人一样。”钟语欢轻柔的拨著他的发,最后双手停留在他的脸庞,万般宠爱的捧著。“你是我的!”
“是、是,是你的。”滕岳替她再证实一次。梦幻变成真实,多说几次无妨。
“那么你呢?你怎么会知道……”
“还怕没有机会说吗?语欢,我现在只想好好抱著你、亲吻你。”滕岳已经迫不及待要与心爱的女人温存。
他相信,今后与她的拥抱与亲热,必定宛如晴空般澄澈,亦如日月星般光亮璀璨,从此再也不染尘,不覆影。
“滕岳!”钟语欢欣喜若狂,在梦里回旋那么多年,夙愿以偿,不只滕岳想以吻解相思,她更高兴得想亲他一百下!
意念乍起,在滕岳吻上她的前一秒,她早巳捧起他的俊脸,啾瞅啵啵给他一阵乱吻了!
滕岳享受著她的热情,至于是谁主动的,傻瓜才会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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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滕岳一睡醒,睁开眼,看见钟语欢无视于真人就在身边,竟还满脸痴醉凝望著画里的“他”!
“喂!我在这里耶!”滕岳喊她一声。
“你醒啦。”钟语欢对他回眸一笑,甜蜜蜜的。
“难道你看画看上瘾了?我本尊不是比较有真实感吗?”滕岳半卧在床头,闲适而满足。
“滕岳,陈莙莙到底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怎么让她说出实话的?”钟语欢十足小女人的走回来跪在他床边,笑容从昨晚持续到现在,都还是很生动。
“嗯……她自己说的。”
“那……你跟她从花莲回来,这期间你们一直在一起吗?”一整晚钟语欢都处于兴奋之中,现在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有,我只在昨天约她出来问一些事情而已,你不要多心了。”滕岳刻意淡化他与陈莙莙的相见过程。
“那……在花莲那个下雨的晚上,你怎么跟她抱在一起?”
“喂!你也真慢了好几拍,到现在才在吃醋啊?”
“当时画的事比较重要啊,到底为什么你们抱在一起?你快说。”钟语欢直摇晃他的手臂催促著。
“她可能很伤心吧?就要我抱抱她、安慰安慰她。”
“她要求,你就照做喔?”
“我这人热心公益,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有没有跟她……发生关系?”事情有点暧昧喔!钟语欢的戒心瞬间升高。
“噗——”滕岳一反优雅形象,噗笑出声。“你烦恼有够多的!”
“你在转移话题?”
“钟小姐,滕岳是好好先生,不是随便先生,你能不能对我有信心一点?”
“可是……你那天晚上跟她拥抱,隔天就跟她一起走掉,我有很多想像。”钟语欢当时将画的事摆为首要,否则要是针对此事胡思乱想地做文章,恐怕是长长一篇,可编辑成册了!
“没事的。”滕岳将她的头揽过来压在自己胸口。
“反正,你以后不可以抱别的女人就是……”
铃、铃——
钟语欢话未说完,岳山庄的门铃声连续响了好几声。
“这么早就有客人?”
“其实也不早,九点多了。”钟语欢笑著说。
“我去开门好了,你还没换衣服。”滕岳看著衣衫单薄的她,身材若隐若现,手指在她胸前点了点,笑容不知不觉变得邪邪坏坏的。
“嗯……你快去啦!”钟语欢娇羞地说,起身往衣物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