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个妹妹全离开了客栈,唐萱儿便将帐本收好、将柜枱抹干净。但就在这时候,一位醉了酒的男人离开位子走近她,「妳是……哪位唐姑娘?」
「这位客倌,我是萱儿。」唐萱儿勉强拉开已笑酸的腮帮子,客气回道。
「妳真的好美呀!」他垂涎地逼近她。
在金梅镇上大伙都知道唐家四姊妹有副好身手,这人八成不是镇上的人,才敢对她露出这种欠扁的笑容。
「谢谢夸奖,不知您是要住店还只是用膳而已,若要住店,我让小二……」
「别对我说这些废话,本大爷想住店,更想跟妳睡一夜。」说着,那不识好歹的男人已朝她探出手。
忍耐度已达极限的唐萱儿正想出手,但有个拳头比她更快地朝那人挥去,而一瞬间,那不轨的男人已被打飞出客栈,却见在里头用餐的客人们还是恣意地吃饭、喝酒,彷似对这样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姑娘,妳没事吧?」出手的正是刚刚那位白衣男子。
事实上唐萱儿早注意到他,打从下午她一进入店内,无论做什么事都觉得有道目光在她背后火漾漾地燃烧着,只是她忙得没空探究,现在乍见之下,她敢说他是她在金梅镇上见过最酷帅的男人了。
「我没事。」她对他柔笑道:「客倌,谢谢你了。」
「不客气,以后多留个人在身边会比较安全。」男人扯唇一笑后便转身回到位子上。也就在这时候,唐萱儿才仔细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妙龄姑娘,看她的模样,应该和唐容儿年纪差不多吧?
「客倌,这位是?真是位好美的姑娘呀!」唐萱儿轻步莲移地走近他们,嘴畔画过一抹职业性的微笑。
妙龄姑娘抢先答话,「我是他妻子。」
同时间,唐萱儿敏锐的察觉到男子微微摇着脑袋,嘴角却带着抹淡笑,不过他依然不语,这算是附和她的说法吗?
「原来是恩爱伉俪呀!就不知两位是否住店呢?我敢打包票,咱们『唐巾客栈』肯定是金梅镇上最干净清爽的客栈了。」唐萱儿言下之意便是指这儿并没其他酒楼的腥膻味儿。
「那么请给我两间房。」男子说。
「不,一间房就够了。」妙龄姑娘又赶忙开口。
唐萱儿看了眼白衣男子,他撩眉轻叹了声,并没多说什么。她于是想,大概是小俩口吵架了,因而不以为意地朝里头喊道:「小鲁,客人要一间上房,赶紧去打点一下。」
「妳先上去休息,我马上来。」白衣男子转头对小姑娘说。
「那你可得快点,别让人家等太久喔!」瞧她话里的意思真够暧昧的,直让唐萱儿听得小脸一热。
唐萱儿摇摇头,回到柜枱里头将帐本重新誊算了遍,直到客人一一散去,他们也将打烊时,她这才发现那位白衣公子还没回房,仍坐在位子上将酒壶内剩余的几滴酒倒进杯里。
唐萱儿眸子一瞇,顺手拿了壶新酒落坐在他对面,「这壶酒算是我答谢方才公子为我解了围。」
「那不过小事一桩,不必挂在心上。」他扬眉深深睇了她一眼。
「那你也别客气。」她又拿来一个干净的酒杯,将两酒杯斟满,「我叫唐萱儿,是『唐巾客栈』的大掌柜,先敬公子一杯。」
白衣男子这也才举起酒杯,「在下白逸,回敬姑娘。」
「白逸……飘逸的逸?」她猜测着。
「正是。」他笑着点头,随即又问:「姑娘芳名则是萱草的萱?」
「嗯……没错。」很少有男人敢这么大胆问她的名字,这倒是让唐萱儿一时语塞。随即又看向桌上那三只空酒壶,看来他喝的可不少,却依然面不改色,这也让她十分敬佩。「公子,我唐萱儿看过太多客人,说真的,你是我见过酒量最好的一位。」
「姑娘过奖。」他瞇起眸,过了会儿才问:「姑娘,这么大一家店,就妳们几个女人掌理吗?」
「没错。」她挑眉望着他。
「那一定很辛苦啰!」他放下酒杯,眼神又散发出一抹犀利。
「还好,我们已经习惯了,也应付得来。」唐萱儿这才发现他似乎是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在与她交谈着。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还当真在姑娘身上展露无遗。」他勾起嘴角。
唐萱儿这才忍不住掩嘴一笑,「公子,你未免太客气了,咱们这种小镇,多是些村妇野叟,别这么文诌诌的。」
「令尊既是探花郎,想必后辈也差不到哪儿去。」白逸瞇起眸,两道剑眉下的眸光突变锐利。
唐萱儿的心口不禁一震,倘若是金梅镇的人自然都知道爹爹的过往,可他分明是打外地来的。
「公子,没想到你对我们『唐巾客栈』的底细打听得还满清楚的嘛!」唐萱儿托着腮轻笑道。
他抬起头,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公子,你很沉默,在我们客栈有话就直说吧!咱们这儿是不兴拐弯抹角的。」唐萱儿半瞇着眼,直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没错,我是有话想对姑娘说,但今日已晚,改天我会再叨扰姑娘,时候不早,在下上楼休息了。」说完,白逸便拱手站起,直接往楼上迈步而去。
「哼!这男人还真怪呢!」唐萱儿喃喃自语地望着他离开。
接着她便帮着小鲁关上店门,只留下后门好让晚归的妹妹们回来。再回头看看这家店,她不禁笑了,心想爹爹若地下有知,也应该感到满足了吧!而她这个做大姊的身上压力,到此也真正放下不少。
能有这么听话又甜美的三个妹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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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哥,你到底要去哪儿找『乱分石』?」白逸身边的小姑娘,也就是自认是他妻子的方雨妍扯扯他的衣袖问道。
「还不清楚,但我想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其实白逸早已知道「乱分石」就在「唐巾客栈」里,但之所以隐瞒,就是怕她到处嚷嚷坏了事。
「既然知道,那就快点拿到手,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方雨妍直觉一踏进这间客栈后,她的白逸哥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凭女人的直觉,这一定和客栈里那位美艳的大掌柜有关。
「妳说我不急吗?如今媛姨的病情已经等不下去了,当然得及早拿到『乱分石』才有可能医治她。」他眼神赫然一紧,「只是心底再急,还是得按部就班的来。」
「白逸哥我问你,是不是娘的病情转好之后,你就要离开『方莫山庄』?」方莫是方雨妍的爹,「方莫山庄」也是他辛苦建造而成的,只可惜他死得太早、死得冤枉。
「我感谢媛姨的养育之恩,但我不能一直待在那儿,总该出去创造自己的一片天。」他早该离开「方莫山庄」,如今只待两件事处理好:一件就是将「乱分石」带回、一件就是替媛姨报仇。
「你真不管我了,你这么积极想找到『乱分石』就是蓄意要摆脱我吗?」一想起这事,方雨妍就变得非常激动。
「傻瓜,媛姨是从小养育我成人的大恩人,我怎么可能蓄意摆脱妳?不过妳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孩子气了,懂吗?」看见她的泪,白逸习惯性的拍拍她的肩,「更何况救了媛姨就等于救了妳,只有媛姨可以解妳体内冲击的气流,否则妳的病还不知哪时候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