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慢慢想,不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只要你高兴,爱想多久都可以。”
“嘿!”也不是很了解他说的话啦!但她就是放心了,这起码表示,诚诚又将伴在她身边,不会弃她而去。
萧士诚给她一个兄弟式的拥抱。“那现在我请你吃中饭吧。”
“好。”她僵着身子,不敢回抱他,就怕绮思妄想又要肆虐满心。
不过从她的高度抬头仰望他的脸庞,那种全心宠溺的表情令她快乐得心里又添加了一点莫名的暖意和怔忡……是什么东西呢?不知道,但是她喜欢!
第六章
唉,烦死了,说是要想啦!踌躇了几天,也不知该从何想起?压根儿就不相信他说爱死她的话。
好吧!就算他一时昏头,真的被她给迷上了,唔……乱恶心一把的,简直是在说天方夜谭嘛。
问题是: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妻子在他头上爬多久?
他那么温文儒雅,说难听点儿,简直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书生;而她一拳可以打爆一扇桧木门,却最恨读言写字。
他们是南辕北辙两个不同的人种,就像是爱斯基摩人遇上非洲黑人一样,这配在一起能看吗?
光想都觉得可怕!而且逞强斗狠保护“兄弟”是一回事,但对象若换成“老公”……怎么想都觉得有一点点给他诡异!
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继续做“好兄弟”?如果能维持现状直到永远该有多好?
唉!都怪她,无缘无故提什么结婚?自找死路。
“薛姊、薛姊……”成串的尖声嚷嚷吵得薛宇的脑袋又胀大了一倍。
一记杀人死光瞪过去,薛宇没好气地道:“干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别烦我!”
“不好了!”来人是她手下大群天兵中的一个。
“慧星撞地球吗?没关系,会有科学家去把它炸碎的,等到地球撞太阳的时候再来找我。”
“不是啦,是伍胜夫被保出去了。”
“你说什么?”薛宇跳起来,一把捉住手下的领子,差点没把他的颈子给拧断。“这怎么可能?那只大毒虫可是人赃并获耶!”
“是真的,常律师来保的。”“常律师,他谁啊?这种重犯也能保?”
“就是那个民意代表,常町律师嘛!”
“敢情是关说加上大笔保释金,特效药双管齐下,难怪局长要放人。”薛宇瞳仁儿冒火。
“没办法,年底要选举了,人家要造势嘛!”遇到权势、金钱,小警员也要叹气。
“我找局长理论去。”这口气薛宇怎么也咽不下去。他们干第一线的,在外头火里来、水里去,拚死拚活,给上头加官进爵,好处没捞到半分也就罢了。辛苦捉来的贼,竟抵不过人家几句话、几两银子就无罪开释,这还有没有天理?
她火大地飙出办公室,走廊另一端,就见伍胜夫和那个叫常町的律师迎面走来;一个是脑满肠肥的大毒枭、一个是尖嘴猴腮的小人律师,怎么看怎么教人恶心!
“好久不见啊,薛警官。”伍胜夫一脸得意的笑。
薛宇狠狠瞪了他一眼。“伍胜夫只要你继续贩毒,我永远不会放过你的。”
“薛警官。”常町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在法官尚未判罪之前,任何人在法律之前都是无罪的。你若再诬蔑我的当事人贩毒,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你想闹新闻、拉抬声势,赢取年底的选票,这一点本是无可厚非,但你不择手段、助讨为虐。小心了,这些个毒枭、杀人犯可是没良心的,等你被反咬一口的时候,再来喊痛,可是来不及了。”
“薛宇,”常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要告你,我非告你不可。”
“请便!”这种人就是台湾的政客,真是太教人失望了,薛宇根本不想理他。
“薛警官,只会做事、不会做人是没前途的,而且更容易英年早逝喔!”伍胜夫别有所指地说完,与他的律师相偕离去。
一路上,常町还喃喃不绝地非要给薛宇一个教训不可。那又如何?薛宇一甩头,目标还是直指局长室。要她同流合污不可能,不论做事、还是做人,她只有一个原则——但求无愧于心。
“局长,为什么让伍胜夫保释?”随着踢门声起,她一箭步冲到长官面前,用力拍桌。“他不是普通的小偷、流氓耶!伍胜夫是大毒枭,东南亚前十名的毒品仲介商之一,他身上背的重大刑案最少十条,这样的人也可以保释。”
“薛宇!”局长大人气得眉毛在抖,手也在抖。“你懂不懂礼貌,我是你的上司。”
“看就知道了,你老肩上的杠和星都比我多;但那不表示上司就不会犯错。”
薛宇也是死硬派的。“给伍胜夫交保就是不对!”
敢说他错?局长大人气得脸都绿了。“薛宇,能不能交保,以你的职等根本无权过问,出去!”就算她再有本事,这么硬的脾气,也教人受不了,搞不好还会妨碍他的升官之路呢。
“人是我捉的,我们一班兄弟拚死拚活埋伏跟监了一个多礼拜,有几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好不容易才逮到他,却无缘无故交了保,我怎么没权过问?”
这女人实在碍事又麻烦,局长大人直恨得牙痒。“我们根本没有证据扣押他,常律师提出了证明,你凭什么不准人家交保?”他边吼,边赶紧过去把门关上。要是让人瞧见一个堂堂的局长被手下吵得满面豆花,往后,他还有脸在外头混吗?
“哪里少证据了,一个多月前,我们才在码头查扣了伍胜夫两亿多的海洛因,这一次我逮他时,他们正在进行交易,我连他买货的钱都一起扣进来了,人证、物证俱在,根本都可以直接送他进监牢了。”薛宇才不管他,她坚持要得到详细的解释。
“一个多月前那批海洛因不是伍胜夫的,而你说他交易毒品,那货呢?扣进来的那笔钱,人家说那是预备付给营造公司的订金,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一项证据证明伍胜夫贩毒。”
“海洛因是他‘宏源船运’运进来的,就藏在他的货柜里,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他们买卖毒品的过程我也全部拍了照,虽然后来发现,原本用来装货的箱子,不知被谁掉了包,白粉变奶粉,但他贩毒却绝对错不了。”“如果他说,他是被陷害的呢?”
“伍胜夫是什么样的人?有人陷害得了他吗?他不陷害别人就很好了。”
局长大人不善、怀疑的眼光定在她身上。“薛警官,在办这件案子的时候,你好象太意气用事了?”
薛宇心脏一窒,满腔的怒火再也不受控制地狂飙而出。“局长是怀疑我陷害伍胜夫?”
“薛宇,我命令你退出这件案子。”局长大人只担心,她太躁烈了,这件贩毒案若再让她继续办下去,恐怕只有弄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什么?”薛宇不敢相信,这个臭老头要撤换她,就因为对方有钱有势,他不想跟人家硬碰硬。“我拒绝!伍胜夫的案子我查了一年多,为什么现在叫我放手?
就算他的律师是常町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民意代表,又不是皇帝。”
就是民意代表才头痛啊!随便一场记者会都可以让局长大人丢官去职的。当然身为警察,没道理包庇犯罪,可也不能拿身家性命去赌;案子要继续查,只是得委婉地查,光是这一点,行事横冲直撞的薛宇就不适合,只好调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