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冀天低叹一声。“看来你还没醒……”
回应他的,是夏黎越渐狂乱的低吟。
“没关系……少了爪子的野狮看起来也很动人美丽……”他低喃著,翻身压住了她。“只是……醒了之后可别怪我……是你勾引我的……记住了,是你勾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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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夏黎睡得好沈好沈,沉到她好几次睁开了眼睛,身子却动弹不得,想起床却根本动不了,只好合眼又睡去。当她真正醒过来时,竟已看见红霞满天。
饥肠辘辘,肚子饿得咕咕叫。夏黎打算去找东西吃,才起身,被单滑落至腰际,露出她赤裸裸的雪白身子,她愣了好几秒,脑子一片空白。
“天啊……”脑子努力转著,想不起来昨天夜里上床睡觉时有脱掉衣服过,她一向没有裸睡的习惯啊!
“这是怎么回事……”她低头看了雪白的身子一眼,竟见上头四处布满粉红色的印记。
昨夜些微的片段瞬间涌上脑海,有点模糊,然后越渐清晰。
记住了,是你勾引我的……脑袋瓜子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
夏黎蓦地臊红著脸,拉起被单遮住自己的裸身,就好像秦冀天此刻就在她身边盯著她的裸身瞧一样,让她的身子敏感的一颤。
很好,非常好,她竟然该死的又跟他上了一次床!
原来昨天那个男人出现在她床上的画面根本就不是梦。
所以,他吻著她身子的唇是真实的,一双大手抚摸上她全身也是一点儿都不假的。而她呢?她因他的激情冲撞而放声哭喊的情状也是真的……
夏黎把被单拉到自己头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不住地喘息、低咒著,为自己不断地在那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荡妇的样子感到非常非常不满及生气。此刻的他一定得意到得内伤了吧?
因为,她嘴里抗拒著他,身体却不断地迎合取悦著他。
“堂堂的美国夏警官,何时成了缩头乌龟了?”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愉悦地响起。
被子一掀,夏黎的头探了出来,气呼呼地瞪著他。“你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乘虚而入!我有请你进我房间吗?我有说你可以吻我吗?我有准你跑上我的床偷抱我吗?你怎么可以在人家累得睡死的时候偷袭人家?你就这么缺女人暖床?我就这么吸引你吗?”
秦冀天两手一摊,无辜地看著她。“你的身体的确很吸引我,我也的确很缺女人为我暖床。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我再去找别的女人来为我暖床,这样对你不好。我们现在应该还在热恋中才对,如果我去找别的女人来抱,你的身分将会变成弃妇。”
夏黎伸手拿了一颗枕头丢向他,朝他大吼:“我说过了我不希罕!你要找女人就去,我根本无所谓,只要你不要再拿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这个男人真的很恶劣,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她吃光摸尽了还冠冕堂皇地说他抱她都是为她好?去他的!
“夏黎……别像个疯婆子一样的乱闹好吗?”
说她是疯婆子?好,很好,那她就继续疯给他看!
夏黎开始朝他丢东西,枕头丢完丢抱枕,抱枕丢完丢床头上的面纸盒、电话、闹钟……
虽然她一向不是这种爱无理取闹的女人,但此刻的她却有一肚子的怒气要发泄,因为这个男人让她的生活变得一团乱,因为他的话激怒了她,因为他抱完她之后又是那么不在乎的样儿……
夏黎使劲地往他站的那个方向丢、胡乱地丢,反正那个大男人的身手俐落矫健,她就算拿花瓶砸也砸不到他的衣服一角,因此,她丢得毫无顾忌,出手毫不留情,看到东西就扔,一边扔东西还要一边拉被子遮裸身,直到床上及床边的东西都丢完了,她才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
视线对上秦冀天那双阴沈而闪著怒气的眼,这其实还没那么令她害怕,令她害怕的是……他眼角边、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红色鲜血。
鲜血越渗越多,滴下来落在他白色的睡袍上,看起来分外的令人触目惊心。
她打伤他了……
他是白痴吗?为什么要呆呆地站在那里让她丢?他明明可以闪过的啊!他的身手甚至比她好太多了。
室内的空气静寂得骇人,他沉重的呼息声,她狂烈跳动的心跳声,交织成夏日里暴风前夕的沈缓低鸣。
秦冀天的眼神看起来好可怕,他会动手打她吗?如果他要打她,她要乖乖地让他打吗?毕竟,是她把他打伤的……
见那白色睡袍上的鲜血越滴越多,夏黎的眼中满是悔意,再也管不得他会不会动手打她了,下床,背过身去,她开始穿衣服。
灼热的视线烧烙著她光裸的背,秦冀天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有点笨拙的穿衣动作,显然是他的存在影响了她。
“如果你想乘机逃跑,这样的举动并不明智。”他还直挺挺地站在这里没被她打昏,想逃?门儿都没有!
“我如果想逃,根本不必等到这个时候。”她知道,如果不是他放她走,天涯海角他也会逮到她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打算待下来……关于这一点,当然不能让他知晓。
或许,他认定她不会出卖他,因此以为决定把她留在身边是安全的,但,天晓得,她从小到大就不是个乖女孩,如果她是,就不会去当警察,而是会每天穿著蕾丝长裙当淑女了。
他是低估了她在美国警界的地位了。如果她可以凭著一通电话就辞职成功的话,那只表示了她的存在对美国警界没有太大的功用,偏偏她不是。她的立场或许没有他在“黑鹰帮”的艰难,但,却也不是她想走就可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的。
刚开始,她是真的想离开他的。她相信如果没有她,他可以把自己保护得更好,甚至连警方都难不倒他。但,现在的她变得骑虎难下了……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夏黎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这才抬眸瞧他,这一瞧,眼眶跟著红了。她咬住唇,冷冷地道:“替你这个笨蛋上药啊!急救箱在哪里?”
她越过他想动手找,他却反手扯住她的皓腕。
“不必了,只是一点小伤。”他看到她眼底深层的悔意与泪光,那扬升到差点控制不住的怒气陡地平复下来。“如果觉得很对不起我,只要答应我以后都会乖乖的,我就原谅你。”
“我没有对不起你!”夏黎昂起了美丽的下巴,硬著嘴道:“是你自己笨得不会躲开,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心,自己活该!”
“是吗?好,我活该。吃饭吧,玛丽亚应该把饭菜都弄好了。”拉著她的手往餐厅走,秦冀天的举动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不处理他头上、眼角上的伤口了。
从卧房到餐厅的路突然变得好长,在他身后,她看到沿路上的血一直滴、一直滴,深浓的愧疚与悔意不断地折腾著她的心,跟著他的脚步益发的沉重,终至再也迈不出去。
“够了,我认输了!”她懊恼地低叫著。鼻头酸楚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头也没回,秦冀天继续拉著她往餐厅走,手带点劲道,让她甩了半天才甩开。
“我说够了!秦冀天!”夏黎再次大叫,汹涌的泪蓦地夺眶而出。“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是我!我求你去上药行了吧?我答应你会乖乖的行了吧?你不要这样故意让我难过……讨厌的你……可恶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