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见她不吭声,于用和坐到她身旁。“后侮了?”
“没有。”只是觉得心变得更贪了。
这阵子有学长的陪伴,她几乎忘了孤独感,然而他突然离开,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原本以为他应该会打电话和她联络,但想不到自两天前离开之后,他就音讯全无。
难道他是在气她,误以为找媒体来采访的人是她?
她希望他离开,但不该是这种方式。
“他要是真喜欢你,就应该要好好地利用这一次的机会。”于用和望向窗外,不理她不解的眼神。“走了,差不多要开店了。”
凝望着大姊的背影半晌,她才回房换了衣服,而后下楼。
到一楼店面,瞥见那天上门采访的记者坐在吧台和若能闲聊,她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大姊的同学,只是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想不到现在成了记者。
“嘿,于二妹。”季军烈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于至可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对他原本没有特别的看法,但是,自从他上门采访过后,她就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军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于用和围上围裙,走进吧台里。
“是啊,听说展御之已经确定要结婚了。”
季军烈带着笑意的嗓音恍若雷电般打在于至可的心门上,震得她摇摇欲坠。
“是吗?”于用和睇向她。
原本要季军烈过来采访,除了要赶展御之回去外,再者是要他好好地思考他跟至可之间的事,不过照眼前情况看来,事情的结果似乎和她想象的有所不同。
“至可,你还好吧?”看着她乍白的脸色,于用和有点担心自己下的药太猛。
“……我没事。”她咬牙摇着头,随即走进厨房埋头工作。
工作,对,她现在只能寄情于工作。
把自己埋进工作里头,她才能无一丝杂念,才能够彻底地把他的笑脸摒除在她的思绪之外。
对了,学长以往很少笑的,但是他住在这里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笑着的,虽说不是时时刻刻,但是他面对她时总是笑着,要不然就是逗她……他的眼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就算没抬眼,她也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那段时间他常常坐在工作枱对面的位子试吃蛋糕,满足地咧嘴笑着赞美她。
他总是看着她,用他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告诉自己,他到底有多在乎她。
但是,他现在却要结婚了……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好痛。
打着奶油的动作停了下来,感觉眼前有点模糊,身子一晃,晶莹的泪水落进了鲜奶油盆里。
大姊说得对,她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她喜欢他,从遇见他的第一眼便已经爱上他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调查关于他的一切,努力地接近他,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明知道会被拒绝,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告白了。
六年后的今天,她依旧眷恋着他。
知道他要结婚之后,她失落得想要大哭一场。泪无声无息地滑落,砰的一声,厨房后门突地被人打开。
于至可呆愣地睇去,还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痕,便听见来者问——
“你是于至可?”
“你们是谁?”她防备地连退数步。
“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话落,两三个男人随即趋前,其中一人俐落地将她扛上肩。
她吓得花容失色,尖喊着,“姊,救命啊!”
在外场的于用和蓦地回头,毫不犹豫地朝厨房奔去。“至可!”等到她跑进厨房时,只从敞开的后门瞥见一抹黑影,她快步追去,却见人已经翻过了围墙。
“发生了什么事?”在外场的季军烈和于若能都先后赶到。
“若能,你看店,军烈,你去把车子开过来,快!”于用和暗咒了几声。
混蛋,是谁在搞鬼?!要是让她知道,非把对方砍成八块不可!
第十章
抱着惧骇不安的心情进入了一幢豪宅,屋内到处光亮照人,看起来不像潜藏着什么危险,但是,于至可还是觉得很害怕。
她不认识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带她到这个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想逃,却没有半丝空隙,事实上,她被人前后包夹着,只能乖乖地任由他们带领着走进长廊里。
走了一会,他们停在长廊尽头的一扇铜门前,领路的人敲了敲门,里头有道苍老的声音回应。
“进去吧。”领路的人推开门请她进去。
于至可惶惶然地跨出一步,眼前所见是一间英式风格的大厅,而正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一位脸色不佳的老者,身旁还坐了个看似极为和蔼的妇人,而坐在最旁边的则是展御之……
展御之?!
于至可瞠圆了眼,看着他带着笑意朝她而来。
然而瞥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后,他怒眼扫向她身后几个男人。“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要你们去请她过来,你们到底是怎么请的?”居然胆敢把她给惹哭了!
“少爷,由于不方便从店门进出,所以我们就从后门……”
“够了!”展御之不耐地打断,轻捧起她粉嫩的小脸,看着她眸底再次渗出的泪水。“不哭、不哭,等一下我扁他们给你看,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他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地拍着她的背。
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笨拙的哄声,她哭了,也笑了,但心更酸了。
“御之,她就是你想要的女人?”坐在沙发正中央的老者问。
“没错,老爸,她就是我想要娶的女人。”展御之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沙发前。“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于至可听得一愣一愣的,眼角余光瞥见爷爷也在一旁。
他找人将她掳来,不是要质问采访的事吗?
“爷爷?!”为什么也在这里?
于文鲜笑得慈祥。“爷爷是来替你作主的。”
“作主?”
“是我找于老先生过来的。”展御之简单地解释着。“反正就是新闻见报了,于老先生不高兴地找上门来,我才知道他是你的爷爷,我们之间的事,我也跟他解释过了,而今天算是我正式地跟你提亲。”
“提亲?!”感觉一口气梗在喉头,她一时也理不清这是怎样的情绪。
有雀跃,有感动,还有她自觉配不上的自卑。
“没错,我老爸也答应了,今天要你过来,只是先跟我老爸见个面而已。”展御之怜惜地轻抚着她睑上的泪痕。“我说过了,我的事向来都是自己作主,我要的女人当然也得由我自己决定。”
于至可怔愣地睇着他,再将视线移向眼前的三个人,挣扎了好久,终究还是将身旁的人给推开了。
“至可?”他微愕。
“我不行。”她抿紧唇,轻轻地摇摇头。
“有什么不行的?”他双手抱胸盯着她。“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不是的。”
“那到底是怎样?”他浓眉紧拢。
她沉痛地睇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学长,我身上、脸上的伤是车祸造成的。”
“我知道。”不用特别解释,他的神经还没有粗到那种地步。“我并不在乎那些事情。”
难道她认为他一定会在意这么一点小事吗?
不就是一些伤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说过了,他爱上的是她的内在,无关外型,他要是崇尚美人,绝对会有更好的选择。
“车祸,不只是造成了表面的伤,就连我体内也受到极大的创伤。”她抬眼,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