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除他了?”廖宛蓉一脸希冀。
时心紫微一颔首。“我昨天上午才解除了他的职务。”“你那颗猪脑袋终于清醒了!”
“宛蓉!”时心紫发誓,她要再这么口没遮拦,管她的能力有多强,她都要调这个大牌秘书去扫厕所。
“我说错了嘛!”’廖宛蓉双掌合十,可怜兮兮地瞧着她。“我的意思是:老板英明,小的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无聊!”时心紫忍不住好笑地轻啐一口。
老板终于不再翻旧帐,廖宛蓉立刻回复俏皮本性。
“嘿,这回换我耍威风了吧!我非拿扫帚将那只刘色猪赶出办公室不可。”
时心紫看着她冲动的身影扬着火焰,一路刮进董事长室里。很久以前,宛蓉就跟她反映过,刘智彬仗着经理职位不时占旗下女模特儿便宜;她也曾质问过他,但他总是在她面前指天咒地,哭诉别人轻视他是倚着女朋友的提携,才得到富贵。
他心有未甘,因此行事多果决狠辣,忘了给人留情面,结果嫉妒他的人也就更多了。他求她,千万别听信外人的闲言闲语,而她做到了;任凭投诉信函堆如山高,她一概不予理会。
如今,她终于尝到苦果了,也了解到刘智彬是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当初她真是被爱情冲昏头了。宛蓉说得对,她是个蠢女人,但愿此刻醒悟,时犹未晚。
“你这个疯婆子,我要开除你,我绝对要叫心紫开除你——”董事长室里传出刘智彬慌张的吼叫声。
“我是疯婆子,你就是不要脸兼下三滥的大色猪!”廖宛蓉挥着扫帚像赶猪似的,打得刘智彬抱头鼠窜。
他逃出董事长室,瞧见站在柜台边的时心紫,大喜过望地跑向她。
“心紫甜心,我要你开除这个疯女人,她居然敢以下犯上,攻击经理,我老早就告诉你,这个女人不能用了。”他抖抖肩膀,对她露出一抹自认为潇洒的笑容,伸出手欲搂她的腰。
时心紫一闪身避开他故诈亲密的动作。多奇怪,曾经她为之疯狂的酷劲儿,此时看来,只觉好笑,而他的装模作样,更让她觉得恶心。
相较于郝韫然因为满腹诗书,而自然显露于外的斯文儒雅气质;刘智彬的造作只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可笑模样。
“心紫!”他捧着心,一副大受刺激的伤心样。“你还在气我吗?那真的是一场误会,我是被陷害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该了解我的心才是。”
“我是了解,更加明白你的为人与能力。”时心紫冷冷地看着他。“你担任业务经理职位已经五年了,公司的业绩不增反减,大多数的客户都要我亲自出马去洽谈,我请问你,这么多年下来,你究竟为公司成就了什么?”
“我……那是因为他们嫉妒我啊!心紫,你明知道的,你那么漂亮,很多人追不到你就把气出在我头上,刁难我、陷害我,可是为了你,我愿意忍受所有的痛苦,所以公司的业绩不好,真的不能怪我。”刘智彬激动地辩驳。
“那么来自公司内部、客户、模特儿们……源源不断的投诉函又该怎么说?”时心紫转向廖宛蓉。“你去把这个月有关刘经理的投诉信函整理出来给我。”
廖宛蓉颔首,走进董事长室里,须臾,抱出一大叠信件。
“心紫……”刘智彬还想解释些什么。
时心紫一挥手截断地的话。“我们先看看这些投诉函。”她伸手接过廖宛蓉怀里那叠为数不少的投诉信,拆开第一封。“这是一个模特儿写的,你在拍摄过程吃她豆腐。”
“还有客户投诉你,强制收取回扣。”廖宛蓉冷笑地拆开第二封信。拆着一封封的信,时心紫一颗心随着越来越严厉的投诉降到谷底。
“刘智彬,你自己拿去看,光一个月就有二十几个人投诉你,每一条罪状我都可以上法院告得你身败名裂,而我只是开除你,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是……”他辩无可辩,突然将矛头转向廖宛蓉。“这个女人,她一直看我不顺眼,所以造假这些投诉函害我,心紫,你千万别上当了。”
“宛蓉来公司才三年,而我收你的投诉函已经收了五年。”如今想来只觉荒谬,她那时不知吃了什么迷药。
蒙了心肝,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傻啊,真是好傻!
瞧来这女人是吃了柁秤砣、铁了心,绝不可能再回头了。刘智彬心想,但他在她身上投注了这么多心血,五年的岁月都赔进去了,在没得到足够的好处之前,他怎甘心离去?
“心紫,我……”刘智彬蓦地屈下双膝。“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改的。”
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时心紫觉得可悲,原先因为他的背叛而产生的怨恨也随着他的蠕弱表现消逝殆尽。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再施用任何一种感情,恨与爱都一样;能与他划清界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大的福气。
“刘智彬,我可以不计较你在公司里的胡作非为,但我们之间已彻底完了!”
想不到他都这么求她,她还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刘智彬也火了。
“你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所以才急着甩掉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怎么敢跟我说这种话?”时心紫想不到这男人不只无能、还无耻。“刘智彬,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不想再见到你,聪明的你自己走,否则我要叫警卫了,被人赶出去的下场可不好看。”
“哼!一句话就想赶我走,哪这么容易?”既然已经撕破脸,刘智彬也就不在乎显露豺狼本色了。“我在这里,日夜帮你工作了五年,你想赶我走,至少也要给我一笔遣散费。我要求也不多,两百万就好。”
“两百万!”廖宛蓉惊呼,随即将手中的扫帚塞进时心紫手里。“老板,跟这种垃圾没什么好说的,用这个比较快。”
看着手中的扫帚,时心紫忍不住失笑。多久了?好像自高中毕业后,她就再没跟人打过架了。虽然年少轻狂的时候,曾经也混过几年飞车党,名声还不坏,但都三十岁了,还去踉人家动手动脚,未免有失修养。
她摇摇头,走过去打电话。“喂!警卫室吗……”
刘智彬没料到她会做得这么绝。要让警卫上来了,他还混得下去吗?他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抢下她手中的话筒,愤然地高举右手。“你这个贱女人——”
“你想干什么?”另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白色的身影好快。一下子挡在时心紫身前,为她挨下这记粗暴的巴掌。
叭!重重的肉击声在空气中回荡,郝韫然鼻上的眼镜被打落地板,摔得粉碎,白皙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地浮在上头。
“韫然!”时心紫慌张地捧起他的脸。“你怎么样了?该死!你干么这么傻?痛不痛?”郝韫然摇头,脑子还有点儿昏眩,却没忽略那个张牙舞爪的男人。居然想打女人?这种男人最可耻了!
那向来只盛温柔的眸子愠恼地眯了起来。“有什么事情不能用嘴巴说?男人怎能打女人?”尤其还用这么大力道,连他都差点受不了了,何况心紫这样纤柔的女子,不被一掌打死了?想到她会受伤,他心底的怒气又升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