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是个大胆的女子,可梦里的缝缓就要成真,此刻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肯错过今夜。
“你应该知道,入我门来,被我抱在怀里会发生什么事?”话是滕岳讲的,可投怀送抱的是钟语欢。
滕岳对她的态度至今仍如此被动,不是因为道德心作祟,而是难以冲破滕峰横隔在他眼前的阴影。
他与滕峰手足情平淡,平常也无多所交集,但他绝想不到,已不在人间的滕峰竟会在他的情感路上插上一脚,而且是非常举足轻重的一脚。
“我十九岁时,你走进我的梦,我痴痴望著你的背影足足有五年之久,好不容易等你走出我梦中,真真实实的你,难道我们不该发生什么事情吗?”钟语欢娓娓诉情,眼里尽是痴迷。唯恐他不懂或有所迟疑,未了她又加了句。“我期待与你在一起。”
她脸上的娇羞已透露出她的心思,火苗在眼里等待最佳点燃时机。
“我是滕岳,不是……”滕岳话未竟,干燥的唇已被钟语欢猛烈覆上。
“不要争辩这个问题。能不能只当我是你的女人,你认定我,我会让你相信我认定的就是你滕岳,不会是你哥哥,那幅画里的人绝对是你。”钟语欢离开他的唇畔,充满气音的柔语,魅惑了他的灵魂和心智。
此刻的滕岳不是坐怀不乱,而是对钟语欢的认定心存怀疑和芥蒂。
画中人是滕峰,连辛大哥都这么说了,他就是不明白,她是根据什么而斩钉截铁的断定。
“钟小姐……”
“我在你怀里,我吻了你,你还这么客气,叫我钟小姐?”她都要付出全心全意了,他还故作生疏,身为女人,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耻辱。
“严格来说,我们实在还陌生得很……”
“你在我梦里已经五年,我对你再熟悉不过。”
“我对你却很陌生。”果真女追男隔层纱,纵使滕岳嘴里说陌生,身体却已响起警钟,他很快就会被扯人幔帐,扑上她去!
“我会让你熟悉我。”钟语欢偎在他怀里,脸蛋赠了赠他的胸口,示意他的拥抱似乎该加些力道。
“是吗?你打算怎么做?”熟悉她,这倒是他脑中一直存在的念头。
“你不爱我做梦,那么就请你让我走进你的生命,不要赶我走。”
“赶你走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很矛盾。”滕岳老实说明原因。
“那么,你是喜欢我的,对吧?”笑意浮上钟语欢的脸庞,她就知道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喜欢。以股市暴发户滕岳的身分喜欢,而不是你的梦中情人。”滕岳承认自己真正的心意,却还是得先声明一番。
“那之间是等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
“你……我只能说,你固执得可爱,却又让我无奈。”滕岳没办法将她推离,只得深深拥她入怀,她已经够主动,所以他也不该吝于给她鼓舞。
滕岳放弃内心挣扎,任由情感主导一切,如火的炽烈反应,两人深陷其中,再不肯思索退路。
星月之光映人窗内,桂花香气弥漫在两人的热情里。
他的侧影迷人心志,他的实体销人魂魄。
钟语欢终于印证了她多年来的想像——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滕岳的心绪复杂,放纵了自己,内心的情感却得不到依靠,他还是担心她爱错人,他更担心自己成为已不在人世的哥哥的替身。
“你一定要找出证据来,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欢爱后女人若是听到男人说这样的话,可能会想杀人,后悔与之缠绵吧?
但钟语欢毫无愠怒,因为她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扫除滕岳心中的阴影。
“我会找出证据来,虽然我目前没有头绪,不过我相信我的直觉,我也相信,上天既然让我这么快找到你,就必定会再肋我一臂之力,印证你就是‘他’。”多年不可告人的梦恋成真,钟语欢好像展开了新的人生,笑容里、眼睛里尽是难掩的痴醉与甜蜜。
“最好是这样。”滕岳望著她,竟有些情怯,他第一次因为与女人发生关系而感到心情浮躁不安。
男女关系,他一向以两厢情愿为原则,但他与钟语欢能算是两厢情愿吗?
他不能确定心意,总觉得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还不知收手,甚至著了迷。
“那……我爱了你这么多年、这么久,今后你是不是也会爱上我,而不只是喜欢?”钟语欢急欲知道她在他心目中是否有同等的分量,哪怕也明白他的意志还在摇摆。
“钟小姐,你有点操之过急了吧?除非能证明我是你的‘他’,否则我只会在你身上消耗体力,但绝不会付出我的真心。”随著不经大脑说出的话,滕岳似乎找到了平衡点,对,将她的肉体占为已有就好,只要他不付出真心,管她爱谁!
这是他从未尝试过的想法,如今他宁可一试,不然钟语欢在他的嘴里无疑是色鲜味美的上等鸡汤,已让他食髓知了味,放弃不只可惜,还简直是浪费。
他是暴发户,但也没忘古有明训,做人不能暴殄天物的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我先爱你的肉体,其他的就看证据说话了。”车票拿对了再说,其他先将就。心念一转,滕岳豁然开朗,只要不动真情,他都可以泰然以对。
“你只爱我的肉体?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难道就不怕伤我的心?”钟语欢先以身体得到他的认可,却又以他只要爱她的身体而感到自卑,羞耻与愤怒同在胸中挥发,她则拿不出主意,是该顺应他,还是反驳?
紧蹙的双眉明白透露出,她为自己付出后所得到的结果产生怀疑。
“我只能先这样。你要就答应,不要就走。什么梦中人、画中人,还是路上的野男人,你都不要再来胡乱对号入座,我现在就赶你下车!”好好先生变兽的过程有点曲折,但堪称效果良好。瞧他“薄情郎”似的狠话,说得流利干脆,毫不觉得惭愧。
“我就坐定了你的车!”除驾驶员以外,乘客坐位只一个,有车票就可以上,何需对号?她就坐定了他这辆车!
钟语欢对他的几近无情感到非常生气,而人是不能过度刺激的,她决定与他周旋到底!
“很有胆识,钟小姐。”滕岳还是钟小姐不改口,似乎“钟小姐”是他情感点到为止的界线。
“不要叫我钟小姐!”钟语欢真的生气了。
“就叫你钟小姐。不然你也叫我滕先生,礼尚往来,谁也不吃亏。”滕岳睨她一眼,很有故意跟她杠上的味道。
他的表情,就像大人叮咛小孩不要生吃泡面,但自己还大吃特吃一样,一脸权威和欺负弱小。
钟语欢脸蛋气得通红,棉被一掀,欲下床,不料手被滕岳使力一抓,她又整个人倒回床上!
“请问钟小姐,上哪儿去?”滕岳魔手揽住她的上半身,嘴唇贴在她耳边,魔音直接灌人她的耳膜。
钟语欢一阵颤栗,雪肌玉肤上所凝起的小颗粒,代她诚实的说明了对于他狂野的碰触,她有多么激动和欢喜!
“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自动偎进他宽阔的胸膛中,她一点也不想与他斗,美梦成真,她只想对他付出藏匿多年的爱。
爱能见天日,是她梦寐以求,今起誓死拨云,绝不让雨落雷声响起。
佳人在怀中,滕岳的内心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激荡,他将话说得这么绝,碰触她时的动作是这么粗鲁,然而他了解自己,若他只是要她的肉体,那么他的胸口不会持续有闷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