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他的专业演员,我也没拿他工资。”米敬尔冷哼一声,我赞同他的话,他想,但我肯定不会考虑让他来当我的心理医生。
迈克尔耸耸肩,“我知道,这对您是无妄之灾,先生,您有您的事业,而且做得相当不错。但是你得知道,他比你更加有钱和权力,我希望你能顺着他点儿,别试图挑战他的权威和自以为是,这些天他的精神很不稳定,屋子里能砸的都被他砸了,我们在下面当差的都快被折腾死了!”
米歇尔拧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建议您,对他温柔点儿,小孩子总是要引导的。他不懂得爱的方式,但是他很爱你,重视你。这样可以让他的精神稳定儿,他是个可怜人。”
“开什么玩笑!”米歇尔叫道,“我可没义务当一个男人的恋爱对象和精神支柱!”
“先生,”迈克尔同情地看着他,“这是我所能提供的让你们双方都更好受的方案。”他向表情愤怒的米歇尔解释道,“不然只是大家一起受罪而已。”
说完,他看了一下表,站起身,小心地把自己用过的酒杯放回去。“我得走了,如果被我亲爱的BOSS看到我在这里他会大吃飞醋,他嫉妒所有靠近您的生物,包括一只耗子、金龟子、蚂蚁……说不定以后还包括有幸亲吻您嘴唇的茶杯。”他走出去,米歇尔叫住他。
“等一下,迈克尔,既然你是他的心理医生,你该知道……那个罗克·丹尼尔的情况,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他问。
“哦,”迈克尔愣了一下,然后微笑,“是不是真的重要吗?”他说,礼貌地从外面把门关上。
实际上,虽然不愿意承认,经过慎重考虑,迈克尔说的也许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他还能怎么样呢,或者等待丹尼尔有一天对他兴趣消失,但他怀疑他真能活到那个时候,米歇尔在心中盘算,那个人拥有摧毁式的恋爱观,而他现在显然很不幸的是他“恋爱”的对象。
对他温柔点儿,他想,为了我自己好。
“你在干吗?”丹尼尔问,他走时房间里看到米歇尔趴在木地板上,宽阔的卧室一片狼籍。
“你难道看不到吗,我在拼图。”米歇尔没好气地说,丹尼尔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从现在地板上不多的内容看来他正在拼《猫和老鼠》,这会儿手里正拿着一块塑胶板犹豫不决。
“那是汤姆的尾巴尖。”丹尼尔说。
“我自己会拼!”米歇尔不爽地说,犹豫了一下,把塑胶板放在汤姆的尾巴上,完美无缺。他不再说话,丹尼尔在后面小声说,“那块是杰利的耳朵。”
米歇尔默不作声地把塑胶板放好,又拿起一块。这回两个人都犹豫起来,丹尼尔试探着小声说,“是不是那个花盆边儿?”米歇尔把它放在那里,又拿起一块和它卡在一起,小小的图形立刻呈现。米歇尔点点头,“没错,”他高兴地说,“想不到你有玩拼图的天分,伙计。”
两个人开始一起动手,那是盒一千块的拼图,要拼好颇不容易。丹尼尔看着米歇尔蓝色眼中跃动的火焰,兴趣与期待让他的双眼充满着热情、以及澎湃的生命力,他热爱这种眼神,会让他有一种早已麻木和冰冷的心脏打从里头暖和起来的战栗感。我渴望他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可他从不那样……而当我试图拥有时,却只会打碎它……但那种欲望烧得他身体疼痛,他只懂一种“得到”的方法,就是把它揣在口袋里,不让任何人看见,可那是不行的,他是个人类,而不是物品。“你得节制,BOSS。”他想起迈克尔说的话,“两个人再要好也只能是两个人,占有欲得有节制,不然大家一起完蛋。你已经领教过了吧。”
他想强迫他让他专注的眼神从拼图上移开,让他看着他,可是他不敢。“你已经领教过了吧。”那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他压抑住它。
米歇尔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在还差十来块的时候他丧失了兴趣,他甚至没有把它拼完,便无趣地丢下拼图,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懒洋洋地开始抽烟。丹尼尔过去和他坐在一起,根据资料上说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最近他抽得厉害。
经过几天的生活,丹尼尔也对米歇尔的性格有了基本的了解,他的神经比较粗,对于事情热情专注得让他嫉妒,可是当达到目标,甚至只是将要达到目标时,他兴趣丧失的速度比放在冰库里冷却得还快。
他转头看他,金色的发有些长了,灿烂凌乱得很性感,蓝色的眼睛眯着,他的五官俊秀精致得像艺术品,他慵懒绵软的眼神,氤氲烟雾中浮动着冷漠,微张唇边叼着的香烟……让他有一种强烈让他属于他的渴望,烧灼得他难以自抑。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美丽,也不让他看到别人,专属于他,像他所拥有的那些艺术品一样,把他收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这份蛊惑人心的美,那将是多么巨大的满足感!他把手按在他的肩上,那双漫不经心的蓝眼睛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诧异。他试图牢牢地抓住对面人的眼神,可是却挥不着力,那对眼睛好像在看他后面的墙壁,叼着烟的唇是一种性感却冷漠的形状。
胸中涌出一股强烈焦躁和急切,他夺下他叼着的烟。“说你爱我,米歇尔!”
蓝色的眼睛露出些微的惊讶,然后摆出一副“得了吧你”的讽刺表情,“那么亲爱的主人,你想听哪个版本,告白版?求婚版?还是生死离别版?”
“哪个都行,快说。”丹尼尔说。
米歇尔皱起眉头,“你知道那都是假的。”他说。
“没关系,你说!”
米戢尔瞪着他。没错,“我爱你”这话他说过的次数他自己都数不清,不包括他从小到大勾搭的女人,光是演戏他就念过无数的版本,可是这会儿,当对面一个明明有三十多岁的男人,用三流青春片十几岁小男孩般深情疯狂脆弱的目光看着他时,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这听上去太蠢了,我可不要陪你一起犯傻!”米歇尔说,抬起手肘把一脸威胁靠过来的男人挡住。对面人的目光让他窒息。
“说!”丹尼尔说,他不是在请求,他从来不请求,他是在命令!
“你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吗!”米歇尔大声说,恼火起来,一把把他推开,“我说了就代表真的吗!够了,我不想再继续这种愚蠢的游戏——”这混蛋想让他怎么样?像对演对手戏的女演员一样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他,说“我爱你,你对我是独一无二的”,然后来个法式热吻吗!简直蠢到家了,米歇尔站起身向外走去,可是手臂被一把拽住,下一秒他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是磕到桌角了,米歇尔痛得缩起身体,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那样做,发根处传来撕裂的疼痛,那个人一把扯住他的头笈,强迫他抬起头来。
灰色的眼睛盯着他,“你最好乖乖听活,如果不想受罪的话。”
我不该逆他的意思,顺着他点儿,这对我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米歇尔想,可是他瞪着那双眼睛,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丹尼尔扬扬眉,“嗯哼,还挺有骨气。”他说,眼睛变得残忍而冷酷,他一把抓住米歇尔的肩膀,手指开始使力。金发男人的额上冒出冷汗,他知道这样很疼,他可以这样把他的手臂弄脱臼,对于没受过训练的人那种疼痛难以忍受。即使这法子不行,他仍有无数的法子让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