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世澐在离开会议室后,就和宫昱一同直接杀到了“文氏企业”。
文非凡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办公桌后看他们,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好久了。
“你终于来了。”很奇怪,他眼底并没有太多的愤恨,反而很开心似的。
“我有不好的预感。”荣世澐附在宫昱耳畔,低声骂道。
“我猜他是爱死你了,不论你是男、是女,他都只要你。”宫昱谑笑道。
一番话直吓得荣世澐全身毛发直竖。
“先说好哦,我绝不可能接受你的爱,所以你若要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当心我又要揍人了!”他先下手为强。
“是你先扮成女孩子勾引我的!”文非凡不平地控诉。
“胡说,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而且我一直在告诉你我是男人,是你自己不听,怎能怪我?”
“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就抱着我又笑又跳,直说很庆幸跟我一起出来,难道那不是给我的暗示?”
“是你想象力太过丰富!况且那一晚,我们一直在跟踪人,哪里约会了?”
“但我确实收到了暗示!”文非凡永远忘不了那一刻的喜悦,以致他心中永远刻下了荣世澐的身影。
“那是你的错觉!”荣世澐气极败坏怒吼。“是你欺骗了我!”文非凡也不甘示弱地吼回来。
“你在做白日梦!”荣世澐怒火冲天地挽起袖子,直想好好K这个混帐一顿。
宫昱一手支着额头,真是被这两个人打败了。加起来都半百出头的大男人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不讲理?
“你们两个够了没?”她横肘拐了荣世澐一下。“你到底是来干么的?”
被她一提醒,荣世澐用力深呼吸,暂时平息体内的火山。
“说吧!你这样费尽心思对付‘荣盛’目的何在?”
“我要你!”文非凡也收敛怒气,一本正经地说。
荣世澐一时被吓得瞠目结舌。“你再说一遍。”
“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过‘荣盛’。”
“你疯啦,我是男人耶!”
“我也是啊!”
“两个男人怎么结婚?法律也不允许。”
“我知道法国有个地方承认同性恋婚姻,我们可以去那里结婚。”文非凡把一切都调查得很仔细。
荣世澐抱着脑袋,无力地蹲下身去。“昱,我不想再跟这个疯子说话了,你帮我跟他谈判。”
宫昱同情地拍拍他的头。“交给我吧!”她转向文非凡,盈盈一笑。“文非凡还记得我吗?”
文非凡一直就觉得荣世澐身边这位男装俪人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她是谁?直到她开口对他说话,那温柔似水的语调才唤起他的记忆。“你是宫小姐!”那位水做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会穿成这样?他不停地揉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正是!”宫昱弯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有一件事我要先跟文先生说声抱歉,我告诉你世澐暗恋你的事,纯粹是一场恶作剧。”
“我早猜到了。”一与荣世澐交往,文非凡就发现暗恋之说八成是谎言,但他却已深受吸引,无法自拔。“可后来我真的爱上他了。”
“真的是爱吗?”宫昱摇头笑道。“一开始文先生是先对我说爱的。”
文非凡脸上闪过一抹赧红。“很抱歉!但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与世澐交往,我就整颗心不受控制地想着他,就算最后发现他是男人,我忍了一、两个月,还是忘不了也。”
想不到文非凡是这般痴情、专心的人,荣世澐反而觉得有些愧疚。
“对不起哦!”他把自己扮女装的原因,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我不是故意要引人上当的。但说实话,我也不以为你那是‘爱’;被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个性吸引,进而欣赏、羡慕的成分比较多吧?”
“我也这么觉得!”宫昱颔首同意荣世澐的说法。
文非凡困惑地低下头,他只知道那思念来得又快又猛,他已无法去分析里头的成分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世界这么大,一定会有真正契合你的人存在,为什么非要一个不爱你的人呢?”宫昱开导他。
“就算今天我答应嫁给你,你得到一副躯体,但永远缺少一颗心,有用吗?”
这才发觉文非凡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荣世澐也比较有耐心跟他说话。
“意思是说你永远不可能爱我喽?”文非凡凄苦一笑。“你心里已经有爱人了吗?”
“不就是她。”荣世澐顶起下巴,遥指着宫昱。“宫小姐不是你大嫂?”文非凡讶道。
“哎呀,这件事一言难尽。”荣世澐又说又比的将一连串乌龙事和盘托出。
听得文非凡张口结舌。他自问:倘若他是当事人,他能如此心平气和接受这样古怪、不平凡、又离谱的事吗?
他们根本不是平常人,不管是宫昱、还是荣世澐,俱是怪胎之最!他们都拥有与众不同的魔力,像火吸引着飞蛾,明知危险,仍招人坠落。
至于他……看着他们,他是真的完全被吸引住了。只可叹他容不进去这样一个契合的气氛中。
“这样吧!我们来做一场比赛,你赢了,我二话不说,收回干预行动;我赢了,不敢要求你嫁给我,但你得帮我找到一个同样出众不凡的妻子。”
“什么比赛?”荣世澐对他会提出这样要求颇觉有趣。
“下个月,美国有一家信息厂商要来台湾投资,他们会在本地寻找一位合作伙伴。据我初步的估计,这笔生意最少可带来百亿的利润,我们就比谁能拿到这份合约。”文非凡得利于:他已为这件事筹划了一年,准备万全,就不信还会输给荣世澐。
“好,我比了!”荣世澐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
文非凡与他击掌立誓后,送他们出去。“可别反悔啊!”
“这么够劲的事,就算你叫我反悔,我也不干!”荣世澐拥着宫昱走进电梯,却在电梯门正要合上时,他又倏然按停。“文非凡。”
文非凡被他一叫,顿住脚步,“什么事?”
“请你继续放出不利于‘荣盛’的谣言,一直到下个月时,美国厂商来台湾为止。”
“为什么?”“我想改革公司,你的谣言是我改革的一大助力。”
“知道了,但你若因这件事而给美国厂商留下坏印象,我可不管哦。”
“放心吧!”荣世澐摆摆手,这才重新关上电梯。
电梯里只剩两个人,宫昱不解的问荣世澐。“你真的这么有把握一定会赢。”
“没有。”他回得理所当然。“天下间哪有稳赢的比赛?”
“那你还比?”
“为什么不比,不管输赢,对‘荣盛’而言都有好无坏。”荣世澐想的是。“第一次争取世界级合约,就算输了,也是一种难得的经验。”
“那文非凡的老婆呢?你去哪儿找个与众不同的妻子给他?”
“我记得第一次上万能社找你,由一个女孩子出面接待,大概二十来岁,她的气质就很不一样,叫人印象深刻。她还没结婚吧?”
“你是说金迷!她是还没结婚……”宫昱双手合十,已经开始为文非凡祈祷。
他若真看上金迷……只能说他前世坏事做尽、恶贯满盈,今生是来应恶报的。
有人说:爱情是盲目的。但对宫昱而言,她比较赞同:爱情是劳心劳力的。
时刻,凌晨三点,桌旁的第五壶咖啡已经见底,她奋力睁起胶着的眼皮,和睡魔抗争。
忘了这是第十几天的熬夜,总之与文非凡的比赛在即,他们就是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