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工人打扮的男子以为他疯了,吓得连退十来步,差点栽进花丛里。
多亏路箴茗眼明手决,及时扶了他一把。“你别怕,这个人本来就神经神经的,幸好不会咬人,没有攻击。”
闻言,郝韫霆送了她一记白眼。“是哦,反正倒楣的不是你。”
“相信我,比起我的衰星高照,你遇到的一切都只是小意思。”
“原来我的楣运都是你带给我的,啧!看你要怎么赔我!”
“我的楣运全来自于你的存在,你觉得这件事我们该如何解决?”她歪着头,不一会儿,两指交叉一弹。“为了一劳永逸,我认为消灭那始作俑者是最好的办法。”
她的意思是要消灭他罗!果然最毒妇人心!郝韫霆不满地又哼了哼。
“君子不与小人计较。”
“好女不跟恶男斗。”路箴茗也利口地回了一句。
但郝韫霆只把注意力转向男子。“你们饭店有没有洗衣服务?”
“有,我带你们过去。”还是尽快将他们带去交予经理吧!这样难缠的客人他应付不了。
第二章
因为郝韫霆的意外也算是饭店的过失之一,所以由经理作主,全部的洗衣费用都由饭店负担,还招待他们进客房休息。
一路上,路箴茗低着头不敢见人,就怕宴会厅里的骚动尚未止息,还有人要捉她去向王一发邀功。
终于有惊无险地进到休息室,大概是因为她脱下侍者服的关系,并无人认出她来。路箴茗一进门就倒了杯冰水一口灌下,压压惊然后瘫在沙发休息。
郝韫霆穿着饭店提供的浴衣疑惑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像利针,不停扎进她心里。
“你看什么看啊?”
“像你这么凶的人怎么当服务生啊!饭店里的客人不都被你得罪光了。”太有个性的人其实不适合从事服务业;比如她,这般地特殊,连他都禁不住职业病驱使,想要多了解她几分——是怎样的奇女子,有如此的烈性与伶牙利齿!她,引入好奇。
“我也很怀疑,似你这般没品的蠢蛋,写出来的书怎还会有人买?”
“你知道我写书?”他挑起眉。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绣花枕头,有意思!
呀!她赶紧咬住舌头。惨了!说溜嘴了。
“你……这一个月,你来饭店参加过几次相亲宴啦?我要还弄不清楚客人的职业、姓名,我服务生也不用干了。”她才觉得奇怪咧!他平均一星期相一次亲,相这么多女孩,也没见他跟谁认真交往过,分明是来玩的嘛!
“原来你早就注意到我啦!早说嘛,我可以送你一本我写的书、还附赠亲笔签名喔!”郝韫霆坏坏地笑着。就说她聪明嘛!
“鬼才要你的书,我可不想眼睛烂掉。”
“又没人叫你看书里的内容,是给你拿回去收藏、兼膜拜的。”他突然发觉,逗她实在是件挺有趣的事。
“我干么膜拜你的书!”里头又没有黄金。
“因为我帅啊!其实很多女性读者买我的书,都是看在书背上我那帅气的英姿才买的,她们买回去,把书后的作者近照放大,贴在房间里,日夜膜拜。”他一副很光荣的样子。
路箴茗用力握紧拳头,被他无赖的痞子个性打败了。
“你根本是在欺骗消费大众。”
“错!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非常世代,人的脑筋也不能太死,懂得利用机会创造优势的人才会成功。”
她用力喘口气,冷冷一笑。“我忽然发觉有好几个成语可以用来形容你这种人,想不想听听?”
“不想。”他一句话打断她。早知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又没痴呆,怎会自找骂挨呢?
路箴茗气得咬牙切齿,她的口才也不坏,可是遇上这痞子,就是怎么也说不赢他。
郝韫霆快乐地吹起口哨。他呀,整人是从来不动手的,太费力气了。路箴茗打了他一巴掌,他则气死她十万个细胞,这样也算报复回来了,划算、划算!
“你安静一点好不好?吵死人了!”她气得血管要爆了,他居然还在吹“快乐颂”!死王八蛋!
他耸耸肩,不吹就不吹,反正他的嘴也有点儿酸了,他改用眼睛骚扰她。
路箴茗默数着自己的心跳,九十八、九十九,一百……该死,她忍不住了。“你干么一直看着我啊!”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杂志丢向他。
“哇!”他伸手接个正着,却故意发出一声惊叫。“你想谋财害命吗?”
“我才想问你,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他无辜地垮下唇角。“我有吗?”
“没有?”她手插腰。“你已经定定地瞧着我十五分钟了,眼皮子都没撩一下,还敢说没打坏心眼!”
“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欣赏你,所以看着你,这有什么不对?”
“欣赏我!”她哪那么倒楣,教一个痞子看上!“你的鼻子正在长长,你知不知道?”
“是吗?我正嫌鼻子太短、太扁,长长一点好。”他嘻皮笑脸的。
这无赖!路箴茗瞳仁儿冒火。
“不管你的鼻子是长、是短,总之不许你再盯着我瞧。”
“哦,这恐怕很难耶!漂亮的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男人欣赏的目光,你应该试着去习惯才对。”这倒不是假话,她真是满对他的眼的。
果然够痞!“请问郝先生,这种话你跟多少女人说过了?”
“只有你一个。”
“你以为我会相信?”除非她的智商退化成三岁小儿!
“不不不!”他食指连摇。“小姐,当有人诚心赞美你的时候,你所该持有的态度不应是——”他的演讲正值高潮,客房门突然被踢了开来。
一名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连滚带爬冲进房里。同一时间,大门又被用力关上。
路箴茗、郝韫霆四只眼睛不约而同望向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嗨,不好意思。”男人匆忙地在他们面前整理衣物。
“你们在拍戏……”郝韫霆才开口。
“嘘!”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儿,我一会儿就走了,请别嚷嚷!”
“先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路箴茗顺应民意地压低了声音,僵硬的语调却透露出她心底的不满。
“没有啦!”中年男人有一双始终游移不定的老鼠眼。
“有人在追我,所以……”
“追你?你做了什么事?”她直觉这男人非良善之辈,该不会是警力通缉中的要犯吧?
“我都还没开始做呢!”男人大呼冤枉。
郝韫霆眉头一挑,有种又要倒楣的预感。
果然,不出半晌……“砰砰砰”!客房门被擂得连声哀嚎。
“他妈的……”一阵固有国粹的三字经自门缝处隐隐传进来。“你个王八羔子,敢勾引我老婆,有种给我出来!”
“你是奸夫,勾引人家老婆!”路箴茗愤怒的双眼射出火光。
“不是、不是!”男人双手连摇。“我是被勾引的那个人。”
“你是他老婆?”郝韫霆狐疑的视线在门板和男人间游移。
“你视障啊?他这模样像女人吗?”路箴茗气得用力踩他一脚。
“唉哟!”郝韫霆抱着脚跳起来。
而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也在跳。“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没有勾引那女人,是她自己走过来问我,两千块好不好!我看她长得不错,两千块也满便宜的,才带她来开房间,谁知……我真的是冤枉的!”
“很典型的仙人跳手法。”郝韫霆摸着下巴作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