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把衣服脱了,亲爱的船长,”伊万正色说,“我们应该动作快一点。”
米歇尔有着相当棒的身材,这问题有很多人知道,也有不少人看到,其中包括丹尼尔,可是米歇尔觉得他在丹尼尔跟前这样子难受极了,但河水的凉度倒是浇熄了一些尴尬,他跳下去,打了个寒颤。“可以开始了吗?”他向艾利克说。
“可以了。”艾利克做出准备开始的手势。
“吉尔,你可以测出河水的温度是多少吗?”伊万窃笑。那个人在清澈的河水里舒展着充满力量的张扬线条,即使同样身为男人,他也得承认他的身材确实很吸引人。
“反正你也得下来。”米歇尔自我安慰地说,拍摄开始。
吉尔看着站在河边满身是泥,但仍礼服周正的雷默,“我说,干嘛不下来,你可以连那身全是泥的铠甲一起洗。”他说。
雷默有礼地欠身,“我的‘铠甲’会弄脏您的洗澡水,先生。”
吉尔微笑,“一位真正的士兵到死都会穿着铠甲,就像一位真正的贵族到死都穿着礼服,我尊重您的爱好,先生。”
他潜入水中,雷默一呆,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在河岸边的脚,吉尔用力一拉,贵族便整个跌进了水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吉尔迅速游开,远远地摸着下巴点评道,“我记得那件衣服似乎没被赐予过贵族徽章?”他疑问地看着狼狈跌下水的男人。
“该死,你是故意的,米歇尔!”晚上喝酒时伊万大声抱怨,“你用得着那么大力气吗!我喝了好几口水!”
——据说是丹尼尔请客,这不重要,谁请客不是喝呢。
“水里很凉快,我以为你会喜欢。”米歇尔笑嘻嘻地说,他被淋了一身啤酒,浑身湿淋淋的。
“吉尔船长的审美观就是与众不同,”伊万哼了一声,“我很荣幸分享您的爱好。我该说什么台词来着……我会逮到你,米歇尔,让你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他篡改了电影中的名字,砰地一声把一杯啤酒放在他面前。“不过喝了它就饶了你。”
“你逮不住我,伊万,没有人能逮住我。”米歇尔豪迈地喝光啤酒,“我因为想喝才喝,因为想救你才救你,没有人逮得住我。”
伊万愣了一下,米歇尔说的“救你”和他之前说的台词一样,是最后一幕的事儿。他知道有些演员比较容易入戏,可是……也许因为这角色的魅力吧……他对面那个自由的海盗般长的笑容慵懒,却耀眼得让他眩目,他会帮助任何人,做任何困难的事,却只为他自己,他不会为你哪怕动动手指头。
这种我行我素的自由竟会如此的让人向往……他想,突然有一种冲动,他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然后冲过去抱住他,因为力气太大,两个人一起跌到地板上。“我逮住你了!”他得意地宣布。
身下的人以一种沉痛的语气开口,“亲爱的,你得到了我的人,却抓不住我的心。”
一班人开始起哄,威尔大笺起来,“现场版G片儿,我来收票!”
“我分七成!”地板上的米歇尔抬手强调,伊万迅速做出反应,“分我一半,我可是另一个男主角!”
“那我得拿九成……”后面的声音不自然地顿住,米歇尔打了个寒颤,其他人依然在喧闹着,他感觉到那刺在他身体上的目光。丹尼尔!灰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这绝不是毫无兴趣的目光……米歇尔想,那目光像要把他刺,钉在地板上!
* * * *
实际上他如果用关于电影的语句来形容,米歇尔想大概可以形容为情况“急转直下”,他完全没有料到——他打开旅馆的房门,丹尼尔坐在床上翻一本杂志,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那情形,最重要的是那跟神熟悉得让米歇尔整个人僵在那里。
“你回来了。”他柔声说,眼中的欲望与残忍让米歇尔的脚发软,他想后退,可是一动也动不了——他根本逃不了,如果那个人想要的话!
“你答应过的……”他挤出一句虚弱的反抗。
男人优雅地站起身走向他,好像听到小孩子讲了一句很好笑的话一样笑起来。“哦,诺言,让我们先来做个定义:人类为了避免自己被背叛,加诸在别人身上的一种关于道德的束缚,有意见吗?当你自己需要背叛别人并为此得到好处时,那东西一文不值。”修长的手指掠过他的金发,丹尼尔微笑,“我的诺言,一文不值。”
他忽然露出一个近于与调皮的灿烂笑容,“我和你说过……”他说,一只手猛地拽住他的衣襟,米歇尔觉得房间里的景色迅速转了个圈儿,他被丢到了床上。
尼尔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你可以反抗,这里的隔音设备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他们都出去了。”他松开领带。
故技重施,米歇尔想,瞪着他,“这次你带上匕首和手铐了吗?”他问。
“没有,我不想弄死你。”丹尼尔说,他走过来,一只手托起米歇尔的下巴,微笑,“真的没人能迷住你吗,吉尔?”
该死的神经病!
第十九章 控制与对抗
米歇尔自认为体质很好,甚至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依然这么认为,不是吗,至少这次他不用在加护病房待上四十八小时,或者像上上次那样发上三天的烧,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他考虑道,所以这次只是小小的低烧——已经不错了,毕竟男人那器官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用的,难道你还想益寿延年?所以他很知足。
不过近两天内爬高爬低的拍片子肯定是有困难,一大早醒来时他就觉得头重脚轻,丹尼尔干脆地把他按在了床上,他肯定很清楚那个的副作用。不过能活着就很幸运了。米歇尔自我安慰地想。
“好吧,我承认我得休息,不过你至少得让我去跟导演请假!”他说,意外地发现那家伙还赖在这里,一般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发过神经后就走人吗?
丹尼尔把他按在床上,“我去,他是位严厉的导演,嗯?相信我,赞助商比演员的话管用。”
这倒是没错。米歇尔躺了下来,丹尼尔和出去大约五分钟后回米,在他的床边坐下,微笑地看着他,“搞定了。早餐想吃点儿什么,亲爱的。”
米歇尔皱起眉头,“你还在这里干嘛?”
“照顾你。”丹尼尔说,章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开始点菜,焦黄的吐司,手磨咖啡以及鹅肝酱什么的。
我只想要杯牛奶。米歇尔想,但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不吃的权利。“我不记得这里有这么好的条件。”他说。
丹尼尔耸耸肩,“我的厨师们很快会做好送过来,别担心,亲爱的。”
“你的厨师?”米歇尔重复,“你走到哪里还带着厨师?”
“嗯哼,我吃不惯外面的菜。”丹尼尔理所当然地说。
上帝啊,我终于知道这个人养成这样烂个性的原田了。米歇尔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肯定不知道有一种叫努力的东西。
“嗯……你什么时候走?”米歇尔问,艰难地啃着面包,果汁太甜,咖啡太苦,他宁愿喝自来水。
“米歇尔,我花了不少时间来找你,”对面吃早餐的人答非所问,“所以我做了你所拍的电影的赞助商,来非洲出差,看你们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