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造雄又看看手术室外未熄的红灯,“克桦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脱离险境,你就不要再纠缠他了。”
赵嘉柔震惊的迭退了好几步,最后无力地垮坐在椅子上,“我真的是非走不可吗?”
“没错,不管你接不接受,等他出院后,我也绝不会让他再见你一面。”巩造雄铁了心的说。
事实上他也不是这么狠的人,只不过商场如战场,少了资金什么都做不了,牺牲小孩们谈的家家酒感情,那又算得了什么?
“那……巩伯父,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可以吗?”她抬起脸,表情除了苍白凄冷,还有绝望。
就这么一瞬间,巩造雄赫然骇住!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所谓的家家酒感情竟会让这个女孩出现这种表情……好像他是个夺走她幸福的恶魔引
“好,你说。”
“在克桦清醒之前,让我照顾他,但您放心,我不会让他看到我。”她的目光直瞅着手术室,跟着闭上眼,一心祈望他能平安度过。
“这……”巩造雄陷入犹豫中。
“拜托您,我只想在最后这段日子里,好好的照顾他。”她只想在前往美国之前能再为他付出一分心力。
“那好吧!”
“还有,您要给我的支票请收回去,我不需要,我离开他不是因为您,更不是为了金钱,只是因为我爱他,我希望他好。”她说的很轻很淡,却无人了解她内心积压的苦涩。
“你……”
“巩伯父,别再说了。”说完,她便转首望向窗外蓝天,希望老天可以挽回巩克桦一命,若要她以离开为条件才能换回他,那么她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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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泣中,她慢慢转醒,但当看见巩克桦那张疑惑的表情时,她哭得更凶了!
“你怎么了?”巩克桦眯起眸注视着她那张泪容,接着将衣服递给她,“天亮了,先穿上衣服吧!”
看着他递给她的衣服,赵嘉柔这才彻底转醒,原来那不是梦……他是真的就在她面前,而昨夜他们甚至还……
哦!她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要与他撇清关系,为何现在却愈弄愈拧了?
她难堪地背过身将衣服穿好,接着便听见巩克桦深沉的嗓音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一切的始末了吧?”
“我……”眼看已瞒骗不下去,她吸吸鼻子说道:“我并没有结婚,也没有所谓的美国丈夫,这些全都是骗你的。”
“什么?那么那个孩子是……”他脸色一变,似乎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是我哥哥的孩子,我嫂嫂是外国人。半年前他们出游时遇到意外双双去世了,因此我就把琪琪接回来台湾。”说起这事,她便忍不住悲从中来。
“对呀!我记得你是有位远住美国的大哥。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呢?”他猛一击掌,“不过你又为什么要骗我?”他继续追问下去。
她别开脸不语,但从她微敛眼睫下面那双蓄满痛楚的眼睛,他便可以感受到她有多难过。
“你快说。”他扶住她的肩,有些激动。“我们已经蹉跎了八年,我不想再继续蹉跎下去,你快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算了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摇摇头,苦涩地笑了笑,“就因为已事隔八年,更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
“算了?!过去的八年时间,我像是虚度一般,你要我怎么不追究?”巩克桦紧蹙起眉,只要一想到彼此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他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那你答应我,在我告诉你之后,你绝不能太冲动。”说时,她还紧紧握住他的大手。
“好,我答应你。”感觉她冰凉的小手微微发着抖,巩克桦温暖的大手立刻覆上她,为她带来丝丝暖意。
“那年你为我受了伤,那刀锋只差偏离一吋你就没命了……”忆及往事恍似昨日,她捂着唇忍不住落下泪来,“你就这么昏迷了好几天……”
“我知道。”他眼露星芒,“可是,我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你,除了你留下来的一只音乐盒,以及里头的一张字条。”
“在你醒来之前,我天天都在医院陪你……”她激动地说:“因为我知道那是我能陪你的最后一段日子。”
“怎么说?”
“就在……就在你动手术的时候,你父亲来医院找过我。”
“我爸?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天!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会扯上他老爸?!
“他说你拥有大好前程,那时不过还是个高中生,根本不适合谈恋爱,而且就算可以,对象也绝不会是我。”赵嘉柔扬眉看着他,“他还说,‘巩氏’背后有个强力的后盾,那位金主的女儿早看上了你,要我成全你们。”
“难道他要你成全你就成全?”他很激动,因为这件事对他而言实在太意外了
“他都拿出支票要赶我走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退还他的‘好意’、默默离开。”她委屈地吼回去,“何况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像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哪有能力能够帮助你什么。”
赵嘉柔苦涩一笑,两行泪又滑落下来,“而我也一直认为,当我离开以后你就会跟她在一起。”
“该死,我会帮助公司发展,但绝不会是靠裙带关系。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他仰首重重吐口气,“难怪你离开了后,有位同校的女生就时常来我家找我,我老爸不但对她殷勤的不得了,甚至还告诉我说要我好好待她。”
“那你有吗?”她半眯起眸望着他。
“你说呢?”他紧皱双眉,“至今她仍不放弃纠缠我,而我若真的喜欢她,早就娶她了。”
赵嘉柔捂着唇,难掩心里的激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现在的情况真的好复杂。”
“一点都不复杂。”他掬起她的小脸,一脸温柔,“以后你就跟着我。”
“跟着你?”她咬着唇摇摇头,“不,克桦,我们已经分别太久,两人的生活习惯也早都不一样了,若是勉强在一起,不一定会是正确的选择。”
“那么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他微扬下巴睥睨着她。
“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就算只是靠着思念你,我一样可以自己生活下去。”赵嘉柔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先走吧!”
“等等,我还有事想跟你说。其实我早想过要在公司里为你安排份工作,这件事你不要拒绝我好吗?”他目前想到能为她做的就是这件事。
“在‘巩氏’?”她仓皇地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巩克桦不解的蹙起一对剑眉。
“我说不必就不必了,你不要逼我。”赵嘉柔直直看着他,语气很坚定。“目前我的工作很稳定,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难道你在意的是……我爸爸?”他猜测着她的心思。
一提及巩造雄,她便低垂下眼睑,小脸也陡转惨白。
“我知道你拒绝我是因为他,现在我就去找他问清楚当时为何要这么待你。”他立即起身打算要冲回家去。
“不要,你不要那么莽撞,我刚刚不是先跟你说了,要你一定得冷静下来?”她连忙拉住他,朝他摇摇头。
“这种事要我怎么冷静得下去?我被欺瞒了八年。”巩克桦愤怒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