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雨乔回到保养厂,见手下已经在工作,赶紧过去帮忙。
说也奇怪她平时工作都十分带劲的,今天下午却有点心不在焉,连工具都拿错了。
「回神啊、回神啊!」她小声地对自己念经,可她的心就是忘了带回来,脑子里根本装不下修车的事,全被费斯理一个人给占满,一想起他就心乱如麻,总觉得呼吸间还留有他的气息,心底始终存在着妙不可言的馀味,身子也清晰地记忆着他雄性的坚硬曾结实地压抵着她的柔软……
噢!只不过是个吻罢了,她却爱他更深、更多,恐怕他若要她献身,她都会无条件地把自己奉上了吧!羞羞脸哦,花痴一个……
「雨乔……贝雨乔……」所长一连叫了她几声,都得不到她的回答,瞧她手拿螺丝起子,肩上扛着废轮胎,站在车尾动也不动,不知在干啥,索性走到她面前一瞧,发现她整张脸红通通的。
「啊——」贝雨乔尖叫一声,被突然挪近的一张老脸皮吓了一跳。
所长也跳开一步,脸皮颤了颤,他老身才是被吓到的人,两人对看两秒,所长维持住长者的风范,问她:「雨乔你又发烧啦?怎么尖叫又脸色这么不正常?」
不正常个头啦!她是在想费斯理,但这是不可告人的,是她的私事。「咳——没有,没有……所长找我有什么事?」她赶紧把扛着的废轮胎扔到一旁回收处,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老板有令,你今天下午办交接。」
「这么快?!我还不确定自己明天的心情是否合适去办公大楼上班呢!」她又低声地自言自语。
「你在说啥?有什么问题吗?」所长比了「阿达」的手势,觉得她真的怪怪的。
「没没……我好得很,我是说真是太有效率了。」贝雨乔哈哈两声,心想他老人家才「阿达」了咧!
她是陷入热恋了,才会对心爱的人有着欲迎还拒的小小心思啊,她是很想见他,又害怕自己会不小心把爱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心情上的不确定因素才会相对提高啦!其实现在她心里就像是装了几百只小虫似的,心痒痒,好难受,也好想大笑……明天后就可以天天看见费斯理了,这真是人生最开心的事了,哇哈哈——
所长拍拍她的肩。「待会儿我派人过来,你别走开。」
「是。」她乖巧地点头,手脚都兴奋地直打颤。
而她「高升」的消息也迅速家野火燎原般在同僚间传开来了,一大堆人都跑来向她道贺,就连在生产部的爸爸都「闻香」而来了。
「雨乔,爸真以你为荣。」贝大叔很开心地给女儿来个抱抱。
贝雨乔差点要埋在老爸怀里喜极而泣了,她生来就只为听他这句赞美啊!
「新车引擎若申请专利,马上可以先卖给公司大挣一笔呢!」有个人这么说。
「老大,你真不愧是个天才。」
「老大,你发了可别忘了我们。」
「老大要请客唷……」贝雨乔的手下们全都成了马屁精,嘴里不只能吐出象牙,这下可能连黄金都吐得出来了呢!
「对对……请客、请客!」大伙儿起哄,要她请。
「好,等我真的海捞一笔一定请大家。」贝雨乔也人来疯地答应了。
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是普立兹,他上洗手间,便秘了半个钟头,出来时围观人群已散,但有人告诉他,他不落人后地去向贝雨乔说声恭喜,可惜的是她和前来领车的客户在讨论维修过程发生的问题,他只好摸摸鼻子,先回到自己的工作团队,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下班时间过去很久了,贝雨乔仍很负责地和手下把车维修好,交给急于用车的车主。眼看着车主走了,她也功成身退,独自走进更衣室,换上轻便的衣服准备回家。
她走到停车场,看到她的二手车上头摆着夸张且华丽的大把花束,她惊喜地想,那个送花的人应该是……费斯理吧。她边走边悄悄朝四周望,他人呢?
「啦啦——给你一个大惊喜……」快接近她的车时,普立兹从车的另一侧跳出来,开心地笑着。
「是你?」贝雨乔定住脚步,额冒冷汗,这确实是「大惊」,但那个「喜」字可以去掉。
普立兹抓下那束花走到她面前,含情脉脉地献花。「难道我还有别的情敌吗?谁敢跟我抢?」
「噢!」贝雨乔低叹,她一定是得了「大头症」,才会幻想花是费斯理送的,心里的落差太大,让她万分难过了起来。「我不能收……我对花粉过敏……」虽然普立兹很热情,也是出于好意,但她不得不泼他冷水,她并不爱他,他就算追她一万年也枉然。
「好吧!那让我请你去吃大餐,替你庆祝一番。」他好说歹说。
「不,普立兹,不用了,你的好意我真的是心领了,你的青春有限,我不想你一直为我浪费时间……」她说得很白要他死心。
普立兹脸色愈来愈沈,不甘被拒,干脆把她压在车身旁,打算要强吻她……
她惊愕,左闪右闪,他吻不到,就是吻不到……霎时,不远处有脚步声接近了,他再也不敢对她乱来,她立刻奋力地推开他,同时也看到那个走进停车场来的人,心凉了半截……
费斯理眼中迸出电光石火的光束狠扫过两人,远远看去花束阻隔了他们,但即使是患近视眼的人也看得出他们在干什么好事,他可无心驻足观赏,旋即上了自己的车,疾驰出去,心情荡到谷底,着火般的怒啤:「朝秦暮楚的女人!」
贝雨乔心情很坏,推开普立兹,把话挑明了说:「我真的不爱你,真的很抱歉。」她留下一脸尴尬的他,不等他开口,坐上自己的车,追着费斯理扬长而去。
虽然刚才他离她有些距离,但她很清楚地看见他眼中轻蔑的冷焰,他一定是误会她了……
她加足马力,循着通往公路的车道前行,费斯理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心隐隐作痛,把车停到路旁,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好想哭,也想问自己,她是追他干么?她要向他解释什么?
他只是她的老板,她不必一点小事就要向他报告、澄清,偏偏她的领悟力告诉她,他是在意她的,否则他大可不必把脸绷得那么紧,这新发现让她心中充满了希望,同时也让她陷入莫名的失落之中。
「唉……唉……唉……」她连连叹息,不知所措地回家去。
整个晚上她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泡在浴缸里满脑子都是他冷峻的眼神。
她一次又一次地绝望着,不知明天该怎么去面对他?也许为了明天起的合作关系,她该主动去向他「呈报」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事实上她是为了他而顽强地抵抗了普立兹的侵略。
她跟自己天人交战后,终于做出决定,她要去找他。
但她上哪儿去找他?据她的判断他现在人该在寒天,而不在家吧!若她直接就去寒天找他,那会不会太冒失了,会不会逾越了某种……界线?
噢!她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患得患失、优柔寡断过,她向来是直性子,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啊!
她逼自己什么都别想,无论他在哪里她都要去找到他,只是说句话就走,她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的,她打定主意了。
2O8室里的豪华休息室里,费斯理衔着烟,沈闷地坐在沙发上隔着窗,看过陆续入内的女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