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救人,你不觉得吗?”陈老激动得双手颤抖起来、“当年,我的儿子、孙子就是因为缺少器官更换,才年纪轻轻就死在病床上,所以我发誓,不再让其他的父母尝到像我一样的痛苦,这么多年来,我做到了,我救了无数的人。”
以命来救命!郝韫霆讶然。”可你同样也杀了很多人啊!他们也是有父母的,那些父母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哭泣呢!”
“你太天真了,那些人只要我送上一点慰问金,他们就很开心了,哪还会难过!”陈老笑得疯狂。“说人人生而平等是傻话,这世间的命都是可以估价的,我救的是更高价的命。所以你们应该赞赏我才对,而不是与我作对。”
郝韫霆冷笑。这是很多在权位者的盲点,自以为高人一等。事实呢!在这辽阔的天地间,他们也不过是渺小的一小撮生物罢了!
“我已经把你要的资料都带来了。”郝韫霆自怀里抽出一只牛皮纸袋。“你也该将余下那八个人都放了吧?”
陈老接过纸袋,看也不看一眼就丢给身后的保镖。
“韫霆,我一直很欣赏你。”
“谢谢!”郝韫霆撇撇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我对剩下那八个人的行踪比较有兴趣,陈伯伯,你可以告诉我吗?”
陈老走过来,双手搭住他的肩。“你真的不愿意接陈伯伯的位子吗?我老了,需要一个继承人,没人比你更合适了,做我的养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那八个进口新娘的下落。”郝韫霆还是一样的嘻皮笑脸。
陈老抓住他肩膀猛力摇晃。“你非得这么固执不可吗?荣华富贵你不要,偏要……”他真舍不得杀他啊!这样聪明俊俏又讨人欢心的孩子,他多想栽培他,让他高人一等,享受一世。
“人各有志嘛!”郝韫霆微耸肩,摆脱老人的手。“我肠胃不好,吃不得山珍海味;天生又懒散,扛不起大责任。所以,陈伯伯,你还是饶了我吧!”
“你晓得要让秘密永远是秘密只有一个办法。”陈老危险地眯起了眼,杀机已现。
“你想杀掉他吗?”郝韫霆皮皮地跑向陈老身后的保镖。“我瞧他挺忠心的,你就饶他一命嘛!我想他不会乱说的。”
陈老楞了下,随即放声大笑。所以他欣赏这个年轻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放眼当今,谁能比他更机智、更有勇气呢?’
“韫霆,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投靠我,我保证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否则……你太精明了,我不可能留下一个祸害来断我生路。”
“唔……”郝韫霆嘟起嘴,百般为难的样子。“可不可以给我三分钟考虑!”
陈老瞪着他,他从政多年,敢这样在他面前装疯卖傻的,郝韫霆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了,偏偏……他就欣赏他的敢言敢行!
“好,就给你三分钟。”
郝韫霆背负着双手,来回镀着方步。
“陈伯伯,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我说不,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陈老手一挥,俱乐部里跑出十来名黑衣人,个个执枪带刀的,完整的武器装备,说是一支军队也不过分。
郝韫霆轻昨舌。“哇,陈伯伯,你这是在拍电影吗?用这么大的场面招呼我,未免太劳师动众了。”
“怎么会?要对付道上赫赫有名的‘黑爵’,这些人我还嫌太少呢!”
“够多了,连同你俱乐部里那些人,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足以将我淹死。”他双手环肩抖了下。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全部的人都在这里了,你不会被口水淹死的。”陈老冷笑着说,浑然不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一点一滴泄漏了底牌。
“真的?”郝韫霆上前一步,又想到什么似的,连退了好几步。“陈伯伯,再问一个问题喔!你杀了我之后,会不会也卖我的器官啊?呃,我是AB型的,AB型少,价钱应该会高一点是不?”
陈老对他咧嘴一笑。“你放心,我舍不得让你死无全尸的,我还想把你的身体冷冻起来,永久保存呢!”
他张大嘴,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陈伯伯,你开玩笑吧?”
“这正足以证明我有多欣赏你,如何?可以作决定了吧?”
“当然。”他点头,又退了一步。“但先说好,不管我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不准把我做成木乃伊供人参观。”
“放心,你是我私有的,除了我,别人看都别想看一眼。”
“陈伯伯,拜托!”郝韫霆捂着耳朵,再退一步。他的鸡皮瘩疙都掉满地了。“保存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玩的?恶心死了!”眼看着他就快退离惧乐的前庭,跨到外头的马路。
陈老将右手高高地举起来,十来支长枪同时对准郝韫霆的身子。
“你的答案呢?”
“我答案就是……”他笑眯眯地说:“办不到!”说完,他身子迅速往后翻,跃上了后头的大马路。
同时,一排枪子儿追着他的脚步逼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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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箴茗的死缠烂打下,君梧邢不得不打破不与女人共患难的原则,带着她埋伏在“Z俱乐部”四周,等着随时支援郝韫霆,并逮捕陈老。
“为什么不直接逮他?”她的问题多如猫毛。
他不耐烦地哼了声。“他不是寻常人。”好后悔,他干么一时心软呢?只因为郝韫霆去找他共商诱捕“Z俱乐部”幕后主使者时,忧虑担心着与她的争执,怕这段情又没有好结果,而他就看不过眼好友的落魄,自找苦吃地传真一堆资料去点醒她。而这个笨女人,不懂得感恩图报也就罢了,还吵得要命,简直烦死人啦!
一句话道尽了所有。惹来路箴茗一记白眼。若是韫霆,定能解释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漏,偏偏此刻身边的人是君梧邢,好像多说一字会要他命似的,啐!
“既然没人敢随便动他,为何又有这么多警察肯跟着来埋伏?”
君梧邢再哼一声。这么聒噪的女人,也只有郝韫霆受得了。
“我打电话去,他们便来了。”
总而言之,都是权势在作怪。这样的人,即使再厉害,她也看不起!路箴茗迁怒地瞥了他一眼,眸里写满不屑。
君梧邢兀自哼了哼。莫怪他讨厌女人,全是一群笨蛋!
她不理她,路箴茗也懒得睬他,便认真观察起韫霆与陈老之间的风起云涌。
其实会在这里瞧见陈老,她是很讶异的,还没忘记在“罗蔓西餐厅”,那一老、一小相处得是多么融洽,那景况比之亲祖孙还要好;谁晓得时空异变,会落得今日反目成仇的地步,韫霆是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一切的?
不禁好奇起韫霆的内心,他该是重情重义的人,怎么还笑得出来!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不难过吗?
或者他早有所觉!不无可能,他向来机智得令人咋舌,光瞧眼下这布置就晓得了。
君梧邢说这些埋伏、安排全是韫霆一手策划的。他没骗她,他并非冲动莽撞之人,行的虽是危险事,但他的计划周全、思虑严谨、不逞凶斗狠,已将危险减至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