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这是你未来夫婿,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陆家老宗主横了不孝女一眼。
“陆世伯、伯母。”苏琴守上前,有礼行仪。
“世侄不用多礼,快请坐,呵呵。”有别看向自家不孝女的眼神,陆闻秋对苏琴守笑得眉眼弯弯,显见来人令他愉快极了。
“是呀!二个月后都是一家人了。”连马小芸也充满看半子的好心情。
苏琴守撩袍落坐,随身侍女冬虫、夏草也乖巧请安。
“见过老宗主、老夫人。”
“好段时间不见,姊妹俩倒是出落得更标致了。”马小芸笑着道。
“谢老夫人夸奖。”两个丫头笑得甜美可人。
“两个聪明的丫头,本宗主前阵子还念着你俩的棋艺呢!世侄呀!何时你让这两个丫头再来陪陪我这老头对奕呀!”
陆闻秋向来欣赏文武俱全的高才,苏琴守无异其中翘楚,连身边的丫鬟也同样不俗,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丫鬟机伶嘴甜,甚受许多长辈们喜爱。
“只要世伯不嫌弃。”苏琴守诚然道;“世伯您灵活沉稳的棋风,不只小侄拜服,这两个丫头从上回受您指导之后,就一直吵着定要再同您好好请教一番。”
“是吗?哈哈哈!”几句话说得陆闻秋脸面受用。
“蒙老宗主不嫌弃,如有机会,还望宗主能多多给予指教。”
“夏草也是。”
不待陆闻秋回应,一旁陆剑仁已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一群装模作样的家伙,不就是黑白色的小石子,有什么好玩的。”对耐性缺乏,从小就爱拿小棋子去弹人的她来说,实在搞不懂,呆呆坐着摆石头,这么无聊也能玩。
“谁准许你这蠢渣子坐下来?”对自动坐到苏琴守身旁空位上的女儿,陆闻秋没好声调。
“说话当然坐下来嘛!难道爹想一起跪着说呀?”陆剑仁捶捶自己跪了一早的腰背,又僵又酸。
“老爷呀!难得琴守来了,就让仁儿好好陪陪他。”陆闻秋正要开口,马小芸按上自家老爷的手,要他算了。
“看在世侄来,不跟你计较。”爱妻的求情,还有苏琴守的来到,令陆闻秋消了几许心中火气。
一旁的总管和其他三个“伺候”陆剑仁打起精神的丫鬟也退下了。
“哇,茶来了。”陆剑仁抓过正端茶上来的婢女,一把抢过托盘上的茶。
“小姐,那、那是给苏公子的。”
“喔,给他的。”咕噜噜,二、三口吞完需慢慢品饮的上等好茶,滋润干渴了一早上的喉咙,袖子一抹嘴。“喏,你的!”将空茶碗推给他。
苏琴守横视的眸光瞥去,有风度的维持唇边的微笑,努力不将手中的扇子敲到她头上去。
“仁儿。”女儿的行为让马小芸轻斥。“你别老爱对琴守做些失礼事!”只好命人再下去重新沏茶。
“麻烦你将这解酒药放到药碗内,加热水送上来。”苏琴守从袖袋内拿出一个小瓶子交给婢女。
“解酒药?不会又是那玩意吧!”听这名字,陆剑仁五官嫌恶的拧起,记得两人在关外时,她只要宿醉,他便硬逼她灌下超苦又黏稠的黑液体。
“只有这玩意儿解得了你的宿醉。”
“世侄真是有心呀!看来仁儿离家在外,受你诸多照顾了。”对未来女婿的温柔细心,马小芸很是满意。
“大娘,我离家在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谁需要他呀!”陆剑仁受不了的喊,干嘛苏琴守每做一个动作,家中两老就满意的笑,她随便说句话就被念。
“仁儿!”马小芸皱眉的唤。
“没关系,陆伯母,剑仁妹子从小到大就是这么率、性,小侄毫不介意。”苏琴守看着陆剑仁那一派挑衅扬唇的模样,他话说得强调,脸皮笑得包容,内心可磨着牙;二个月后嫁进我苏家,看我怎么贯彻夫纲!
