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刘轩宇说的,那么漂亮的男人呆在身边半年却不动自己一个指头,是人难免会忍不住。回想在套房里的对话,他想到刘轩宇也见过这样的韩绎纬。
解脱束缚以后只要坐着就媚态横生的也曾碰过韩绎纬身体。一想到这里就超级不痛快,卓悠然爬下床,从书架上翻出一支韩绎纬常用的亮粉色萤光笔,在睡得晕天黑地的男人肚子上留下了自己漂亮的签名,要是在超级乐迷间,他还是有把握用这个签名去换钱的。
最后的落笔处加上一只红心,心底的酸涩顿时分解完毕。
“晚安。”抱着韩绎纬打了个哈欠,卓悠然觉得终于可以安睡了。
第七章
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不过有些恶梦是不会在阳光下烟消云散的。
清脆的门铃在空荡的客厅里响起,早起的卓悠然飞快跑下楼梯,打开了门。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寒气,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门铃上卡着一只玩具啄木鸟,尖嘴不停的在门铃上敲击。
拿下玩具丢掉,慢步下台阶,卓悠然站在自家门前张望,依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应该不是孩子的恶作剧啊,不过有无聊的家伙故意上门恶作剧也不是不可能。路上虽然冷清也是有晨跑的人,加上沈彬也提到过新华路隔壁的街区有些是黑街,可能会走到这里来。
转身走上台阶,老旧的地砖上摆着一个白色信封,上面的鞋印似乎是他在不经意间踩过去的。
蹲下身捡起,悠然等不及回到屋里去看,打开信封,白色的卡纸折成贺卡的模样放在里面,抽出时连带里面的照片也掉了出来。
淡黄色的折痕下,苏染闭着眼睛躺在水泥地上。有如被人当头淋了一盘冷水,没有更多的背景悠然也认得出那是什么照片。
打开白色卡纸,鲜红的颜料写出歪歪曲曲的两个字:“凶手!”
苏染,如果是你的幽魂为什么要到今天才来找我?
“悠然?”下到客厅的韩绎纬好奇的走了出来:“有人寄信吗?”
“不,是广告。”迅速收起信封,卓悠然强迫自己笑着走向恋人:“肚子饿了吗?平时没那么早起床啊。”
韩绎纬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在擦身而过时从身后抱住他,在颈间吹拂热气:“今天的早安吻呢?”
推拒的手指被含住,卓悠然无奈的把信封藏匿到背后,不情愿的吻了上去:“你刷过牙了吧?”
出乎意料的热吻,韩绎纬托着悠然小巧的头颅亲吻,即使惹得对方几近窒息,也只是缓慢的厮磨而没有放手。
“够了。”挣扎在令人晕眩的激烈感官中,抵住身前温热的胸膛低喃,背在身后的手却突然一空。
“谁寄来的信?”韩绎纬轻易躲开恋人意欲夺回的手,展开了信封。看清内容后,视线立刻移到沮丧的悠然身上。
“我不知道。”
“这张照片只有警察局可能有。”
“我不知道。”
“悠然,即使学校里也有备份,这也是很严重的恐吓行为,是不是和之前的抢劫有关?”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看呢?”劈手夺回信扔在地上,卓悠然不分青红皂白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冲进了厨房。
拿起一束水芹菜在砧板上乱切一气,直到淡绿色的液体从料理台上流下来,卓悠然才撑着双臂回过头。
韩绎纬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然然,对我需要隐瞒吗?”
压抑住流泪的冲动,他摇了摇头:“苏老师……苏染是不是恨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因为我做的事什么用也没有。”边讲边举起锋利的菜刀,悠然露出惊异的笑容:“既救不了苏染,也无法原谅妈妈。”
眼睛死死的盯在那把刀上,韩绎纬看着他把刀架在自己手腕上:“你是指挥家,用刀应该更小心一点。”
“你是说这样吗?”轻笑着用刀锋在中间划了一道,被泪水沾湿的眼眸望着韩绎纬:“不够,一点也不够,只要穿上衣服就看不到。”刀锋又上移一寸:“至少在这里。”
“苏染希望你幸福,他不需要你用伤害自己来补偿他。”不自觉的提高声音,韩绎纬慢慢朝他走去。
“胡说,死人什么也不知道。”用刀卡住手腕,慌乱的注视着韩绎纬,卓悠然不断的退后:“这个世界没有幽灵也没有神明,没有一个能让他从天上看着我的世界。”眼泪一点涌出,闭上眼,心情又回到了苏染死去的那天:“否则,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否则……他应该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啊!”
“悠然,别想了,看着我,我还在啊。”注意到恋人没有发现身后的椅子,韩绎纬又前进几步。
“我要苏染……让我见他。”哭泣着摇了摇头,他倔强的就是不愿意把刀从手上移开。
“悠然。”神情复杂的看着恋人失常的脆弱模样,心一阵阵的痛起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可是只有他,你不能去。”
讶异的望着他,悠然突然一笑:“撒谎,绎纬你撒谎骗我,我可以的,只要……只要这样。”缓缓拿起刀横在纤细的脖子上,他的表情仿佛找到了答案。
眼看就要割下去,退路却被阻挡,被椅子绊倒的卓悠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他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痛苦,却落入韩绎纬早已准备好的怀抱中。
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静止,等他张开眼眸,立刻望入一片深幽的黑暗:“绎纬。”
“傻瓜。”无可奈何的苦笑,韩绎纬抬手在他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八年前,都是因为你我养成了爱坐第一排的习惯,准备随时去接会从舞台上掉下来的精灵;你不是想我再养成厨房恐惧症吧?”
蝴蝶般的轻吻落在脸上,悠然稍稍的平静下来,却发现手里还握着刀。
“绎纬!”
“啊,轻一点。”拿住还可能伤害到一身雪肌玉肤的危险器皿,韩绎纬起身,把菜刀扔在一边,卷起衣服的下摆察看胸口的伤口。
伤口不深,却在胸前划下足足十几厘米长的口子,看着立刻渗出的鲜血,韩绎纬垮下脸:“完了完了,要多少OK绷都不会够了。”
擦干眼泪,卓悠然起身:“我去拿纱布。”
“不用,陪着我吧。”移动到椅子上,韩绎纬在伤口上抹了一把,手掌立刻一片鲜红。被强硬的扯着手臂,卓悠然急道:“伤口在流血!”
“死不了,舔舔就好。”硬把恋人拉到膝盖上,韩绎纬用沾着血的手指在寄托自己无穷眷恋的容颜上划下一道红痕:“悠然,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一次也不要。”
“绎纬,对不起。”歉疚的亲吻着额角,悠然晃了晃被抓牢的手:“求你了,我已经冷静下来了,让我去拿纱布好不好!”
一直板着的脸突然浮上大大的笑容,韩绎纬眯着眼指着自己的肚皮闪亮的粉色签名:“然然?是你干的吧?字写的真漂亮啊。”哼!居然捉弄他?看他以后怎么报复!
“绎纬……”声音几乎是哀求了,他就不能乖乖的放手让他想办法去止血吗?
“好了,听听心跳就知道还活着了。”韩绎纬翻了翻白眼:“你要赔人家医药费哦。”
“好的。”放手吧。
“还有精神损失费。”
“我知道了。”喂,放手啊。
“血把人家的名牌汗衫弄脏了。”
“好,我会再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