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是不断地误解彼此,不停地猜测彼此的心意,但结果总是出人意表,他们其实都爱着对方。
「是我不对,我不该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带给妳压力。」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有多委屈她。
她摇摇头,心跳加速地看着他朝她走来,彷佛又回到她初见他的那一瞬间,有种令人窒息的心动,跟随他的脚步跳跃。
「但是我还是有疑问。」她不想这个疑问放在她心里一辈子,她要知道答案。
「什么疑问?」他捧起她的脸,曾经必须花费很大力气才敢做的动作,如今却变得那么轻而易举。
「你到底为什么娶我?」这个问题每每打扰她的睡眠,让她一夜反复到天明。「是因为同情?怜悯?还是──」
她接下来的疑问,全尘封在辛海泽既温柔也热情的吻之中。
她惊讶地张着小嘴,辛海泽又覆上去。这次,他不再单纯只是让她体会亲吻的滋味,他也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男人。
「我说过,除非妳要上床,否则别跟上来。」
接下来,就看见他将衣服一件一件脱掉,其中当然也包括金安琪的。
结婚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该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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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他们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她也已经向辛海泽表白,但金安琪仍不了解辛海泽,他始终没有真正打开心扉。
刚开始的时候,金安琪觉得很挫折,但后来想想,自己也花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才摆脱过去的阴影,也就不再着急。
凡事总要一步一步来,尤其是心态这种东西,光用道理分析,是行不通的,只能耐心等待机会。
金安琪相当想得开,也愿意等待时机,只乞求这样的机会快点来临。
只是寂寞难耐。
夜晚家庭气氛浓厚温馨,和白天的空荡荡呈强烈对比。直到现在金安琪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家庭主妇喜欢聚在一起打牌,因为总不能天天逛街,打牌似乎成了最好的消遣。
金安琪对打牌没兴趣,书也看腻了,想来想去找不到娱乐,干脆收听无线电,也许会听到什么有趣的节目。
她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型无线电──这也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少数财产之一,转到她时常收听的电台,里头正在播放广播剧:善良的妻子得知丈夫外遇,哭得呼天抢地,大骂外头的狐狸精勾引她丈夫。内容有点好笑,却挺煽情,很适合一般听众的胃口。
这台无线电跟她很久了,远在她就读女中的时候,她妈咪就买了这台无线电给她,算一算已经有七、八年。
七、八年前的老东西,当然跟现在的无线电收讯效果不能相比。不过一直很珍惜它的金安琪舍不得丢掉,因为这是她妈咪买给她的,说什么也要留着。
「妳这个下贱的女人,还我丈夫来!」
广播剧的内容,从原本的可怜妻子,一下子转变成泼辣的悍妇。这转变有点突兀,但颇能激励人心,大家都想知道那抢人老公的狐狸精最后有什么下场,会不会跪着喊饶命?
「啪!」
她正听得精彩,无线电突然出现杂音,而且她发誓,她还看见火花。
「别想我会把丈夫还给淅~~」最后它干脆直接报销。
看样子她是别想知道后面的剧情了,不过大概可以猜得到,狐狸精不打算把丈夫还给可怜的妻子,结局大概是待续。
无奈之余,金安琪只好自己动手修理。许久以前,这台无线电也曾闹过脾气,好一阵子不能收听。最后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它竟然就自动好了,说不定这次也能如法泡制。
她将无线电转到后面去,找来工具拆掉后面的面板,便着手修理起来。她东摸西摸,压根儿搞不清楚哪条线是哪条线,只得随便乱扯,扯到最后,真空管着火,她吓得往后跳。
「啊──」
砰!
每次她出事,辛海泽一定适时赶回来帮她,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默契。
「你、你回来了。」她尴尬地看着身后的辛海泽,刚刚要不是他扶住她,她大概已经跌在地上,和地板打招呼了。
他看看桌上那一团乱,不必她多说明,也知道怎么回事。
「真空管坏了。」他稍微检查了一下无线电,评论道。
「那怎么办?」她真的很不好意思,每次做坏事都被他逮到。
「更换或是丢掉。」辛海泽回答。「就我个人的建议,应该丢掉,妳这台无线电太老旧了,再留着也没意义。」况且客厅有台最新型的无线电唱机,想听无线电,到客厅就可以了,不必非得要这台不可。
「不行!」金安琪想也不想地否决。「我不能将它丢掉!它是我妈咪买给我的,绝对不能丢掉。」她不是不知道它旧、不好用,只是亲情难舍,她母亲的灵魂就寄宿在上头,说什么也要留着它。
「那只好动手修理了。」辛海泽了解她们母女之间的牵绊,毕竟若不是为了守住她母亲的牌位,她也不会嫁给他,算是半个媒人。
「你要帮我拿去修理吗?」她好高兴他没坚持要她丢掉无线电,一般人都嫌它太旧,连她父亲也把它当做废物,一天到晚想把它拿去丢掉。
「不,我自己动手修理。」这种小毛病不需要送修,浪费时间。
「你会修理无线电?!」金安琪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这么困难的事情他也会。
「妳等着瞧。」说完,他消失了一段时间,等他再出现,手里已经多了新的真空管和一小盒零件,感觉上非常专业。
「你真的会修理呢!」她感兴趣地看着他灵活地将烧坏的真空管拆下来,换上新的。
「很久以前我曾经在无线电公司干过修理工人,这身技术就是在那个时候学的。」他不但替无线电换上新的真空管,还顺便把一些太老旧的零件换一换,最后再清理一下无线电内部,都长蜘蛛丝了,难怪收讯这么差。
「你做过修理工人啊!」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往事,感觉格外新鲜。
「我做过很多事。」挑夫、修理工人、工地打杂,什么事都干,只要能挣到钱,只要不犯法,他什么工作都接。
「你都做过什么样的事,告诉我!」她好想知道他的一切,甚至连他还在地上爬的时候的事也有兴趣。
「我肚子饿了,吃饭去吧!」问题是他不想讲,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让她知道他辛苦的过去,那些都是劳力工作,跟他现在的工作是不能相比的,他怕弄脏她的耳朵。
「海泽!」她气愤抗议。
「都是些小事,没什么好谈的,妳只会无聊到睡着。」他笑着搂住她的肩,用话打混过去。
「我才不会。」她不了解,她什么心事都告诉他,他却一件事也不让她知道,尤其是过去。
「颜妈呢?」他问金安琪。「我好像没看见她。」
「颜妈回乡下去了。」金安琪回答。「听说是孙子生病还是什么的,总之她会有三天不在家,我也准假了。」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气势。
「也就是说,今天没饭吃了。」辛海泽对她的决定没意见,对肚子比较有意见,他正饿得发慌。
「我们可以出去吃饭,或是由我来做饭,你说好吗?」想到可以为心爱的人洗手做羹汤,金安琪的眼睛都亮起来了,辛海泽却不敢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