“认识这么久,你在长辈面前装虚伪的功力还是一样高呀!”王八蛋,真会演,私底下,怎么没见他这么大方!
“剑仁妹子,没想到一个送解酒药的动作会让你这么生气,纵然如此,为了你的身体,也只能继续惹你不快了。”
在陆闻秋和马小芸眼前,苏琴守端出的是有情、有义、有包容,用非常、非常“温柔又无奈”的关切神态凝视她。
第五章
“够了!”陆剑仁一挥手,想挥掉那看在她眼内就是虚伪的德行。“少在本姑奶奶眼前玩这套,那恶烂玩意儿你自己喝吧!”
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儿碰一次就够她受的了,谁要再喝呀!
“世伯、伯母,看来小侄今日这份心意是踢铁板了。”苏琴守只好摇头歉然的朝陆闻秋和马小芸苦笑。
“小废渣,你要不想喝解酒药,那就继续陪老头我,将陆家先祖的智慧开示玩下去,岂止一整个下午,保证你到午夜前都别想躺下了。”
“当人家的爹,够意思点好不好?干嘛帮外人对付我!”
“你这是在告诉我,二个月后将是你夫婿,我陆闻秋半子的人,是个外人吗?你在教爹分亲疏呀?啧啧,现在对女儿呀!打也不是、罚也不是,还得听她训呢!”
“老爹,你不要我说句话就夹讽带嘲,长吁短叹的哀半天好不好,讲得好像我是多不孝!”
说真的,老爹那种皮面笑笑,阴阴来一招性格,她真是招架不住!
“而且这个家伙在这时间点来,根本是来看热闹吧!”压根就知道她在受惩,故意上门瞧笑话的,小人!
“未来的女婿前来探望,有什么古怪热闹好瞧?真有,也只能怪个蠢渣子专门制造热闹给人瞧。”
“爹,我又不是老渣子生出来的,你能不能别老把小渣子这种话冠到我头上呀!”
实在搞不懂她家老头骂人的喜好,煤渣子、废渣子、小孬种渣,现在又来个蠢渣子,她家老爹怎么就对渣这么有兴趣?
“跪下!”悠闲拿起茶碗掀盖拨拨叶渣,饮一口后陆闻秋道。
“什么跪下?”
“马上给我跪下!”
“我又怎么了?”
“犯上,对长辈不敬,侮辱尊长。”
“哪有?”
“刚才拐弯暗骂本宗主是老渣子,这就是犯上!”
“这怎么会是犯上,是老爹先不停的骂小渣子,那生我的老头当然就是老渣子!”她不服道。
“你亲口讲出生我的老头就是老渣子,就是犯上!”
“这简直太——”过分二字还没出口,一旁的苏琴守先说话了。
“剑仁妹子,世伯是用智慧在教导你。”在她怒目以对中,他温尔的轻叹,开始点火。“你性格鲁莽、行事轻率,老爱不加思索的就去进行十岁以下的小孩才会做的事,真是太……单纯了。”很有风度的,在长辈面前,将“幼稚”修饰为单纯。
“为免你老犯错,世伯也真是用心良苦,就像你在拚酒前也不曾想过,不是什么酒都可以拿来赌气慨,尤其把江南名饮苏杭蜜翠涛,这般酒中名酿拿来与人拚豪情,真不知是糟蹋了酒,还是糟蹋了气慨。”
“他妈的——死禽兽——”
一天一夜没睡的陆剑仁当下气冲五孔冒出,怒喝,“你给我再毒一点!继续挑拨下去——”
一见爱女伸手想抓住苏琴守的衣襟,另一手已握起了拳头,马小芸惊呼要上前制止,却不待陆剑仁有下一步的行动,陆家老宗主的声已冷冷传来!
“西、杭、蜜、翠、涛!日前你不是才告诉我,这酒没了吗?”
“耶……这……”总不能说为了在那票兄弟眼前炫耀,她暗藏下来。“啊,解酒药来了,头痛得要死,先解酒再说。”