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门外马儿急驰而至,两名大汉慌慌张张地奔到她身边,“您的身子——”
张红莲翻翻白眼,今天罗唆的男人还真多。“我很好。他人呢?”
“我们等会儿就让你去找他。”
“对!因为我们得先问你一件事。”
她压下心中的焦急,再翻个白眼,“什么事?”
“张姑娘见过阿軦的脸了?”
她脸倏地一白,显现懊恼不已的神色,“见过了。”
“你笑他?”
“没有,不过……”她喉头一梗,难过得说不出话。
她伤了他,爹又找不到他,因此他应该是回领天帮了。想要来找他,爹又不准,还派人看著她,所以她只好乖乖在家养伤,等到勉强可以出门时,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他过得可好?她每天想这个问题,想得都快发疯了。
“不过什么?”师兄弟四人加守门的两人,六个大汉异口同声地怒声逼问,声如鸿钟般地撼动山林。
张红莲吓一跳,随行而来的两人上前一步护住她,决定拚命也要保护小姐不受这六人的摧残。
她往旁跨一步,“退下。”
两人不安地看向怒气满面的六人,“可是……”
“没事的。 ”
她深吸一口气,挺胸面对同仇敌慨的—票男人,“其实,我之前应该看过一次,可我不相信是他,后来又看到时,我、我吓了一跳,然后发了一会儿呆,结果他就不见了。”
他会捣著脸就表示他很在意自己的脸,可是她却发呆。唉!她又伤了他一回,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资格待在他身边。
“你发呆?!”
“那么可爱的睑耶!”
“这也不能怪她,对初次见到那张脸的人来说,实在很难柏信那张脸会配上那副魁梧巨大的身子。”
“那现在怎么办?”
李木强指挥若定道:“照计画办!阿风,你带张姑娘到后山。”
“我也去!”
“阿胜?你不是要练功?”
“没关系,三师兄的事要紧。”现在哪有比看戏更重要的事。
“好,你们两个帮著找,别让张姑娘累著了。”
“嗯,我们走吧!”
“张姑娘这边请。”
“三师兄已经躲在山里半个月了。”
“我们找不到他,希望你来了,他会自己出来。”
张红莲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晕头转向,领天帮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不但不像江湖上传说的作风诡异,反倒像碎嘴的三姑六婆。
不过,她感受到了他们师兄弟之问的真诚情谊,但也幸好大熊不像他们一样多话。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大熊!”
“刑軦!”
“三师兄!三师兄!”
她跟著展观风和曹胜在后山里绕来转去,频频大声叫唤,然而,寂静的山林里,除了他们的叫声和回音,就剩受惊吓的鸟兽奔窜的声音,他们要找的人还是不见踪影。
“五师兄,三师兄会不会离开这里了?我们之前来,也没人回应。”展观风唤得气喘如牛,靠在树下休息。
曹胜手一摊,“后山这么大,我们也没办法管住所有出入口,要是他跑了,我们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怎么办?”
曹胜又是一摊手,“不知道。”
展观风想了想,神情转为不安,“如果师兄还在山里,却不回应我们……会不会是受伤了?”
张红莲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蓦地抓了狂,扯开嗓门大喊,“刑軦、刑軦!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我还没跟你道歉,你不准给我出事,听到没?你要给我好好的,不然……”喊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双手握拳拚命槌著树干,软嫩的小手鲜血直流她也不在乎,甚至压根忘了有疼痛这回事。
曹胜见她这样,出声安抚,“张姑娘,你别这样,三师兄会心疼的。”
闻言,她更是悲愤交加,眼泪落得更急更快,“心疼?!他心疼什么!他要是会心疼,就不会三番两次抛下我不管,我都喊破喉咙了,他还不出来见我一面。心疼?他心疼个鬼啦!”
“张姑娘,三师兄——”
“白星!”曹胜望著徐缓走来的白狐,这可恶的畜生不是只理三师兄吗?他想要摸它都不给摸的,现在竟然在舔张红莲直淌鲜血的小手?
“五师兄,我们跟著白星就可以找到三师兄啦!”展观风突逢一线生机,乐得眉开眼笑。
她蹲下身子与它平视,“白星,你带我们去找他好吗?”
白星点点头,转了方向往林间深处走去。
“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白星为什么听得懂人话?”曹胜跟在她身后,满脸不解。
“灵性,白星是有灵性的!’展观风摇头晃脑,像个教书的夫子。
“我管它有没有灵性,只要它让我摸上一摸,我就很高兴了!”
“你上回不是趁它昏迷时摸了老半天?”可怜的白星,被五师兄吃豆腐了。
“那是趁狐之危,不算!”
白星停在一处隐密的洞口,对张红莲点点头,示意她进去,却挡在展观风和曹胜身前,不让他们再前进半步。
“好,我知道了,别瞪我。”展观风高举双手,踱到大树下休息。
曹胜拍拍脑袋,也识相地走到树下跟师弟并肩而坐,“它灵性过头了。”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张红莲等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石堆和枯枝,走进山洞深处。
“刑軦?大熊?”看过那张脸,她不知道该不该再叫他大熊,那么可爱的睑实在不太适合大熊这个绰号。
她一边注意周围的地势,一边苦苦思索该如何跟他道歉。
唉!自己怎么老是在跟他道歉啊?这下他肯定更不想跟她成亲了。
她真该多用用大脑,明明喜欢他,却屡次伤了他,连她都想唾弃自己了,何况是他?
前方出现一丝火光,她加紧脚步往前走去,心里七上八下地反覆练习跟他道歉的话。
略呈圆形的宽阔山洞映入眼帘,适才见到的火光来自中央的火堆,一张小几摆在山洞左边,庞大的黑色身影背对著她,不发一语。
她将手背在身后,轻巧地移近他身边,“刑軦,这回换我来找你了,你好吗?”
看来是没受伤,那就是不想见她喽?她咬紧唇,忐忑不安地想踱到他身前,他却又转过身子背对她。
刑軦紧绷著身子,不想面对她。她来做什么?来笑他的吗?
“我很好,张姑娘伤势痊愈了?”
又来了,又是“张姑娘”,他明明已喊她“红莲”了,换来换去的,他不嫌麻烦吗?
“嗯,快好了,你转过来好不好,我要跟你道歉。”
道歉?她大老远跑来,就为了跟他道歉?
他是听到她跟师弟在外头喊他,然而,他深知自己绝对承受不了她的嘲讽,索性不理会他们,没想到白星却把她带来了,“没关系,我很习惯了,张姑娘不需耿耿于怀。”
“习惯?很多人——”笨蛋!她在心里狠狠地数落自己。完了!她伤他第三次了,惨惨惨,张红莲你是大笨蛋!
“刑軦,我上次只是吃惊,没有笑你的意思,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她再移到他身边,可是他又背过身去,她只能对著他的背影说话。
“我没生气。张姑娘大可不必特地跑来向我道歉。”
“那怎么行?虽然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啊!我伤了你又不来道歉,我怎么对得起自己?我连昏迷时都想著你耶,你可不可以别再背对著我啦?我保证不会笑你。”再试一次,他又背过身去,她快压不住心头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