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烈云只是笑笑,没有回拌什么。
「什么时候出国?」
「后天。先去英国集合,做一些讨论跟训练,然后才会去巴西。」
「去得这么赶,害我想动歪脑筋的机会都没有。」
章烈云虽然说得轻松,但成蔼榕还是能从他眼中看见极力隐藏的孤寂跟不舍,这让她的心头没来由的紧缩起来。
「就知道你会来这招。」成蔼榕习惯性的回拌了个嘴。
章烈云依然跟先前一样,没有随着她的话起舞,只是笑笑的,可是这个笑却愈来愈让人感到心疼,因为那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且茫然。
「到了那里,记得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跟健康,别让成爸成妈担心了,不然小心他们跑到巴西把你押回来关禁闭喔。」
「我才不会笨到让他们有这个机会咧。」
话到这里,两人纷纷笑开怀,但笑声一停,两人随即陷入一阵异常的尴尬中。
两人尴尬得不知该怎么与对方相对,不知该说什么话来打破眼前的僵局,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
直到成蔼榕实在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起身整理桌面上的杂物,藉此来让自己忽略眼前的沉闷。
「后天就要出国了,还有一堆东西要准备,收拾完这里的东西,还要到研究室整理一些文件,好忙喔,好忙喔。」
而章烈云则继续呆愣在原地,看着成蔼榕忙里忙外的整理文件、打包行李。
随着行李一件件打包完成,他努力压抑着的慌张与恐惧也随之加剧。
当成蔼榕打包完最后一件行李时,他再也压抑不住了。
几个箭步上前,他将成蔼榕紧紧拥在怀里,深怕拥得不够紧,她就会像阵烟般地消失不见。
「不要走,不要走。」他痛苦的哀求着。
「章烈云,我快不能呼吸了,放开我……」
成蔼榕奋力的想推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拥抱,但她的挣扎却换来章烈云更强大的拥抱。
「不要走,留在我身边好吗?」
「章烈云,你冷静一点。」
「我不要冷静!我只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我都快疯了,求求你不要走好吗?不要走……」章烈云放开快被他弄到窒息的成蔼榕,抓着她的肩膀乞求。
看着章烈云痛苦的神情,成蔼榕心痛得宛如刀割,但她知道不管有多痛,她都不能放弃眼前这个机会,因为她不敢保证她的父母哪天会突然反悔不让她去了;而且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她很害怕自己哪天会把持不住,被章烈云给感动了。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她会为了爱情而放弃一切,包括理想与抱负,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扼杀了她的梦想,所以……
「我不能留下。你知道的,去亚马逊雨林做研究是我小时候就立定的志向,而且我必须代替我爷爷去完成他当时未完成的梦想,所以我绝对不能留下。」
「即使我这样求你,你也非去不可?」章烈云伤心问道。
「抱歉。」成蔼榕别过睑去,不敢再看章烈云受伤的神情一眼,怕自己会心软。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会想尽所有可以阻止你前往的办法,再肮脏、再龌龊我都不在乎。」
「你要做什么?」
章烈云的话让她转头面对他,他此刻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的令人揪心,而是令人背脊发冷的冰寒,她害怕的下意识往后退去。
但她才一动,随即被章烈云阻拦住,并将她压倒进沙发内。
「看来我必须用另一种手段留住你了。」
他侵略性地吻住成蔼榕的唇,一双带着愤怒的手,趁她失神时,不规炬地钻进衣服内,紧贴着她的腹部肌肤往上游走。
感觉到章烈云的侵犯,成蔼榕害怕的抓住他侵犯的手,大声的哀求着:
「放开我!别这样!」
「只要你答应留在台湾,我就马上停止。」章烈云开条件要她二选一。
「我不会放弃的,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她坚持着。
成蔼榕的冥顽不灵让他不再保持绅士风度了。「那我就做到让你放弃为止。」
「我会恨你的。」她眼眶里含着泪水的说。
「那就恨我吧!」说完,又吻住成蔼榕的唇,这次比先前的吻还要来得蛮横,左手来到成蔼榕的胸前进行他的掠夺。
「不要……住手……」她紧抓着已被章烈云扯开大半的前襟,阻止自己春光外泄的可能。
可叹力不如人,薄弱的防御不消几秒即便被章烈云给轻松破解。
「我不会停的,你再怎么阻止我都没用的。」话一落,便低下头舔咬着成蔼榕黝黑的颈部。
成蔼榕害怕的泪水流满睑,双手使劲地捶打章烈云的陶瞠。
「你这么做我也不会留下来的,只会让我瞧不起你、憎恨你而已!」
「无所谓。」
接下来的过程没有所谓的呵护或柔情,只有粗暴的掠夺与不断的侵略。
无力再抵抗的成蔼榕终于放弃挣扎,绝望地闭上眼任由章烈云摆布,成为一具冰冷没有知觉的木偶。
面对她的毫无反应,章烈云痛苦的停下动作,将衣衫不整的成蔼榕搂进怀里,哑着声哀痛的问道:「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道我现在连一刻都不能没有你吗?你这一走,要我怎么面对往后的日子?」
章烈云的质问让她无力招架,难过的眼泪像是没关好的水龙头般地流个不停。
「对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要走就走吧!走得愈远愈好,不然我不敢保证等会儿我会不会后悔。」话落,章烈云随即起身将自己关进书房,将自己与成蔼榕隔绝开来。
望着紧闭的书房,成蔼榕一边整理着狼狈的仪容,一边流着自责的眼泪。
他对她是认真的,这一刻,她终于相信章烈云那日对她的告白是真实的了。她一直以为他是在耍心机,没想到……她刚刚那样的伤他,想必伤得很重吧?
一想到他刚才那抹绝望的眼神,她就愧疚得心痛如绞。
但以她现在的状态,对于他的感情……除了说抱歉外,她再也不能回应什么了。
她起身轻声跟章烈云道别,便拖着行李离开这间她住了数个月的公寓。
第十章
一年后。
就知道在这里。
范俐荷走到坐在屋顶上看天空的成蔼榕身旁,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去。
「不用再看了,再看你想念的人也不会从飞机上跳下来的。这么想他,不会直接搭飞机回台湾找他喔,在这里看飞机想他有用吗?」
「我、我哪有想他啊,我、我只是单纯的在研究飞机罢了,你别胡说喔。」
「那请问你在这里看了一年的飞机,有看出这里的飞机跟其它地方的飞机有何不同吗?」
「呃……那个……」
「少呃呃呃了,你每次被人说中心事就会口吃,所以……再狡辩也没用了。我说学姐啊,喜欢一个人、想念一个人又不可耻,你干嘛每次都要否认你对那位章鱼先生的感情啊?」
「章鱼」是范俐荷取章烈云前后两宇的谐音而取的绰号,起初她也是烈云兄、章烈云的叫,但她发现只要她一叫出章烈云的名字,就会有人表情变色,为了不让某人为这名字感到忧伤,便戏谑的取了这个绰号,至少这么叫比较不会直接伤到成蔼榕的心,她个人是这么认为啦!
「你不会懂的。」成蔼榕别过睑,苦涩的回应道。
「我是不懂啦!不懂有人为什么宁愿把想念的心情写在日记上,却怎么也不愿打通电话跟他表白;也不懂有人只有在酒醉时,才有胆量跑到机场说要买票回台湾。我搞不懂,既然这么想,干嘛不回去看他?压抑着这心情不难过吗?」范俐荷心疼的看着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展现真实情绪的成蔼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